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施粥
难民们从四面八方闻讯赶来，但看到城墙上士兵手里的刀枪，又不敢过去，只能用满怀期待的目光看着。 这一段路程，已经耗费了他们最后的力气，连累带饿，只是片刻的功夫，便瘫坐在地上，拥挤在一起取暖，相互安慰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紧闭的城门依然没有打开的迹象，难民们的心也越来越凉，越来越失望。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世上哪有好人！ 可怜自己还做梦这里有吃食，真是蠢不可及！ 偶尔，有孩子的声音低低的传来，“娘，我饿！” 妇女们搂着孩子，眼眶湿了，但是不敢哭，只能低低的抽泣。 男人们握紧只剩下皮包骨的拳头，圆睁双眼，紧咬牙关，紧紧的盯着城门。 在孩子的眼中，爹爹是世上最坚强的人，就算再大的困难，他们也能解决。 可是，只有这些男人自己知道，他们不敢眨动双眼，因为会有泪水流下，他们不敢松开紧咬的牙关，因为，他们也会颤抖。 就在难民中的气氛，由一开始的激动，慢慢变成绝望的时候，城门终于打开了。 …… 王楷名气虽然不如陈宫等人，但是为人机灵，看到城外的难民，知道说再多也没用，必须要用事实说话，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王楷带人来到城外，大吼一声。 “来人，支起大锅，点火熬粥。” 随着王楷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抬来大锅，取来早已准备好的干柴，开始生火。 难民们见到这一幕，原本凉下去的心，再此火热起来，纷纷挣扎着站起身来，相互搀扶着朝着这边走过来。 但还没等靠近，就被走过来的士兵拦在外面。 “所有人都听着，排好队来领粥，谁敢不听话，格杀勿论！” 大嗓门的士兵站在难民面前，一连喊了七八遍，这才停下来。 随后，一队队的带刀士兵，走到难民中间，指挥他们排队。 柴火很旺，没多久，大铁锅里开始升起白色的雾气，雾气中粮食的香味，迅速扩散到了四周。 已经很久没有吃到粮食的难民，闻到这股食物独特的香味，顿时饥饿难耐，不断的吞咽口水。 有很多的难民，忍耐不住饥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军爷，让我们吃一点吧，我们快要饿死了。” 难民们都想去吃饭，有哀求的，有想往外冲的，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有几名饿得厉害的难民，看到旁边的士兵没注意自己，急忙冲出人群，朝着大锅的方向冲去。 守在大锅旁的几名士兵，脸色一变，急忙上前阻挡，冲过来的难民扑通一声跪下，呜咽着祈求。 “军爷，给我们吃点饭吧，我们饿的受不了了。” 苦苦的哀求，回答他们是雪亮的大刀。 刀光闪过，惨叫声起，几名冲过来的难民，已经倒地不起。 冷冷的喊话声，从士兵口中传出。 “谁敢不排队，这就是下场，格杀勿论！” 带着杀意的喊话声，还有血淋淋的例子摆在那里，一些也想冲过来的难民，顿时吓的心中一寒，躲回到了人群中。 有了这件事，难民们也知道了，前面不只有粮食，还有大刀，只能乖乖的排队。 王楷见到这一幕，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想要尽快的建立秩序，就必须恩威并施，才能事半功倍。 大锅里的粥终于熬好了，随着一声令下，士兵开始给难民分发粥水。 难民们也不怕烫，大口的手中的粥水喝下，原本冰凉的身体，顿时升起一股暖意。 感受着食物的香甜，众人无不落泪。 哭泣声再次在人群中响起，但这一次，不是绝望，而是喜极而泣。 想要再去要第二碗的时候，却被告知，每人只有一碗。 孩子们很久没吃到粮食了，自己的一碗粥，几口便喝完了。 妇女们便剩下半碗，让孩子们喝，虽然自己饿得饥肠辘辘，但看着孩子们的眼中却满是慈爱。 男人们将自己的粥递给妇女，“你喝吧，我不饿！” 如此粗鄙的谎言，三岁孩子都能识穿，但这却是妇女们最爱听的话。 难民中，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我们有救了！” …… 难民们所处的位置虽然散乱，但只要仔细分辨，就能看得出来，这些难民中，也分了很多股。 有的是一个乡村，或者是同一个州郡，又或者是同宗。 人数多的有四五十人，少的也要有十几个人，大家虽然在城门外的空地上，但也明显有自己的地盘。 就在难民们坐在那里，回味着刚才粮食的香味的时候，一些大嗓门的士兵走过来，大声吆喝。 “想吃饭的，选出一个头领，去我家将军那里听命。” 难民们也想知道明天还有没有粥喝，急忙选出代表，随着士兵去见王楷。 王楷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高椅上，目光炯炯的看着走过来的难民代表。 难民代表来到王楷面前，一起行礼，“小人见过将军。” 王楷摆了摆手，缓缓问道，“刚才的粥好喝吗？” “好喝！” 难民代表毫不犹豫的拱手回答，“多谢将军赏饭之恩，小人永生难忘。” 王楷摆了摆手，微笑着问道，“知不知道是谁赏你们饭吃啊？” 一名长相稍微清瘦青年，试探着说道，“曹公赶走黄巾军，听说被封为兖州牧，不知是不是曹公？” 王楷向前探了探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人，“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王石。” 王楷冷哼一声，“王石，既然你说曹孟德好，那我问你，你们路过卷成的时候，曹孟德为什么不给你饭吃，还要赶到这里了？” 王石一愣，急忙拱手，小心问道，“将军，请问是何人大发善心，救我等于水火之间？” 王楷猛地站起来，朗声说道，“曹孟德残暴不堪，滥杀无辜，温侯吕布顺应民意，来兖州解救万民。 温侯宅心仁厚，不忍见百姓受苦，所以才在城外熬制粥水，救你们水火之中。” 说到这里，王楷转头看着王石，缓缓问道，“王石，这回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