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二 追悔莫及的女人
来来往往的黄包车，街道路牙边稀少的店铺、形形色色的小地摊和各式各样的行人们。让李月娥早已酸痛的心儿，更加繁乱不堪啦！ 走向“余县人民医院”的一路上，她无精打采地拖拽着行李包迈动着脚步。脑海中就像放映电影似的，闪现着：路建华、朱玉，和路家六个孩子期盼的眼神哦！ 时不时地，李月娥的嘴巴里就会飘出喃喃自语声：老天爷，您一定知道路校长是一位胸怀坦荡、乐于助人的好人。您要怎么惩罚我和侯家人都可以，只求您放过不该接受磨难的路家人哦！ 在她身后一米开外的地方，“余县汽车站”的那位美女售票员偷偷跟踪的同时。从裤兜里掏出“传呼机”悄悄地按动几个数字，然后低头输入：小郑，我家里突发急事。请你替我向站长请一天假吧！ 全神贯注地为路家人“祈祷平安”的李月娥，和我们一样只是地球上一位普普通通的成员。不可能像神仙那样身后突然地长出一双眼睛，也无法变成一只蚊蝇之类的小动物钻进谁的腹腔中窃听。当然，也就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在某个人的心中已经变成了莫测的谜，此人正在不远的地方尾随着她哦！ 经过她身边的人们，就好像看见了一位奇形怪状的“天外来客”。一个个都禁不住地停足驻步回头注视着她，抛出了心中的猜测：咦，这位女人神志恍惚、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同样的话。恐怕是一个“精神病”的患者吧？ 人们的议论声，全都清晰地钻进了李月娥的耳中。如冰似箭地深深刺进了她的心窝里，心儿顿时犹如撕裂般剧烈酸痛起来啦！ 然而，此时此刻的她脑海中只惦记着“路家人”的安危。她压根就无心顾及，不、不、不。是无力再向谁解释自己为何显得异常啦？她所能做的，也就是置这些人的议论声为遍布周围的空气。“装聋作哑”地快速迈动脚步走向前面的目标啰！ 这么一来，围观者就不约而同地抛出了心中的确定：瞧她目光直直地盯视着前方，仿佛没听见咱们的说话声。她的表情也跟“行尸走rou”差不多啦！这些不属于正常人的迹象，充分证明她是一位“精神病”患者。甚至于是那种患病很久，搞不好会伤及人身的类型哦！ 话儿蹦出口了，大家伙立时就转过身像“运动员百米冲刺”似的离开现场。哎，看这种速度。李月娥一个大美人，恰似变成能给世人带来啥不幸灾难的“瘟神”啦！ 与此同时，站在一米之处的女售票员禁不住地喃喃自语了：我刚才提及到姓郝的男人雇佣四位拥有邪术的江湖异士，残酷无情地对付姓路的男人和路家最小的孩子。这位姓李的jiejie，就一直是这幅“恍恍惚惚”的样子哦！如此说来，她肯定和事件中的两位男人有着不可开脱的关系哦！ 说到这里，她猛地敲击着自己的脑袋惊呼起来：咦，她和两位男人之间到底是啥关系呢？该不是什么“三角之恋”吧？ 冷不丁地听见这番言语，李月娥不由得眉头紧皱地嘀咕：身后这嗓音，听着咋的觉得熟悉呢？我，到底在哪里听过这嗓音呢？ 嘴里嘀咕着，她就敏感地回头张望了。只一眼，她就不敢置信地说：美女售票员同志，你跟踪我干嘛呢？ 闻听此言，女售票员忙不迭地摇着头扯谎：这位大姐，我怎么可能是跟踪你呢？我只是刚才让人替我售车票，就趁着这个机会去探望附近的外婆了。你可千万莫要想歪啰！ 她的话音一落地，李月娥就苦笑着说：美女售票员同志，这个世上哪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呢？你不用再撒谎骗我，我也不会怪罪于你哦！ 说到这里，她陡然凄然泪下地说：事情确确实实是因我而起的，我还有啥资格去责备其他人对我的猜测呢？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就是一个不该出生的女人。这辈子无法改变了，只求天老爷能让我下辈子托身男胎哦！ 这席话儿，听得女售票员的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眼睛也湿润了。她忙不迭地奔到李月娥面前，拽起她的手关切地说：大姐，你人长得这么美。怎么说起话来却是极其伤感的呢？你看看，我一个与你仅有“一面之缘”的外人居然被刺激得快要哭了。你的心里，到底藏着多大的心酸事呀？能够说出来让我与你一起分担吗？ 然而，她却只听见充满“伤感韵味”的呜咽声：美女meimei，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不是啥光彩的事儿。你本来是一位“阳光扑面”的幸福女孩，完全没必要因为我这个不吉利的女人而受到影响哦！我真的不想让霉运粘上你，你最好还是别再跟踪我。就算是我求你啦！ 接下来，女售票员就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轻轻扒开了。定神一瞧，那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美妇已猛然转身跨过两道栏杆。双脚刚落到对面的“人行道”上，就加快脚步奔向尚有五米之遥的“余县人民医院”的东门呀！ 眼前的一幕，刺激得她的心儿也毫无预警地抽紧了。她忙不迭地也跨过两道栏杆来到对面的“人行道”上，继续在不远处偷偷地跟着李月娥啦！ 四米、三米、两米、一米----，女售票员终于看见“余县人民医院”东大门了。冷不丁地，前面传来声嘶力竭的嚎叫声：路家大侄儿，有错的是我和文慧的爸爸。求你别再辱骂她啦！ 紧随其后，空气中就绵延、回旋着一个男孩沙哑的怒吼声：哼，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居然还知道回来。咋的，心疼你的乖女儿啦？可是，我的爸爸却因为你的缘故失去了生命。现在就躺在第一辆拖拉机上，你倒是告诉我。该怎么冷静下来呢？ 这时，女售票员就瞅见前面的美妇猛地奔到第一辆拖拉机边。伸手摩挲着死者的身体声泪俱下地说：路校长，邳县那里连续下了两天两夜的暴风雨。我就回来晚啦！当初，都怪我意志不坚地跟着卫东离开余县了。现在，害得你因为我的缘故失去了生命。我，真是悔不该当初---- 说到这里，她“噗通”跪下去埋下脑袋泣不成声了。只落到双肩剧烈地耸动、身子不断地颤抖啦！ 两位中年妇人紧紧搂抱着一位泪流满面的矮胖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说着；两位中年男子围着一位约莫十八、九岁的男孩，竭尽所能地阻止着他接近地上跪着的一位痛哭流涕的女孩；被围着的男孩透过两位中年男子的臂弯伸出手指，指向泣不成声的美妇额头青筋暴露地怒骂：哼，你个“扫把星”、“害人精”。你害得咱家破人亡，你们侯家人、李家人都不得好死。你、你、你该千刀万剐---- 在他们的旁边，两位中年男子截住一位老夫人和胳膊上缠了白色医用绷带的跛脚男人破口大骂：你们侯家人这样“自私自利”，害得咱们大哥无辜被郝建雇佣的江湖异士打死。还有脸躲起来不见咱们哦！现在咋的出来啦？哦，见到侯文慧被咱们大侄儿踢打、辱骂心疼了是吗？哼，就你们这样没良心的人渣。压根就没资格继续留在世上当“人”，赶紧寻一棵老树“上吊”算啦！ 听到这里，跛脚男人虚弱地解释：路家兄弟们，咱被一位江湖异士打晕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觉自己躺在“余县人民医院”的病床上啦！如果不是惦记着回家告诉孩子们，咱们侯家欠下路家一份偿还不了的情债。我压根就不会再接受后续治疗啊！ 搀扶着他的老夫人也忙不迭地说：路家两位侄儿，我儿子说的都是大实话。请你们相信咱娘儿俩一次，等见到孩子们说清楚一切事儿。咱们绝对不会再厚颜逗留人世，到时候必定拿一瓶“敌杀死”到路校长的坟墓前自行了断哦！ 紧随而至的两位中年女子嗤之以鼻地怒吼：哼，当初你们不顾一切地怂恿李老师离开余县。这会儿，却说得比唱的还动听啊！谁又敢相信这种鬼话呀！ 先前发难的两位中年男子，也立即接上话茬：哼，等你们见到孩子们。肯定只会带着她们离开余县“逃之夭夭”啦！ 那位老夫人和受了重伤的跛脚男人，急得“呯、呯”地拍着胸脯声泪俱下地大喊：你们都是路校长的至亲，应该知道“死者为大”。算咱们求你们了，赶紧将他带回家“入土为安”吧！ 话儿蹦出口了，就招到两对中年男女的夹带着冷笑的回击：哈哈，你们有啥资格说“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呢？哈哈，咱们大哥也就是“宅心仁厚”才充当了可怜的傻瓜。这会儿，你们就别再试图将咱们路家人都当成傻瓜啦！ 跛脚男人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拽开老夫人的手，“噗通”跪下去“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抬起鲜血淋漓的脸颊哭喊：路家两位兄弟，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别再羞辱我和mama了，我现在就跟着你们回去为路校长“陪葬”。总可以了吧？ 随着空气中再次炸响“噗通”声，老夫人跪在他旁边呜咽：路家两位侄儿，当初为了儿子卫东以后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咱才狠下心肠使诈逼儿媳月娥跟你离开余县，我才是杀死你们大哥的“罪魁祸首”啊！事到如今，我心知肚明你们不会相信咱娘儿俩的表态。等见到你们的父母完成路校长生前交代的任务，我也会随着儿子一起为他“陪葬“哦！ 女售票员听得眼睛湿润了，她禁不住眉头紧皱地喃喃自语：我的天，侯家母子说得我都快哭了。奇怪，这路家人、侯家人、郝家人之间。到底连带着什么天大的事呢？ 与此同时，她急忙转移视线到第一辆拖拉机上。又瞅见：一位军官模样的中年男人，和一位同样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紧搂着一位约莫十六岁、痛哭流涕的女孩劝说；第二辆拖拉机上，竟然躺着一位没有生命迹象的老人。一位膀大腰圆的女人伏在他身上哭泣，一对老夫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着什么---- 这时，清脆、响亮的“啪、啪”声。又极其不合时宜地钻进了女售票员的耳中啦！ 惊得她忙不迭地循声望去，只见自己跟踪的美妇挥舞着双手左右开弓地抽打着脸颊。与此同时，声泪俱下地哭喊：天老爷，该死的人是我。您听见了吗？天老爷，都说您善辩好坏。这次，您怎么却搞错了呢？ 眼前的一幕，搅和得女售票员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她不由得又喃喃自语了：哎，这位大姐长相清纯、甜美。按理说，她的人生应该充满阳光、幸福啊！奇怪，她身上到底发生了啥事呢？这路家人、侯家人、郝家人。怎么都同时和她扯上了关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