第四章 职业
回家路上，狄杰将刚挣来的金币举高高，对准太阳。 闪闪发光。 1金2银，足够上缴庄园一个月的地税。 这还只是第一笔生意，狄杰对自己发明的穿甲倒钩箭有足够的自信，接下来要准备会有更大单的生意。 工程学的发明只是其中之一，还有炼金术、锻造、裁缝等等...... 但这都是后话。 轻车熟路回到家，总算忙完了一天的奔波。 狄杰的小庄园是特纳尔家族仅剩的财产，一栋两层精灵风格的白色屋子，还有两块地，被外包了出去，种植了葡萄和大麦。 凭借着租税，如果狄杰安安分分过日子，也算半个土财主，混吃等死都行，可惜他并不是个安分的主。 他把大量的时间和金钱用于研究副职业，各种副职业他都有涉猎，但能用来赚钱的屈指可数。 奎尔萨拉斯的附魔、铭文、珠宝加工需要用到魔法，狄杰用不了。 炼金术、锻造等等副职业处于饱和状态，竞争压力亿点点大，被各大家族把控，根本没有渗透空间。 唯独工程学，让狄杰看到了希望。这个行业在精灵王国有巨大的空缺。 奎尔萨拉斯的工程学发展经过千百年的演化，终于从“工程学是个什么东西”进化为能记住工程学名字的程度了。 造成这样的局面，是奎尔多雷天生的习性所致。 如果用一個词来形容高等精灵这个种族，“优雅”二字再合适不过，对于一些天生比较......脏的事情，精灵们是很抵触的。 比如工程学研究，其中涉及很多危险实验，容易引发爆炸或者某些药剂的泄露，污染环境。 狄杰曾经就出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被同胞们谴责和不耻，那个侮辱他的称号，也就是恩雅口中的“奎尔萨拉斯的侏儒”，就是这么来的。 因为放眼大陆，只有侏儒这个种族对工程学研究有狂热的兴趣。 其次，想要用工程学的知识制作物品，需要的材料大半是各种矿石。 这就又触及高等精灵们的另一个雷区。 奎尔萨拉斯的矿业几乎等于没有。 王国疆域辽阔，资源丰富，却无一片矿区，所有的矿物来源全依仗向人类王国进口。 别问，问就是挖矿不优雅，是个脏活，在矿洞里抖搂一圈，出来时恐怕连个人样都辨别不出来。 狄杰做工程学实验，免不了需要大量的矿石，但家道中落，没有太多钱去买进口的材料，只得拿把铁锹，跑到矿石资源最丰富的永歌森林里去挖矿。 这又加深别人对他的偏见。 误解越来越深，解释也是越描越黑，狄杰干脆摆烂，不再去管，反正时间会证明他是对的。 长期生活在别人看怪胎般的目光下，心智在坚强的人也会觉得委屈，狄杰庆幸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个忠心的好伙伴一直陪着他。 特纳尔家族的管家塞斯蒂安·福杰已经在门口等候主人多时。 这位管家是一位表情温和的绅士。他穿着一件老旧的燕尾服，带着单片眼镜，口袋里怀揣着秒表，举止彬彬有礼，浑身挑不出一点错，完美符合狄杰心中对管家的印象。 同时，他也是特纳尔家族目前唯一的仆人。 “主人。” 见到狄杰回来，塞斯蒂安动作十分讲究的鞠了一躬。 “辛苦你了，塞斯蒂安，没出什么问题吧？”狄杰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每当他外出时，只能靠管家一人照看庄园。 “一切照旧，您可以随时查看，不过我建议您先洗个澡，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狄杰认同地点了点头，管家说家里没事，那就绝对没事。 自记事起，塞斯蒂安就一直跟在身边，就算特纳尔家族落寞到遣散所有仆人，就算有别的家族来挖塞斯蒂安的墙角，这位管家始终不离不弃。 狄杰对他完全信任。 痛痛快快泡个热水澡，洗去一身尘土，换上舒适的衣服，狄杰坐在主餐厅的长桌上享用由面包、猪腿rou和葡萄酒构成的晚餐。塞斯蒂安坐在他身侧位置吃饭。 这张桌子可允许十来个人同时进餐，如今只有主仆二人。 不过狄杰并不觉得寂寞，进食过程中，和管家说了与玛尼尔的交易，并把挣来的钱交给管家，让其用来运作庄园的支出。 “没想到主人这么快就找到销售门路了，那批箭昨天才到阳帆港。” “可惜只卖出去两百支，无所谓，有个好的开头就好。”狄杰和管家碰杯喝酒。 本来弓箭这种东西，可以直接找来部队的人收购，狄杰也有戴戈利恩这个军方的朋友，可惜他的名声臭大街，再加上戴戈利恩又是远行者部队的，隶属风行者家族，他也只能作罢，退而求其次去找玛尼尔。 “对了，我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塞斯蒂安用餐巾擦了擦嘴： “我问了来往阳帆港的那些水手，洛丹伦、吉尔尼斯、斯托姆加德，还有奥特兰克和库尔提拉斯，这几个人类王国的铜铁价格一直没变。” 那也就是说，暴风城还没有被兽人攻陷。 “很好，你明天去一趟阳帆港，寻一艘货船，三日后我要出去一趟。”狄杰吩咐道。 “主人又要远行？” 塞斯蒂安脸上露出一抹惊讶。 “十年前主人远行，一去就是五年，好不容易回来，没过多久，又要走？”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都跑到另一块大陆去了......狄杰摆了摆手： “我这次要去铁炉堡，就一个月，有三件事要去做。” ...... 吃完饭，狄杰举着蜡烛，去了后院的地窖。 不大不小的地下空间内放满了木箱，随便打开一个，里面都装满了要卖给玛尼尔的那批弓箭。 检查一下没别的问题，狄杰回到卧室，反锁房门。 他的房间分里外两间，外面是办公室，里屋是睡觉的地方。 身为一个有志向的奎尔多雷，漫长千年寿命，他这样一个四十多岁的有志青年怎么睡得着？ 所谓“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狄杰走向办公桌，上面堆满了大量的图纸文件，其中包含各种装置、药剂、武器等等，除了工程学，还有锻造、炼金术、以及制皮等多种副职业。 每天晚上狄杰都会按时研究，一直到深夜。 明面上，奎尔萨拉斯的居民们只看到了他窝在实验室里，在矿坑里打滚，而实际上，除了几种与魔法相关的副职业外，其他的狄杰都会。 捣鼓这些不仅仅是为了技多不压身，多一些赚钱的门路，还是他保命的一种手段。 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才是第一需要。 想要活下去，就得拥有能保护自身的力量。 自狄杰察觉到自己不能使用魔法，必须考虑放弃成为法师的那刻起，就开始思考别的保命方式。 其中副职业有很大的潜力。 比如药剂可以研制毒药和恢复伤势用的血药，今天恩雅就着了狄杰的道，被他研究出的迷药放倒。 再比如工程学配合锻造技术可以制作各种便携式的暗器和工具，在战斗中出其不意。 研究副职业只能算是辅助，在关键时候起作用，而一旦遇到强大敌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里胡哨都不堪一击。 为此，狄杰必须在这个世界上独有的几种职业中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