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表白

    她原以为，自己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再穿上婚纱。

    因为五年前的那件事情，她早已没了最初对婚礼的期待。

    跟齐景琛登记后，因为顾虑太多，婚礼在一开始就被搁置了。

    ……

    晚上，躺在齐景琛的怀里，初暖就婚礼的事情，私底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其实现在这样也蛮好的。”

    “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么好满足？”齐景琛拥着她，紧了紧手臂。

    初暖枕着他沉稳的手臂：“知足常乐，有时候越贪心，到头来，连现拥有的也可能失去。”

    所以，她宁愿做一个满足现状的小女人。

    倘若他只是个普通男人，她也是个寻常的女人，她不介意弄个婚礼，宴请双方的亲朋好友。

    但实际情况是……他是齐家三公子，而她的身份貌似更是复杂，如果举行婚礼，很多关系都要被摊到阳光底下来。

    况且，她现在，在部分知情人的眼里，她还是不知检点的坏女人。

    “你说，到时候，会不会有人往我的脸上扔鸡蛋？”初暖突然想象起她穿着婚纱被丢臭鸡蛋的画面，觉得有趣。

    齐景琛的大手，抚着她柔顺的长发：“真要那样，我跟皓轩挡在你的面前。”

    初暖莞尔，脑袋忽然被人转过去，望进了两潭幽深的黑眸里，齐景琛借着淡柔的灯光，看着她清丽动人的五官，她唇边噙着安和的笑，很容易满足的样子，他低头，在她的额头轻轻地一吻。

    “这是你应该有的，你是我的妻子，应该有一场婚礼，不用考虑别人，只为你自己跟我。”

    这是一句比情话更像承诺的话。

    初暖把头埋在他的肩上，视线越过他，看向窗口，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倾洒在地毯上，她忽闪了下眼眸，嘴边漾起淡淡的笑，想起了年少时自己说过的傻话。

    她离开他的怀抱，坐了起来，柔黑的直发被撩到左肩上，笑颜涟涟，望着还躺在那里的男人。

    “你可能不知道，我年纪很小的时候其实还蛮花痴的，那会儿看了月光宝盒，也像其她女生，整天想着紫霞仙子说过的话，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应该能迷倒不少异性，最后有一个优秀的男人把我娶回家。”

    齐景琛没说话，只是专注地望着她。

    初暖笑得有些羞涩，真的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执起他的手，纤细的手指，小巧而精致，握着他的大手，她落在他脸上的目光深情而温柔：“我没料到，有朝一日居然真的有实现的一天。”

    齐景琛牢牢握着她的手，把她重新搂进自己的怀里：“大半夜，说的这么煽情，是在跟我表白吗？”

    他以为她会如以往那般窘迫地回避，结果却是，她点点头，承认了。

    她说：“齐景琛，我是在跟你表白，我喜欢你，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离不开你了。”

    齐景琛听她一本正经地说这话，突然笑了，还笑出了声。

    “笑什么？”初暖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鼓起勇气，跟男人表白，换来的却是笑场，多少伤面子。

    “……没什么。”齐景琛目光含笑地看着她。

    初暖不再跟他计较，蜷缩在他的身边，没有什么睡意，片刻的安静后，她开口：“爸说，他得了胃癌。”

    “谁？”齐景琛顿时明白了她在大院时为什么郁郁寡欢的神态。

    关于欧阳明生病的消息，还是封闭的，就连欧阳明本人也隐瞒着，除了欧阳家人也只有极少部分人知晓。

    齐逸明显然也没有告诉儿子。

    不管是对欧阳烨熠，还是对欧阳明，初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称呼来得最合适，当齐景琛问起，她只是含糊地用‘那个人的父亲’来代替另一个称谓，齐景琛沉默了会儿，问她：“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做的检查，今天医院那边出的报告，是癌症晚期。”

    初暖的嗓音有些低低的干哑：“我虽然也有些怨他们，但从没想过，有谁要以这种方式离开。”

    尤其是，在刚刚把欧阳家跟她扯上关系之后。

    哪怕她再怎么否认，装得再冷漠，心里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她会为欧阳家的事情而出现情绪波动，她发现自己正在一点点地趋向于心软，而不再是如最初的那样坚定自己的想法。不管是对欧阳烨熠，还是在欧阳明的这次病情上。

    “你想要去首都探望欧阳老首长？”齐景琛一语点破了那层纸。

    初暖摇头：“我不知道，只是心里有些难受，所以才会告诉你，也许说出来就好了。”

    齐景琛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背：“把这些事都抛到一边，好好睡一觉，你只要记住，你做出的任何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还有皓轩，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睡着前，初暖捏着他的手，轻晃了晃：“关于婚礼，给我一点时间，到时候，我一定告诉你。”

    齐景琛拥紧她，无声答应了她的要求。

    *****

    第二天，直到傍晚，初暖都没收到任何来自首都的电话。

    不再如前两次，这一回欧阳明生病，欧阳家那边，却没有一个人来跟她报信。

    就连齐皓轩也看出了初暖的心不在焉，一边吃着煎饼一边问：“你是不是有心事？需要我帮忙吗？”

    初暖摸上他的小脑袋，对着一个捧着煎饼狼吞虎咽的六岁孩子，她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

    晚上，齐景琛下班回来，初暖告诉了他自己的打算：“明天我想回老家看看mama。”因为上次的事情，兴许是为了回避欧阳烨熠，初碧蓉第二天就回老家了，初暖想拦来着，可初碧蓉告诉她的时候，已经在动车上了。

    这些日子，齐景琛工作上走不开。

    他本来想派秘书陪她一起去，被她回绝了，跟他再三保证，一定会注意安全，不跟人争先恐后，避开人多的地方，磨了很久，齐景琛才松口，但翌日上午，他还是抽出几小时，亲自送她去高铁车站，看着她坐上高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