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二 金蝉脱壳计(三)
洗漱完毕,葛大爷、葛大婶相继走到郝家床铺边脱衣服。与此同时,两人就相互对视着嘀咕:哎,也不知道郝大厨夫妻俩明天是否回来呀?今晚,咱俩肯定都睡不着觉啰! 这时,随着“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了。郝艳银铃似的声音,挤进门缝钻进这对夫妻俩的耳中:葛大爷、葛大婶,刚才忘记给你们倒茶了。有所怠慢啦! 闻听此言,葛大爷、葛大婶欣慰地说:郝艳,仅仅十六岁的你就知道体贴老人。真是一位善良、懂事的孩子呀! 话儿溜出口了,葛大婶就赶紧转身跑到房门边拉开门。伸手就去接两杯茶啦! 郝艳一边让开她的手,一边说:葛大婶,茶滚汤的。我手上缠了布条不怕烫,还是让我端放到窗户下面的书桌上凉着吧! 听到这里,侯文慧的心儿禁不住“噗通”狂跳起来。手儿也不由得颤抖啦! 不知内情的葛大婶,拉着她的一只手笑着说:孩子,你这是怎么啦?难道,是在来这里的路上冻着了吗? 说着话儿,就伸手来摸她的脸颊和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片刻之后,她眉头紧皱地说:咦,这孩子一点都没有热。她的手却一个劲地颤抖,心儿也一个劲地蹦跳着。这是怎么回事呢? 葛大爷一听,也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侯文慧的面前关切地说:孩子,要不要紧呢?你感觉需要去医院治疗吗? 说到这里,他将老伴拉到旁边说:秋华,这孩子该不是患过“羊癫疯”吧? 葛大婶忍不住地回头瞅了一眼侯文慧,压低声音说:老头子,我看这孩子不像“羊癫疯”患者。你的猜测挺伤人的,可不能瞎说啊! 她的话音一落地,放下两杯茶的郝艳就走过来说:葛大爷、葛大婶,侯文慧与生俱来的内向、怕生。对于她来说,你们夫妻俩就是陌生的人呀!今晚,她跟着我来叨扰素不相识的你们。当然就会手儿颤抖、心儿蹦跳啦! 说着话儿,她指着窗户下方书桌上的两杯茶说:过一会儿,文慧的心儿就能恢复平静了。她今晚肯定没什么大碍哦!广播和报纸上都说,年纪大的人睡前喝杯热茶可以一觉睡到天亮。二老待会儿可要记着喝茶呀! 话儿溜出口了,她搂住身边女孩煞有介事地伸手去揉的心窝处。与此同时,一张嘴巴也没舍得闲下来:文慧,我说得没错吧? 这席话儿,让侯文慧一下子想到:眼下,唯有两位老人喝下那两杯茶。她和郝艳才可以顺利地离开郝家哦! 想到这里,她立时挤出笑容说:葛大爷、葛大婶,我确实是遇到陌生人就心跳手抖。真的没什么大事哦!现在已经很晚了,咱现在就跟着郝艳去睡觉。你俩就不要太担忧我啦! 郝艳一听,急忙推着侯文慧走出去了。并且随手带上房门啦! 接下来,两位女孩没走多远。就蹑手蹑脚地站在另一间房门口,竖起一双耳朵大气不敢出地倾听着,西边卧室内的动静哦! 葛大爷快速奔到房门边,隔着房门大喊:郝艳,如果那孩子有什么不对劲。千万要记着喊我呀! 葛大婶不吭一声地拉着他走到书桌前说:老头子,郝艳又不是三岁小娃。你说那话还不是多余的废话哦! 说着话儿,就端起一杯茶递给葛大爷说:咱也听说过几次,睡前喝杯热乎乎的茶就可以睡一个舒舒服服的觉。难得郝艳这么懂事,咱俩可不能浪费啦! 闻听此言,葛大爷摸着心窝说:秋华,我这心儿不知道为啥突然“噗通”狂跳了。总是觉得今晚要发生什么不妙的事呀!但愿,那孩子真的没患过“羊癫疯”。更愿一切都只是咱年纪大产生的幻觉啰! 葛大婶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急乎乎地说:老头子,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呀?你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待见那孩子好呢? 话儿蹦出口了,就端起另一杯茶“咕嘟”几下就喝得一干二净。随即就走到床铺边脱衣服啦! 看到这里,葛大爷急忙“咕嘟”几大口喝光茶。也走到床铺边开始脱衣服啰! 猛然,他听见妻子在喃喃自语:咦,今天早晨起得并不是太早的。白天里,也没有干什么重活呀!这会儿睡觉,也不是太晚。我外衣还没脱完,我的一双眼皮怎么就直打架呢?心儿也感觉特别疲乏呢?脑袋也晕沉沉地犯困呢? 听到这里,葛大爷忙不迭地伸手去帮她脱衣服。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一双眼皮也禁不住地直打架。心底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也同样感觉到很累。一颗脑袋也同样晕沉沉的犯困啦! 他不觉停下手,莫名其妙地说:咦,咱俩年纪都不是太大的。平时忙碌家务活、农活时,一贯感觉“精力充沛、不知疲倦”呀!今晚这会儿睡觉,正如秋华所说“并不是太晚”。怎么会突然都如此不济呢? 然而,还没等葛大爷理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噗”地一声,眼前的妻子倒在床铺上酣然大睡啦! 紧随其后,意识尚且清醒的他。脑袋里就像突然断了弦似的不再思索,也气力不支地倒在床铺上打起“呼噜”哦! 西边卧室内,清清楚楚地传来两声“噗”。郝艳心情舒畅地说:哈哈,咱放倒葛大爷、葛大婶了。咱终于可以去寻找义父、乳娘和路家孩子们,真是太好啰! 一贯文静、内向的侯文慧,心里想的却和不一样。她闷闷不乐地说:郝艳姐,葛大爷、葛大婶待咱俩真的不薄。可咱俩因为心里所想,却不得不做出对不起他俩的事儿。真是既无奈又遗憾呀! 郝艳无暇再顾及她的感受了,她急忙奔进西边的卧室脱下葛大婶的外衣、外裤。将她的双腿拉上床铺摆正身子推进里面啦! 紧接着走进来的侯文慧,也学着她的样子脱了葛大爷的外衣、外裤。将他的双腿拉上床铺摆正身子,看着他呼吸均匀的样子。她充满愧意的心里终于平静一些啰! 郝艳拉正枕头垫在葛大爷、葛大婶的头底,飞快地盖上被子就拉着她走出来。寻着一个蛇皮袋灌了馒头干、花生米、咸菜,又寻着一只五斤装的酒桶灌进井水说:文慧妹,快将衣服下摆压进裤子里面吧! 侯文慧万分不解地说:郝艳姐,为什么要将衣服下摆压进裤子里呢? 她的话音一落地,郝艳就脱口而出:文慧妹,咱俩都是女孩子。走夜路必须装成男人的样子,要不然万一遇上坏人。可就糟糕透顶呀! 话儿蹦出口了,她拉着侯文慧又走进二姨父、二姨娘的卧室。在手电筒的光亮下,她顺利地摘取了挂在墙上挂历后面的钥匙。飞快地打开挂衣橱取出一只牛皮纸信封,抽取了五张百元面值的纸票又放回原来的地方。就飞快地锁上了橱门,整个过程只花去了两分钟的光景哦! 接着,她打开旁边的木箱寻出两只二姨父的鸭舌帽。将一只扣在自己的头上,又将另一只就扣在文慧的头上! 随即,就拉着侯文慧走进杂物间牵来一辆自行车。拎起装有食物的蛇皮袋就夹在车座上,再拎起灌有井水的酒桶绑在车的一边。鼓捣完之后就牵着自行车走出家门说:文慧妹,还愣在那儿做什么呀?赶紧出来拉上咱家的门,再用筷子插上吧! 闻听此言,侯文慧不由得暗自佩服:郝艳心思缜密、有勇有谋了。她将衣服下摆压进裤子里面,摆正鸭舌帽在头上的位置。就跑到郝家碗橱里拿出一只筷子走出来,拉上门就插上筷子啦! 郝艳迫不及待地斜腿上车,双腿自然地垂下来支在地上说:文慧妹,事不宜迟。你快点上车吧! 侯文慧一听,就走到自行车的车座边双脚一跃坐上去了。紧随其后,就紧张兮兮地说:郝艳姐,这深更半夜的。咱俩去哪里寻找路树叔一家人和你二姨父等人呢? 话儿蹦出口了,感觉前途渺茫和深不可测的她。心儿又不由得“噗通”狂跳啦! 郝艳一边熟练地蹬动着自行车,一边说:文慧妹,我义父一行人的投奔对象只有“邳县军委”的陈政委一家人。他们既然选择离开这里逃避咱二姨父的迫害,就肯定会去“余县汽车站”买去邳县的车票。咱俩只要去寻问那里的售票员,就可以知道他们和咱家人的去向啦! 听到这里,侯文慧“噗通”狂跳的心儿。终于“哧溜”一下落到心底啰! 接下来,她就微侧着身子拧亮手电筒全神贯注地照着车轱辘前: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乡村小道。郝艳就眼睛睁得溜圆地盯视着手电筒光亮下的路面,“脚下生风”地蹬动着自行车的脚踏板骑向“余县汽车站”啦! 此时此刻,郝艳和侯文慧的心中。拥有着一条同样的信念:到了事故现场,一定要跪求此次事端的罪魁祸首放过路家人。就算用自己的身体为路家人做“挡箭牌”,也在所不辞啊! 身在黑夜之中的天地里,两位女孩虽然也会心儿“噗通”乱跳一阵子。但是因为这条信念的存在,她们却依然坚定不移地冲向越来越远的地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