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下）质疑
“三皇子是不太信任我们吗？我总感觉，三皇子和他身边的那个……是内侍吧，”付如丝怕说错话，抬头看了一眼郝长青，对方投来认可的表情，继续说下去，“我刚才着急，什么话都说出来了，但是他们那边是什么情况，可一点也没说。” “师姐说的有道理，”郝长青点点头，“我没有跟三皇子交流过，说句实话，我不了解他，皇子们……唉……” 两人此刻在一禅房内，外面竟然还有其他的人看守，郝长青指指屋内的座位，两人走上前去坐下，压低声音接着讨论，“我大概能明白师姐的顾虑，这不用怕，三皇子不至于害我们，他们没告诉我们，估计是对我们目前的身份不好确定。” 付如丝点点头，“我懂，三皇子如果能把襄城的大夫请来，尤其是……襄城有一位医术很高的白大夫，他们要是能来的话……” 后面的话付如丝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是神色放松了了不少。 “师姐，你现在确认没事儿了对吗？刚才在山上，似乎……有些过于冲动了，你刚才不会是想着要直接冲下山、杀出一条血路吧。” 郝长青也不避讳，此间毕竟只有两人，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郝长青很是清楚自己应该用何种态度对待付如丝。 直来直往，有话别憋着，若是先前的行为有问题，直接说就行。郝长青想起来当时的状况，觉得还是要跟付如丝确认清楚。 “刚才……确实有些冲动。”付如丝低头摆弄着自己腰间伪装成香囊的铜锤，之前，这个铜锤为自己解决了很多问题。 “师弟，我是付家收养的，师娘应该告诉你了，你知道的，对吧。”同郝长青在一起，付如丝总有种熟悉感，似乎是有一种莫名的、天生的信任，不自觉就想要说出一些话语。 郝长青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听着，等待对方说下去。 “在外面，我从来不敢行医问诊，主要是我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是正经付家的大夫，私自行医，丢了付家的脸怎么办？所以，除了给咱们镖局的镖师们做日常的检查之外，我从来不给开药方治病，所以二堂兄要经常过来。” “或许，付家没有觉得你不行呀？”郝长青想起了之前见过的那位付家二少爷，那人很关心如丝，也一直鼓励如丝。“之前那位付家二少爷，他很关心你的，似乎也很认可你。” “二堂兄啊，”付如丝想起这位朋友一样的兄长，“兄长是真正的仁医，他的医术极高、唉，兄长很鼓励我，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这些年……我跟着师父经营镖局，医术退步了多少，我自己知道……” “不至于吧……我看，刚才你给那些孩子诊断的时候，说的挺好的呀？” “不，孩子们身体的状况，我死活想不起来要用什么解毒，要是药材多一点……”付如丝苦笑，背过身子，不看郝长青，等了好久才闷闷说道，“我真的……我真是一个蠢货，自视甚高，竟然觉得自己掌握了医术就能做好多事了，呵呵，我真是个自大狂。” 郝长青从付如丝的声音里听出些不甘，看向这个娇小的背影，想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可是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太合适，郝长青选择了沉默。 “你不说点什么吗？”付如丝还是低头，“你不是经常叽叽喳喳的，怎么也不说话安慰安慰我吗？” “我想，你现在需要的应该是安静。” “……可恶，你要不要这么体贴……” “难道你想让我多说点什么吗？” “……还是别了。” 屋内沉静了一段时间，郝长青还是开口说话了，“人不能完全掌握所有事，师姐。” “你想说什么？”付如丝有点疑惑。 “你说你因为医术不精，担心孩子们。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吃到那些有问题的头呢？如……师姐你，之前应该所有事情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但这两天的事情超过了你的认知。” “……”是啊，走镖、卧底，要做的事情都是自己很习惯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在自己非常熟悉的事情，在遇到的这些事情里，基本上都是武术够用、医术够用的事情。“你还是真厉害啊。” “可是，世间万事万物又怎么能尽如掌握呢？我家父亲母亲曾经说过，遇到事情，怕、埋怨都是没用的，尤其是自我抱怨，更没有意义，不如冷静下来好好解决。” 对啊，多么简单的道理。 郝长青继续开口，“行了，别瞎想了，咱们好好解决问题就是了。” 还没等两人相互安慰出结果，门被打开了。 “委屈两位了，不好意思，”来人是三皇子身边的那位内侍，微微躬身，“已经有一位大夫来了，三皇子专门强调说，先让这位大夫去清荷庵那边，你们两人送他过去吧。” 两人立刻跑出来，“多谢三皇子了。” “一位大夫可能不够，尤其是药物可能也不太够，可能需要过一段时间再给你们送过去，”三皇子内侍边走边交代一些其他事情。 “没问题，先让这位大夫去给他们看看，开药什么的，有大夫和山上的颐心大师参照这，总归是能解决很多问题。” 付如丝和郝长青两人，领着刚来的老大夫，马不停蹄返回到清荷庵，孩子们住的地方。 就在两人这一来一回的时间里，有些孩子睡着了、但是睡的不安稳，也有些孩子还是不舒服，只是吐得累了，有点虚弱。 “阿弥陀佛，老身虽然会些医术，但是对于孩子们这次的病症老身也没见过，咱们庵堂里也没储备过足够的药材，还是需要专业的大夫来给他们好好看看。”颐心大师毕竟年纪大了，就算会医术，一下子给这么多孩子看病，也是受不了的。 老大夫诊治完毕，掌握了孩子们的情况，也算是放下心来，“大师莫要谦虚，能看出来，这戏孩子情况稳定，要不是因为您，先稳住了情况……” “如果说是先期处理，还是要多亏了付施主，”颐心大师双手合十，微笑看着付如丝，“付施主反应极快，多亏她了。” 付如丝不好意思开口，“大师，您别说了，我没做到位的。” 经过这几位身负医术之人的一番救治，孩子们的状况总算是平稳了起来。 “咕~”一声不太合时宜的饿肚子声音传来，竟然是从付如丝那边传过来。 “啊，对不起！”付如丝很是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不争气，也正因如此，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很久没吃东西了。 一时之间，颐心、慧珍两位师父，还有老大夫们都笑了。 “估计后厨已经做了些吃食，我去让他们送过来。”慧珍师父笑着准备出门，“放心，进孩子们的事情吓到大家了，准备晚饭的时候可是小心再小心的。” 付如丝正想着答应，但又想到了刚才在五空寺的时候，听说的关于三皇子客卿们也病倒的事情，有点怀疑。 “奇怪了，五空寺那边的人，是怎么生病的呢？咱们山上的孩子是吃了有人给的不干净rou，可是，三皇子身边的人那么多，怎么会吃到不干净的东西呢？他们那边是因为什么呢？” 听到付如丝的话语，清荷庵两人才知道原来五空寺也有人病倒，有些奇怪；老大夫倒是知道，“嗯，三皇子的人去找我们的时候，描述的病症确实跟孩子们不太一样，孩子们算是一般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的，好好养养，就没问题，但是……” 老大夫沉默片刻，“这么说来，三皇子的人，病症有些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