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下）缺席
“殿下之前失了圣心，这次若不是之前立了功，又怎么能重获圣心呢？大朝就算是不去，也需要派人去请假吧。” 同样的论点，一个时辰前就在这些没病的客卿里传出来了，如今，再次被摆到台面上来。 说话的是为年龄稍大的客卿，算是经常为三皇子处理文书相关事宜。 “殿下，小人可以立刻准备文书。” 三皇子的内侍看了对方一眼，想了一下后开口，“文书先生费心，那就辛苦您简单记录当下状况，殿下的府兵侍卫们目前不在侧，您先准备着。” 文书先生点头确认，回到屋内立刻起笔。两位大夫也前往厨房，再仔细研究病毒来源。也有些客卿回到屋内照顾病人，此处只余下几人。 “日已西斜，不是现在时辰几何？是否还赶得上城门落锁？”另一位客卿同样提出了疑问，同时抬头看了看西边，眼看日已西斜，“也不知道是否赶得上”。 “若是殿下有圣上给的令牌，或许也不至于赶不上吧，只可惜城门只看特令，不看身份……”小声嘀咕，语气中满是不安和可惜。 “殿下，内侍大人，不如辛苦府兵们尽快回京？” “辛苦两位cao心了，没关系，犬子暂时移动不了，小孩子身子弱，刚才大夫诊断过，说是情况还好，我想让犬子再好好休息，今日我们就暂住五空寺吧。” 说道此处，五空寺的空明住持也从其他处过来，“阿弥陀佛，殿下，老身已经命各处再详细调查，除了一位小和尚早上溜出去、被在山上清修的几位施主们见到外，其他僧人都在寺内；几位在我寺修行的僧人他们也都没什么异常，这几日他们都没有下山。” “辛苦空明大师了，众位师傅们还好吗？如果有不适应的情况，还请您也早点说，我下山多请点大夫，给大师们都看看病。”三皇子十分虔诚，面对德高望重的大师，自然也是非常尊敬。 空明住持并没有开心多少，“是老身失职，寺里管理不严，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想必是很耽误您的事情吧……” “说不定是我拖累了大师，还请大师务必见谅。” 互相道了抱歉，又商量了后续解决问题的办法。 今日三皇子到场，属于提前清场，因此今日并无其他香客上山。但是明日就不能如此了，明日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要开放的。 五空寺的香火状况，相比较附近道教的是三清堂，还不算是非常旺盛，当然尽管如此，五空寺所在的少阳山下还是有很多常来的香客。 如果真的是下毒，那更不可能立刻开放香客们上山了。住持也算是有些经验，立刻做好了明日关门的提前准备。 三皇子内侍一直等着，见二人商量完毕，这才开口，“空明住持，寺内僧人真的没有异常？” 空明大师点头，“施主，我明白您的意思，出家人不打诳语，适才殿下跟我提及有可能是下毒，老僧已经想到了。我寺中僧人，愿意接受监督，以证清白，我已经安排了僧人三人一组行动，可做互相监督。” 内侍行礼致歉，“大师聪慧，是在下小心眼了。” 空明大师并不在乎，“阿弥陀佛，老身也是想要证明清白罢了，毕竟此事可大可小，佛祖保佑。” 就在各方戒备中，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经过将近半天的折腾，两间寺院内的状况也已经算是差不多进入平稳状态了。 三皇子府兵来回上山，带来了药材。也在严查之下，从山下带来些不同的吃食。 去襄城的队伍也有几位转回，请来了两位襄城的大夫。 同时，还有一个才十三、四岁左右小童。 “你们怎么把一个小孩子都带过来了？”有些客卿见来人是一个极为年轻的小孩子，感觉十分奇怪。 在十位生病的客卿共同居住的大通铺房间内，原先的两位大夫忙前忙后，大部分客卿在喝了解毒药剂后，已经稍微恢复了神志，也能坐起来喝喝水，稍微缓缓了。 有新来的大夫，大家自然是开心的。但老大夫中突然有一个小孩子，难免都会有些不放心。 同来的两位襄城大夫开口解释，“这位是我们襄城、白家医馆白薏大夫的儿子、白甘，小小年纪医术还是很好的。” “那也不至于……”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白甘不耐烦开口，正在成长阶段，白甘一开口的声音就显得稚嫩，“家父今日要给一些老顾客们复诊，抽不开身，我就先来了。” 一旁一位客卿或许是一直难受，也不管是谁，直接开口，“哎呀，既然是家学渊源，就辛苦小大夫了。我这一直干呕，现在什么东西都不敢吃，辛苦小大夫给我看看，我实在是不想吐了。” 白甘也不废话，仔细询问症状，一阵望闻问切后，直接从药箱中拿出随身银针，“此地药剂不足，刚才军爷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我带了银针，先给您针灸推拿，缓解症状。” 只见白甘一阵cao作，在几个关键xue位处几处动作。 约莫一盏茶时间，白甘就收走了身上的银针。 “先给您初步针灸几下，后续还是要通过汤药巩固。” 客卿感受了许久，之前的恶心呕吐之感也没有了，不由得惊呼，“小大夫妙手！” “客人过奖了，此时针灸算是一时缓解，你们这次还是要通过汤药调养，就听其他大夫的医嘱吧。” “唉，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一屋子客卿很是疑惑。 “之前也不是没跟着三皇子到各处去，怎么这次啊……” “我还是觉得，是有人针对殿下！现在朝中局势混乱，殿下之前在外地做出了一些贡献，就被人盯上了！”一人高声抱怨。 “确实，之前没什么问题，偏巧是明日大朝，今日出事。” “你们几个都说实话，要是其他别人派过来害殿下的，最好赶紧站出来，三皇子淡泊名利，没有野心，无意掺合进朝中局势，还请别害三皇子了。” “对呀、对呀。”一时之间，屋内此起彼伏，算是互相确认对方是否有异心。 “难道是其他几位皇……”说话之人没有说完，但屋中众人都明白了。 一阵沉默，四下无言。几位大夫也听出了异样，都不开口。 “算了，咱们几个全倒了，就算是有人下毒，总不至于把自己给毒害了吧，咱们十五人，忠心耿耿，就别内讧了。” 几人争执的时候，内侍从外面进入，“不知几位大夫是否还有空余？清荷庵有几个孩子其实也生病了，能不能去看看？” 此刻几位老大夫都算是忙着，白甘倒是比较空闲，“既然患者是孩子，那我去就是了。” 出门，才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付如丝，从清荷庵折返回来，“有大夫可以去是吗？真好。” 刚才三皇子府兵送来不少药材，寺院内的其他和尚也将整理出可用的交给付如丝。 三皇子内侍向付如丝介绍，“其他几位大夫抽不出身来，这位小大夫有空。” 此时夜已深，只有寺院屋檐处有几个灯笼，灯光昏昏，靠近才见到对方。 谁知付如丝一看，脸上神色舒缓，眼角眉头的阴郁也舒缓不少，开口，“怎么如此年轻？” 没等内侍介绍，白甘抱拳，“襄城白家医馆，家父白薏明日再来，我先随姑娘去清荷庵。” “那辛苦白小大夫了，有事情相互沟通，清荷庵孩子也很可怜，三皇子特意交代过。今夜还请您在山上住下，明日我们再详细研判。” 内侍应该有其他事项处理，就没有与二人再多交流，付如丝一伸手请白小大夫出门。两人接着沿山间小路返回。 只是一出门，付如丝就将手里装药的包裹丢给白甘，白甘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接过包裹就背在了另一边的肩上。 “你小子！行啊，大半年没见，都能出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