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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赤子之心

    王母娘娘用银簪划下的天河边,澎拜汹涌的浪头彼起彼伏。煞是惊天动地、慑人魂魄啊!

    郝建气呼呼地拉扯着路建华来到这条河边,指着他的鼻子怒骂:路建华,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就是你一直瞒着我这个未来亲家翁,暗中替侯卫东、李月娥联系外调工作。什么宁县教育局调动教员来新林学校工作,也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都只是你用来敷衍我的幌子呀!

    说到这里,他抓住路建华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嚷嚷:姓路的,俗语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真的没想到,你一点也不念及你未来的大儿媳郝艳是我的养女。竟然一个劲地“胳膊肘往外拐”呀!现在,你可还有什么说的呢?

    闻听此言,路建华声音宏亮地说:郝建,我之所以那样做。都是因为我不希望看到你抢夺咱俩拜把兄弟侯卫东的妻子,我更不想看到你不顾友情地伤害他的心儿。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么,我也没有好解释了。只想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哦!

    情绪激动的两个中年男人,却浑然不知和他俩有扯不断关系的郝艳。此时此刻就站着他俩的身后眉头紧皱地看着:面红耳赤地争吵的他俩。他俩绝情的话语让她越听越感到忐忑不安呀!

    一颗稚嫩的心儿,从她的心里“噗通、噗通”激烈地蹦跳着。仿佛就要跳出她的嗓子眼,搅和得她难受得快要窒息啦!

    蓦然,郝艳又看见二姨父使劲儿捶了干爸两拳气势汹汹地责怪:路建华,你千方百计地破坏我的好事。更是你,不顾友情、不顾亲情毁掉了我下半辈子的幸福。你多管闲事就应该不得好死啊!

    话儿蹦出口之后,他就猛地向前一推。猝不及防的干爸,就“噗”地倒在天河里。激起的浪花都冲到了天际开起了许多巨大的花朵啦!

    在干爸倒向天河的间隙,郝艳不顾一切地跑下天河意欲拉住:自己最最最尊敬的恩人。可是,就算天河的浪花已经埋没到她的胸部。她都没有够得着恩人的手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地沉下去啦!

    接着,她就吓得尖声大叫:干爸,不要离开我。艳儿离不开您啊!干爸,您一定听得见干女儿的呼唤声。您老就快点游上来吧!快游呀,快呀----不要离开我,千万不要----

    叫着、叫着,她的耳朵里就钻进了几位大人焦急万分的呼唤声:郝艳,你手舞足蹈地乱喊大叫到底怎么了?你快别再这样子了,镇上医院的“120急救车”已经到了门外。你赶紧睁开眼睛吧!

    闻听此言,郝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邻居葛大爷、葛大奶奶、沿河镇供销社的杨会计三个大人的眼光,就像聚焦似的眨也不眨地望向她。此刻,他们的眉头全都紧锁着。就像她是他们的嫡亲骨rou一样凝重啊!

    一位头戴白帽子、身穿白大褂的漂亮阿姨坐在她的面前,拿出插在她嘴里的体温测量器看了看。又从旁边的医用药箱里掏出听诊器,将两个铝膜插进自己的耳朵里转向她笑着说:孩子,刚才我测量了你的体温。为了能够准确地诊断你的病情,我在听听你身体内脏的脉动。你千万别怕啊!

    说到这里,漂亮阿姨就一手解开了她的衣服,一手拿着听诊器按在她的心窝处。三位大人眉头紧皱着异口同声地询问:医生,这个孩子刚才还摇摇欲坠地一个劲干呕。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呢?

    漂亮阿姨不置可否地拿起听诊器按在郝艳身体上几个部位,凝神全听了一遍就转向身后的一男两女笑着说:你们全都别再担忧了,这个孩子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她只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做噩梦了,不需要去医院治疗啦!

    说到这里,她转向葛大婶急乎乎地说:这位大婶,这个孩子刚才摇摇欲坠地一个劲干呕。其实只是被饿得心里发慌啦!您老赶紧将饭菜热一下喂她吃下去,咱待会儿给她输一瓶“葡萄浆营养液”,再拿点止心烦发慌的药片交给你们。等她吃完晚饭再喂她吃下药片,再让她休息一会也就没事啦!

    葛大婶一听,麻利地答应一声急忙转身端起八仙桌的饭菜走向灶台。

    望着她的背影,郝艳虚弱至极地招呼:葛大奶奶,现在是炎热的夏季。吃冷的饭菜没事的,您就别再忙碌了。看您老偌大的年纪了,咱挺不好意思让您忙碌不休。您就端来让我吃吧!

    漂亮阿姨急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神情严肃地说:孩子,我从镇上医院的“120急救车”里下来。迈进你家厨房的第一眼已经看出来,八仙桌上摆放的菜肴里有出自海里的鳖和小虾。饭可以不热,但是那鳖汤和酱虾必须热了才可以吃啊!

    说到这里,她才拿开手接过跟随来的护士递过来的“葡萄浆营养液”,和输液管、输液针插好了又用布条绑在郝家碗橱边的钉子上。做完了这一切,她拽起郝艳的一条手臂说:孩子,你将手握成拳头。我必须找着你的血管才好插上输液针哦!

    闻听此言,郝艳顺从地将手握成了拳头。接下来,她就看见漂亮阿姨伸手拍了两下她的手腕处。然后,就拿起输液针小心翼翼地插进了她突兀起来的血管里啦!

    看到这里,郝艳禁不住又想起来梦中之事。她转向漂亮阿姨不敢置信地说:阿姨,我刚才真的只是在做噩梦吗?你,该不是在安慰我吧?

    立时,郝家厨房内骤然响起葛大爷、葛大婶、杨会计异口同声的担忧声:哎呀,刚才明明看见这个孩子手舞足蹈地乱喊大叫的。她怎么会如此说呢?

    郝艳一听,心想:哎呀,听他们的话意。咱刚才确确实实是在做噩梦啦!

    可是,梦中的事情发展得恰似真实存在着。让她真是不敢松开绷紧了的神经啊!

    于是,郝艳还是将目光转向身边的每个人苦笑着说:你们对我的情意真是情同嫡亲骨rou,只是刚才梦中的事情似乎正在真实地发生着。虽然,我已经从梦中醒转过来了。但是,我还是不敢置信刚才真的只是我在做噩梦。又让你们替我担心了,我由衷说一声“非常抱歉”啊!

    漂亮阿姨一听,就笑着说:孩子,我走进你家厨房到现在可就是这三位好心人一直在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呀!看你刚才手舞足蹈、乱喊大叫的样子,我断定你在梦里看见有人在激烈地打斗或者是吵架啦!你是否可以说出来让我们都听一听呢?

    听到这里,葛大爷、杨会计立即接上话茬:郝艳,如果你梦里真的见到什么可怕至极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憋在心里肯定会憋坏你的心情,还是说出来为妙啊!

    这些充满关切的话语,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在郝艳的心里激起了千万层涟漪:咦,说不定二姨父还没找到侯卫东叔叔、李月娥阿姨的下落;也或者他并没有找到干爸帮助他俩联系外调工作的线索呢?哎呀,如果我对这些好心人说出梦中之事。等二姨父回家了,他们一定会告诉他。那样的话,我岂不成了间接陷害干爸的罪魁祸首啦!

    想到这里的她,猛然间意识到:现在,绝对不能将梦中之事告诉这些好心人。否则,后果定将不堪设想啊!

    打定主意的郝艳,就试图转移大人们的心意了:哦,只是今天班级里有两位同学吵架吵得不可开交地动手打架了。当时,我就吓得心儿“呯、呯”乱跳就发慌憋闷了。没想到我都回家了,还没躲过摇摇欲坠地干呕的劫数。还做了他俩继续吵架、打斗的噩梦,怨只怨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低了。竟然如此不堪刺激啊!

    这时,葛大婶将热好了的饭菜端上了八仙桌。闻着粥香、菜香味,郝艳就像“落水之人遇见了救命绳”一样赶紧转向她说:大奶奶,今天葛大爷也被我搅和得到现在还没吃晚饭。还有杨会计、医生、护士,和这位镇上医院的“120急救车”司机肯定也都没吃晚饭。你不妨再盛几碗粥来吧!

    闻听此言,杨会计、那位漂亮阿姨、护士、司机一齐转向她,异口同声地说:姑娘,咱们都已经吃过晚饭。恐怕只有葛大爷、葛大婶给你搅和得没有机会回家吃晚饭,你的“葡萄浆营养液”也输完了,此心烦发慌的药片也拿给你了。我们也该回去啦!

    听到这里,郝艳就站起身来拉着漂亮阿姨的手连声道谢。

    漂亮阿姨硬是将她按坐在长条板凳上,和颜悦色地说:孩子,都说“医者患者心”。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尽一个医生必不可少的义务和责任。你真的无须言谢啊!

    说着话儿,她就和葛大爷、葛大婶一一握手道别了。就随着司机和护士登上镇上医院“120急救车”,接下来,车子就一路鸣叫着开走啦!

    郝艳急忙转向葛大婶急乎乎地说:大奶奶,叨扰您老和葛大爷这么久了。让两位老人也陪着我挨饿,咱真是惭愧至极啦!如果,您老不记恨我就赶紧再盛两个粥碗。否则,我也就不吃晚饭啦!

    话音刚落地,她就搁下粥碗了。眼眶里噙满了泪水,眨也不眨地望着面前的两位老人啦!

    看见郝艳执着的样子,葛大爷心知肚明:他和妻子再说什么话,也是多余的废话啦!

    于是,他就走到郝家碗橱边拿出两只碗放到灶台上,拎起勺子盛了两碗粥端到八仙桌上。扶着傻眼发愣的妻子坐下来笑着说:秋华,既然郝艳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听到这里,郝艳终于“破泣为笑”地将粥碗推到葛大婶的面前说:大奶奶,我家吃一顿晚饭。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拜托您老就赏个光吧!

    闻听此言,葛大婶就接过粥碗拿起筷子夹了两筷菜肴,放进郝艳面前的粥碗里笑着说:郝艳,承蒙你看得起。大奶奶和大爷就领了你这份情啦!

    接下来,三个人就彼此心照不宣地喝粥吃菜了。时不时地,郝艳还忘不了夹菜放进两位老人的碗里。看见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今天久违的笑容了,两位老人开心地笑啦!

    可是,这个世上早就流传了一句“人心隔肚皮”的俗语。此时此刻的两位老人,就是做上“一千零一夜”的梦。都绝对不会想到:面前的女孩,硬是在克制着自己心里的酸楚“强颜欢笑”地劝说他俩,留在郝家吃晚饭呀!

    吃过晚饭之后,葛大婶收拾了空碗和筷子走到灶台边洗刷。葛大爷就转向郝艳善意地说:孩子,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学不妨就不要做作业了,早点洗漱了去睡觉。明天大爷替你去新林学校找班主任解释缘由吧!

    岂料,郝艳却抓起放在八仙桌的书包站起身来说:大爷,郝艳太想干爸和乳娘了。我现在想去见他们,您家里还有其他的人守着家。拜托您和大奶奶今晚就替我守家吧!

    葛大爷惊讶至极地说:郝艳,外面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你想干爸和乳娘,大可以明天傍晚放学了再去呀!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去呢?再说,你干爸和乳娘这会儿肯定睡着觉了。你这个时候去路家,委实不妥呀!

    听到这里,葛大婶也禁不住颇感意外地说:郝艳,现在恐怕都半夜时分了。外面压根就看不见骑车了,你怎么突然就想去路家见干爸和乳娘呢?莫非,你又发烧说胡话了吧?

    说着话儿,她还煞有介事地擦干了手走到郝艳的面前,伸手摸了她的额头又摸了自己的额头。然后,她抓耳挠腮地喃喃自语:郝艳,你并没发烧呀!怎么会突然就半夜时分决定去路家呢?

    葛大爷拉着郝艳的手敏感地说:孩子,你跟大爷说句老实话。难道,是路家发生了什么天塌下来的事情。你才非要现在去吗?

    闻听此言,郝艳急忙说:大爷,路家并没有发生什么天塌下来的事情。只是,我也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去见干爸和乳娘。您老千万莫要想歪了,给我二姨父知道了。一定会“徒增伤悲”啊!

    葛大爷一听,就脱口而出:郝艳,既然你现在非得要去路家。这个世道上坏人多得是,我不放心你半夜独自骑车去路家。不如,我就骑车将你送过去吧!

    葛大婶也在一边帮腔:郝艳,我也觉得你大爷说得对极了。安全第一嘛!除非你答应让他将你送到路家,否则我们绝对不会放你独自离开郝家一步。因为,你万一在路上遇到什么麻烦有个三长两短的意外。我们也不好对你的家人交待啊!

    闻听此言,郝艳无奈至极地说:好吧,咱就全听二老的话。不让你们为难就是啦!

    听到这里,葛大爷拉起她的手走出郝家来到他的自行车边,掏出钥匙打开车锁、再打开车头上面的小篾筐,取出一只小型手电筒递给她说:郝艳,黑夜里路又坑坑洼洼的。待会你就拿着它替我照亮自行车前面吧!

    接过小型手电筒,郝艳将稚嫩的脑袋点得就像“小鸡啄米”了。嘴里忙不迭地表态:葛大爷,我记着您的话。待会咱一定不让手电筒的光熄掉哦!

    说着话,她就跃上了葛大爷的自行车。听着自行车的车轱辘碰撞地面发出的“咯吱、咯吱”声,一手按亮手电筒一手搂住他的腰部。她的心续,却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到九霄云外了:干爸,咱二姨父极有可能提前行动了。您是否有所预知呢?

    哎,也不知道哪位前辈创建了“赤子之心”四个寓意颇深的字儿。我想:郝艳对路家的这份情谊,也应该算是深刻地演绎了它们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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