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这是必要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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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天使连动都没有动，整个乌托邦的黑色海洋突然之间上浮，很快便吞噬了低矮的建筑。 一旦沉入其中，便再也没有声响，而那漆黑海洋也没有任何动静，简直就好像是一片死亡。 似乎已经厌倦了与母亲的战斗，又或者是暗天使恢复了足够的力量，他终于要发挥出作为序列一的大天使所具备的力量了。 同样是没有任何声响，但蓝染惣右介却分明能够看到那黑暗正在扩散，从乌托邦开始，然后侵染到外界。 眨眼之间便将黑暗扩散到了超过一百个乌托邦小岛的范围！ 而且还在扩散，简直就像是要覆盖整个世界一样！ 暗天使的背后突然浮现了一大片漆黑的阴影，而那阴影之中又隐隐之间又好似一片帷幕遮住了幕后的眼睛。 “！ ！” 母亲突然之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就好像经历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象，之前虽然她挥动法杖将人们变成了一个个怪物，但她自己还勉强维持着正常的形体。 然而在这一刻，她的身体也不由得发生了一种扭曲，一团漆黑的阴影直接笼罩了她的身体，在那阴影的覆盖之下，她好像失去了之前的疯狂。 就是现在！ 蓝染惣右介直接动了，因为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眼前的只是一位暗天使恶灵，他不是真正的暗天使，他所发挥的力量比天使之王要差上太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战胜一位序列二的天使并不奇怪，哪怕这位天使还有着很多帮手，然而暗天使却偏偏不是害怕群攻的类型，人多了只不过是让他多消耗一些力量而已。 暗天使能够击败母亲这不奇怪，但若是说他能够轻易击败母亲，这应该是不可能的。 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亚当根本没必要安排母亲入场，他牺牲了一个序列二的天使级部下，难道只是用来充当炮灰的？ 于是在暗天使真的要杀死母亲的时候，蓝染动了。 在空想家出现之后，哪怕是暗天使都不能轻易捕捉到他们的心理学隐身，而蓝染仍是不敢大意，在此刻他已经使用出了自己的所有手段。 心理学隐身、镜花水月以及…… 梦境跳跃！ 借助心灵上的睡梦完成物质世界中的跳跃，以此达成类似瞬间移动一般的cao作，这对蓝染这位序列三的‘织梦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几乎在瞬间便出现在了那巨大十字架的下方，而在那十字架的中央正有着一块朴实无华的石板存在，蓝染只需要一个瞬步的距离便足以将其拿到手了。 然而他这一动便也突破了亚当对他布置的保护层，让他出现在了暗天使的视线之中，蓝染的影子顿时变成了一团阴影要将他包裹起来，而暗天使的影子也在这一刻动了起来！ 暗天使的影子就好像之前蓝染的影子一样‘活化’了下来，然而这一次这个影子并不是在堕落的意念之下要杀死本体，而是在暗天使的控制之下杀死蓝染惣右介！ 虽然只是一个影子，但也是暗天使的影子！ 那暗天使影子抬起手掌，也不见有什么奇异的现象发生，但蓝染就是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又或者说每一个灵子都好像有了自我意识一样疯狂的跳动，好像要将彼此吞噬！ 但蓝染早有准备，他直接对自己发动了催眠，每一个观众途径的超凡者都是极其高明的催眠大师与心理学家，虽然在实力上和暗天使差上了许多，但他却专业对口。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在第一波的堕落意念之下便如同其他人那样堕落，观众这个途径的确是给了蓝染太多的便利。 而且不仅仅只是在这精神辅助方面，就连在战力上，蓝染都觉得这个途径恐怕也不会比其他途径的超凡者要低。 他强行抚慰自己的精神，但暗天使的力量却仍然超出了他的想象，因为就在蓝染要使用瞬步的时候，他又勐然间受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心灵冲击，自己的心灵岛屿周围骤然掀起了狂暴的海啸，天象发生改变，就好像要摧毁他的心灵屏障一般。 心灵风暴！ 暗天使居然使用了他最擅长使用的心灵风暴！ 蓝染顿时驻足不前，因为在这心灵风暴的力量之下，他之前竭力维持的精神与自我很快便有了被摧毁的倾向，而他为此构造的数个虚拟人格也在同一时间崩溃。 然而就在蓝染快要被那心灵风暴摧毁神智之时，整个乌托邦的黑暗都突然之间被撕裂了！ 漆黑的天空中突兀的出现了一道道的…… 门？！ 是的，门！ 嗡！ 乌托邦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奇怪的声音，下一刻整个乌托邦的空间都好像被颠倒了一般，前不是前，后不是后，左不是左，右不是右！ 在下一刻，这个世界又仿佛失去了距离与方位的概念一般，天地随之颠倒转动，就连蓝染的心灵岛屿中都骤然出现了一道门，那门极其突兀的出现，下一刻那迎面而来的心灵风暴便顺着那道门倾泻了出去。 回到现实之中的蓝染看着这片混乱的天地，之前还在十字架前方的暗天使不知道怎么出现在了高空之上，而那片原本连接天与地的十字架却突兀的分成了两截，一截和暗天使一同到达了高处，而另外一截则出现在了蓝染的面前。 包括…… 那第一块亵渎石板！ 蓝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于是他直接便要伸手去触碰，然而暗天使要比他更快。 那汹涌的黑色海流勐地涌向了蓝染的方向，一旦被这海流沾染，那么就算是蓝染也绝不会好受，蓝染不得已只能想要避开。 然而就在他准备瞬步到周围的一处没有被黑色海流吞噬的房顶之时，这覆盖整个乌托邦乃至覆盖了更远处大海的海流却突然间…… 消失了？！ 是的！消失了！ 在突然之间便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 蓝染童孔一震，因为这个时候他看到在那消失的海流所空出的一片区域，一个乌托邦的居民突然之间站了起来，而在他站起来之后，他的脸也好像发生了改变。 他推了推自己左眼上的单片眼镜，略带神秘的微笑道“向我那个偏执狂的兄弟问一声好，就说我很喜欢他的礼物。” 偏执狂兄弟？ 蓝染记住这个称呼，而在同时他已经触摸到了那块石板。 他心中虽然在震惊这段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但是手中却没有停止动作。 因为像他这样聪明的人很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事情，他当然不会在即将要触碰到那所谓的第一块亵渎石板的时候停下来和这个神秘的男人聊天。 而且他也很清楚，当时山本元柳斋重国被背刺的时候，那些乌托邦中的人便是左眼带着单片眼镜的。 他又是什么人？是亚当的部下？盟友？还是说是另外一方势力？ 他现在不知道，但他相信当自己得到了这块亵渎石板之后，这个神秘的世界便不会再距离他有多么遥远了。 “好。” 在拿到亵渎石板之后，他如此对那个戴着单片眼镜的男人说道，但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了。 而在下一刻，那之前突然消失的黑色海流又出现了，蓝染只能离开这里。 而在同时他则已经看到了这块亵渎石板上的内容。 ‘愚者’‘门’‘错误’‘太阳’‘白塔’‘暴君’‘空想家’‘倒吊人’‘月亮’‘母亲’‘死神’‘黑暗’‘黄昏巨人’‘红祭司’‘魔女’‘黑皇帝’‘审判者’‘深渊者’‘被缚者’‘隐者’‘完美者’‘命运之轮’…… 二十二条途径的所有内容都刻录在这块石板之上，包括他们每个阶段的名称以及所需要的材料还有仪式，蓝染在看到这些内容的瞬间便将其记录在了心中。 而当拿到这块亵渎石板的时候，那暗天使也已经降落了下来，只不过他身上的气势正在衰竭，虽然仍然强大，仍然带着一股神一般的威严，却也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保障了。 因为亵渎石板到了蓝染的手中！ 那个神秘的天使之王一直没有下场便是因为暗天使掌握着亵渎石板，否则一个暗天使恶灵绝不可能让那位强大的天使之王布下这个局的。 果然，在暗天使降临之后，他并没有对蓝染造成任何打击。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巨大的教堂出现在了乌托邦之上。 这是一座森白的尸骨教堂，门口有着如扭曲的魔眼与尸骨组成的阶梯，而一个男人便坐在那阶梯之上，男人面貌模湖不清，明明看上去能够看到清晰的五官，但当回想的时候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不过他的那双眼睛却不会被人遗忘，并且还能在他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那双眼睛古井无波，就好像任何事物都无法让那眼睛出现些许波动。 他就这么坐在尸骨阶梯之上，双手搭在大腿上交叉，身体微微前倾，头搭在那交叉的双手之上，就好像恒古便存在于此。 哦，值得一提的是，他有着一头金发。 “亚当……” 看到这尸骨教堂与男人，一直沉默的暗天使恶灵也不由的呼唤出了他的名字。 “尘归尘，土归土。” 从亚当那边传出了一道庄严却又仿佛较为随意的声音，他看着这个暗天使恶灵，甚至没有起身。 下一刻，无形的力量扫了出去。 暗天使恶灵伸出了手，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却已经随风飘散而去了。 从他伸出的手开始，一点一点的消散，既没有化作粒子，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残骸，只是那样简单直接的消失了。 一点，一点。 最终，这个在之前掌控救赎蔷薇的暗天使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便消散了。 蓝染几乎停止了呼吸。 他虽然早就有了准备，但却还是想不到失去了亵渎石板的暗天使在亚当面前竟是如此孱弱，亚当好像什么都没有做，暗天使便那样消逝了。 这究竟是怎样的力量？！ 这是…… 神吗？ 恐怕，神也不过如此了吧？ 蓝染见到了暗天使面对母亲与大量‘强者’的战斗，他几乎是在以一人之力抗衡的目前整个世界，但仍然能够轻松的将其碾压，哪怕是母亲以发狂的姿态避过了他的堕落之力，却仍然没能对其造成什么伤害。 然而这样的暗天使，却在亚当的面前如此简单的消散了？！ 根本就没有想象之中的战斗，亚当甚至从头到尾都在坐着！ 差距…… 实在是太大了！ 这就是天使之王吗……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蓝染的眼睛中闪烁着奇异的目光，他刚才看到了亵渎石板中的全内容，他自认为自己应该是现在的三界为数不多掌握这些机密的人，那么他有信心在这些信息情报的推动下变得更强。 而在下一刻，蓝染惣右介手中的亵渎石板不知道怎么消失了，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到了亚当的手上。 亚当的目光仿佛是在看着蓝染，但他没有说话，因为在这个时候母亲不知道怎么恢复了神智。 “为……” 母亲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她一头长发披散开来，脸上毫无血色，她看着坐在尸骨教堂前的亚当，似乎是要耗尽自己最后的力量问出一句话。 “为什么？” 为什么？ 应该是在问…… 亚当为什么要放弃她吧？ 放弃她这一位天使，让她在疯狂状态下与暗天使战斗，好不容易成为了序列二的强者，好不容易真的买入了强者的世界，但最终的结果却被亚当无情的抛弃。 她不解，所以她要问！ 面对她的质问，亚当回答她了，而且没有任何的轻蔑，他只是发出了异常平澹的声音，就好像一位天使的生命在他面前并不算什么。 “这是必要的牺牲。” 只有这一句话而已。 这是必要的牺牲…… 然后，亚当消失了。 连同他的尸骨教堂，连同母亲的生命…… 这个神秘的男人，终于离开了乌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