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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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城主既然不是来送在下的,莫不是当真要折了我的手吗?”薛荼收回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又冲着夏骏天摇了摇手。“夏城主应该还舍不得废了在下这双手吧,咯咯咯……” 面对薛荼略带挑衅意味的言语,夏骏天眼神一冷,不屑地说道。“省省吧,本座来可不是为了与你废话的。” “夏城主与在下的废话次数可不少吧?”薛荼说着便开始掰起手指盘算起来。“少说也有七八次了吧?倒是在下这双腿实在是跪不下来,不然定当与夏城主再来一番促膝长谈……” “你我之间有何可谈……”夏骏天心念一动,又改口道。“倒也不是不能谈……” 薛荼先是对于夏骏天的突然改口为之一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捧腹大笑起来。“好好好,谈,既然夏城主有此雅兴,在下可不敢驳了您的面子啊。”薛荼饶有深意地翘首观瞧,顺势从怀里掏出七八枚拇指大小的泥丸。 一见薛荼手中的泥丸,夏骏天嘴角一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薛荼先生倒是还忙里偷闲呀。”说话间夏骏天手中一道无形的气息将泥丸包裹,瞬息之间泥丸自薛荼手中脱手而飞,直奔夏骏天而来。 薛荼倒是毫不意外,自顾自搓着手,似乎是方才掏出的泥丸在手心黏了污泥,只是轻轻一搓,一条细泥就被搓了出来。薛荼倒也不浪费,用食指按住细泥又是搓揉了一番,转眼间一枚较小的泥丸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一边搓着泥丸,薛荼一边似有似无地自语道。“夏城主这么做是为了天明皇朝,还是为了您自己的野心呢?” 夏骏天原本收取了泥丸露出的喜悦顿时消散一空,面色一沉,两眼似剑锋,盯着薛荼恶狠狠地威胁道。“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在下只是腿脚不好,倒是不聋不瞎,夏城主做的那些大事呢,在下是不感兴趣,只不过难保有心人……”薛荼依旧低头搓着手中的泥丸,时不时还用手在胳膊上搓出一些污泥补充其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夏骏天面色阴沉,转头看向身边的黑袍老者,吩咐道。“你先送他走,让龙目回飞云城等我。” 黑袍老人没有二话,径直走到薛荼的面前,一把伸出手制止了仍旧在搓着泥丸的薛荼。 薛荼的目光自然落在了黑袍老者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干枯褶皱之中还掺杂了些许的老人斑,心中不免有些惊愕。 “伏道老哥修炼这功法难道就不怕英年早逝了吗?”薛荼一本正经地抬眼观瞧那黑袍斗篷遮盖之下的老者面容。 那是一张历经风霜洗礼过的面容,密布皱纹显得格外沧桑,一双眼也不复灵动,取而代之已是一片混沌。 在薛荼的记忆里,眼前这名看上去已然半身入土的老人,数年前还是英姿飒爽的俊俏模样,一段记忆顿时涌上薛荼心头,那一年自己正是被眼前这个人给抓住的,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就被抓住押送到了夏骏天的面前……“若是记得不错,他似乎名叫夏伏道……” 薛荼看着老者有些恍惚,又有些唏嘘,轻声感叹了一句,随即将手揣入袖袍之中。 目送夏伏道与薛荼两人一老一瘸,不紧不慢地离开秦家镇,夏骏天此刻心中才算松下一口气,得以闲暇仔细确认自己手中那来自薛荼的七八枚泥丸。夏骏天小心翼翼地将泥丸送入瓷瓶,随后心满意足地踏空而起,腾空而去。 就在夏骏天腾空而行直奔飞云城而去的同时,脚下山峦小道之上,郝凌宇一行四人即将抵达澜水村。 村外,夏昑岚满腹牢sao坐在一块石磨的上面,石磨盘还拴着一头驴,夏昑岚揪了一节草秆一边逗着驴一边埋怨着。“这村子的架子也太大了点,好歹我们来了,村长却连来都不来。” “凌宇兄弟和夕夕兄弟不是去找村长了解情况了吗?何况要跟来的不也是你自己吗?”钟离钧灏倚着树,躲在树荫底下,嘴里叼着一根草,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什么牛鬼蛇神,不过是这群刁民臆想出来的,合着他还就真当真了?”夏昑岚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眼瞅着郝凌宇和钱夕夕进村寻村长已有一炷香的工夫了。 钟离钧灏倒是并不心急,静心也是修炼的一部分。“他们回来了。”钟离钧灏眼眉一挑,看见正从村子里出来的郝凌宇和钱夕夕两人,于是他将嘴里叼着的草秆吐出,挺起身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如何?”钟离钧灏询问道。 郝凌宇还在深思熟虑倒是没有顾上回应,反倒是与他一道的钱夕夕率先开口说道。“就在昨天,村子里又丢了两户人家的小孩,村长说最后是在那里发现他们遗留下的痕迹。”说着钱夕夕朝着身后一处高门宅院指去。 顺着钱夕夕所指的方向望去,竟是一户在澜水村最大的宅子,宅院前门还挂着一块牌匾,有些年头导致牌匾上的字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稀能够分辨出这户宅子原先是一处宗庙祠堂。 四个人站在宅院门口,抬头仰视高挂的牌匾,满是裂纹,斑驳陆离。 眼见几人无动于衷,夏昑岚率先上前,一脚踹在了斑驳的木门之上,随着他的一脚,木门哆哆嗦嗦颤动了好几下,连带着木屑和灰尘一起抖落下来,木门也在吱吱的声响中缓缓打开。 “行了,门已经开了,走吧!”夏昑岚毫不迟疑地率先闯入院内,眼见夏昑岚闯入进去,钱夕夕和钟离钧灏面面相觑,纷纷看向郝凌宇。 “看我做什么,走呗。”郝凌宇也是无话可说,既然夏昑岚已经行动了,自己又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只是村长的话让他尚存疑惑,不过看着已经被打开的大门,或许门后会有答案吧。 于是三人也紧随其后进入了宅院之中,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巨大的香炉,香炉里积满了香灰粉尘。钱夕夕打量了一番香炉,兴致缺缺,显然这个香炉只是个头略大,但材质和工艺却是寻常普通的货色。而郝凌宇则是注意到香炉的边沿似乎布里一层厚厚的灰尘,用手一擦却又只能擦去一小部分。 “夏昑岚人去哪了?”钟离钧灏四下张望却也寻不见最先闯入院内的夏昑岚,正当他开口提醒郝凌宇和钱夕夕的时候,突然院子尽头的房门被踹了开来。 三人顿时被这声响吸引了目光,齐齐望去竟是夏昑岚,只见夏昑岚一脸的不耐烦,冲着他们喊道。“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荒废多久了。” 郝凌宇闻言赶来检查,果然和夏昑岚所说的一样,屋里空无一物,墙壁早已斑驳,露出了砖体,地面上除了夏昑岚留下的足迹之外几乎早已被灰尘密布。 一无所获的郝凌宇退出了房间,转身观瞧却意外发现宅院一角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一块碎掉的瓦片有什么可看的?”夏昑岚叉着腰站在郝凌宇身后说道。 郝凌宇蹲在地上拿着角落里出现的一块碎瓦,又抬头看了看屋檐。 与此同时钟离钧灏纵身一跃,凌空一脚蹬在墙上,借着力顺势翻上了房顶。 “这里也有一块碎瓦。”说着只见钟离钧灏跳跃而下,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轻巧落地。 郝凌宇拿过两块瓦一拼,刚好贴合成了完整的一片。同时钟离钧灏也补充着他在屋顶上发现的两串脚印,显然是两个人飞檐走壁的时候意外踩碎了一块瓦。 带着从宗庙祠堂发现的线索,郝凌宇四人再度回到村长的家。得知郝凌宇等人闯入了宗庙祠堂,村长明显面上有些不悦,但得知他们发现了“鬼怪”的踪迹后,村长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真的是有两个歹人做的?”村长将信将疑地端详着手里的两块碎瓦。 “就是说,哪有什么牛鬼蛇神。”夏昑岚依旧叉着腰一副鄙夷地看向村长。“既然是人为的,那只需要找到那两个歹人不就好了。” “可是那两个人早就已经跑了,上哪儿去找?”钱夕夕不解地问道。 “喂,老头儿,上次是什么时候到事?”夏昑岚斜了一眼不明所以的钱夕夕,转头毫不客气地问这村长。 在得知了澜水村上一次发生这类事时隔不过三五日后,四人便决定潜伏在村内,守株待兔等候那两个贼人再度作案。 不过这也并非万全之策,毕竟难保贼人准时再来,村长倒也是拗不过夏昑岚的执意,另外夏昑岚也警告了村长,他们此次前来也只不过三五天时间,若是时候一到,贼人不现身的话他们就要离开,到时候就不准再以什么鬼神胡言去县衙闹事。不管村长答应与否,反正夏昑岚撂下了话扭头就走,留下其余三人倒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吧,我们还是去再寻找一些线索,也好早做打算。”钟离钧灏提议道。 不过钱夕夕倒是有些打起了退堂鼓,他挠了挠头提醒道。“这样会不会太莽撞了?万一他们也都是修炼者的话……” “应该只有炼骨期,还不到炼气期的水平。”钟离钧灏解释道。 对于钟离钧灏如此的回答,钱夕夕和郝凌宇大眼瞪小眼看着他。钱夕夕更是疑惑不解地询问道。“你怎么知道?” 钟离钧灏倒是没有隐瞒,而是很干脆地解释了一番,自己所修炼的剑道结合感知心法感受到了那两个歹人在屋顶之上残留下的修为气息。 “那心法必须要结合剑道?”钱夕夕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那倒不是,不过修炼剑道最重要在于静心,所以更容易捕获到那些潜藏的气息。”钟离钧灏解释道。 虽然有了钟离钧灏探知到对方的修为深浅,可是即便如此那也是炼骨期的修炼者,比起他们四个炼体期来说还是要高上了一整个修炼段位的。 “喂,你们墨迹个什么呢!”外面传来夏昑岚不耐烦地催促声。 钟离钧灏与钱夕夕互相对视,相视一笑,再转头却见郝凌宇略显失落的模样。 “怎么了?”钟离钧灏倒是不解,正欲询问却被钱夕夕拦了下来。 钱夕夕毕竟与郝凌宇相交已久,对于郝凌宇此刻的状态那是再熟悉不过,就是单纯的失望。“还不是因为你坐实了是人为的缘故呗。”钱夕夕半开玩笑地说着。“不用管他,你还是给我说说那个感知心法的事,回头我再给你搞几本剑诀来。” 钟离钧灏眼前一亮,瞬间就将郝凌宇的事给抛在了脑后,二话不说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有些古旧的书籍交给了钱夕夕。“说好了,心法就在这里,你要是有不懂的来问我。” 眼见钟离钧灏和钱夕夕勾肩搭背地离开,郝凌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掉头就往村长的屋子走去。 “你说闹鬼的事?刚才你们不是还说是人为吗?”村长面对突然上门询问自己的郝凌宇有些困惑不解,但在得知了郝凌宇此来是为了询问关于闹鬼一事,这倒是让村长打开了话匣子。 村长盘着腿坐在炕沿,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杆长烟斗,咂吧起来,随着一番吞云吐雾过后,村长这才娓娓道来事情的经过。 原来闹鬼的地方是一处名叫丽印村的村子,相距墨云县倒也不远,只不过两地之间隔了一座大山,名叫迎风山。而丽印村原本就在迎风山脚下,早在天明最初的几年间,这个村子就已经落户下来,原本一切都还稀松平常,可随着神康皇帝驾崩之后,村子里就闹起了疫病。而疫病的源头便是丽印村之中一户大户人家。 大户人家一夜之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鸡狗牲畜也统统人间蒸发。而这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后来村子里就接二连三发生了闹鬼的事情,那大户人家消失不见的人也好,鸡狗牛马也罢,在夜里凭空冒了出来,就像是从土里钻了出来一般。 而且后来甚至惊动了朝廷府城,就连武宗也专程去过,结果只能不了了之…… “那丽印村的那些村民后来呢?”郝凌宇认真聆听村长的讲述,时不时还饶有兴致地记起了笔记来。 “后来府城就安排他们搬离了丽印村,将那处地方给封闭了起来。至于那些离开了丽印村的村民……”村长说着有些哽咽,狠狠地嘬了一大口的烟。“该换了村名,如今就是这澜水村……”
“诶?”郝凌宇大吃一惊,全然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那闹鬼的事?” “就是因为这次的事和那时丽印村发生的事情太过相似,所以我们才会以为这事会是鬼魅作祟。” “能否详细说说那个鬼的事?”郝凌宇充满期待地提笔开始做笔记。 经过村长的一番描述,郝凌宇大致勾勒出了丽印村闹鬼背后那个鬼魅的模样,半透明的身体,能够穿墙遁土,为首的是个女鬼,长发飘飘凌乱无序,通体湛蓝冷若冰霜…… “想必你们来时也看到,村里的人已经为数不多了,新生一代几乎在这些年齐腰折没,恐怕再没几年时间,只怕这澜水村也要步了丽印村的后尘啊……”村长哀叹着将烟杆卷藏收纳。“可恨可怜这些年来无人问津,到头来却还要靠你们这些孩子。” “村长您放心,无论是澜水村还是丽印村的事,我们都将竭力而为。”郝凌宇合上做好的笔记,拍着胸脯对村长保证道。 “不不不!”闻言村长赶紧喝止。“澜水村乃是人祸,县守大人既然派你们前来定然是水到渠成。可是那丽印村……鬼神之事,便是那武宗大人们也……” “村长稍安,我自诩也学过一招半式江湖捉鬼之术,自保……”郝凌宇正说着却再度被村长打断,村长用着不容反驳的口吻叮嘱道。“不可!切不可!万万不能去触怒了她啊!” “好吧……”见此情形,郝凌宇也只得口头作罢,这才得以起身离开。 而此时屋外,夏昑岚已经自行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事务,四个人各自挑选一户人家住下,守株待兔等待贼人再度前来。 对于夏昑岚的安排,几人也都默然接受,将这个办法与村长交涉了一番,村长虽然担心可依旧架不住夏昑岚的我行我素,于是就这样四个人在村长的安排下各自住下。 天色西沉,余晖洒在矿山之中,锻造坊内灯火通明却安静得异常,惠力煌此刻盘膝而坐,手捻指搓莫名有些坐立不安。 “惠大师……” 惠力煌眯着的眼露出一条细细的缝隙循声观瞧,两名使者各自扛着一个麻布袋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们可是耽误了时间。”惠力煌语气不悦地说道。 “惠大师赎罪,那村子里年逾十岁的孩童太过难寻,我等也是好不容易才拐来……” “打开看看。”惠力煌一抬脚,踩在地上,身子向前微微一倾,有些臃肿的身子这才算站了起来。 闻言,两名使者连忙解开麻布口袋,可当布口袋一解开,两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转而的是一丝透入脊骨的寒意。 死……死了? “我早就说别捂得那么严实!” “还不是你先闹出的动静?怪我?惠大师明鉴为我做主啊!” “惠大师明鉴啊!” 两人一唱一和互相埋怨着对方,同时也时刻关注着惠力煌面上的神情,显然惠力煌此时也有些气愤。 “你们就带了两具尸体回来?”惠力煌冷冷地看着麻袋里两具十岁年纪的孩童尸体。 他并不是为了孩童的罹难而气愤,而是因为这耽误了他的事,为此而感到的愤怒。 “丢下去,然后再给我去重新找!”惠力煌大手一挥下了逐客令。 两名使者如释重负,可转头一想却又倍感压力。如释重负是因为惠力煌并没有因此而下罪他们,而倍感压力却是眼下还得去重新寻找十岁半大的小孩,要知道澜水村已经被他们逛透成筛子一般,哪家哪户还能有十岁大小的孩童呢。 “这可咋办?”其中一人扛着麻袋装的尸体问道。 “还能怎么办,丢下去然后再回一趟澜水村呗。” “澜水村?那里哪还有小孩,这两个可还是我们掘地三尺才给搜出来的。” “那你知道这周边哪还有其他村子?”另一人有些厌烦地反问道。 “墨云县?” “得了吧,县城咱们可碰不得,就咱们两这点儿修为,只怕去了也是送了功绩。” “那还是澜水村吧,实在不行掳几个成年人回来交差。” “到时候再说,说不定他们还在哪藏着小孩呢。” “也是,不过你说他们怎么也不搬离那里呢,光是咱俩去就不下十次了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早先就曾经举村搬迁过了一次,听说是因为原来的村子闹了鬼。他们到现在都还以为是鬼魅作祟,也没少提过搬村,也多亏了这里的县守,不然哪有这么好的肥羊供我们时刻采补。” “他们怎么不自己直接搬呢?” “说了你也不懂,最起码他们现在还是有户籍的,若是私自搬离,没了那户籍就和山林匪盗一般无二。” 两人说话功夫已经来到了锻造坊中一处隐蔽角落,这里的地上有一扇门,每每有尸体都是从这里丢弃下去,下方的隧道通往哪里他们也并不清楚,只知道按照吩咐办事。 其中一人将扛着的麻袋尸体随意丢弃下来,附身弯腰去拉开地上的门把手,就在此时,另一个人突然发问道。“那他们怎么不加入咱们古一教呢?” “嗯?”这个问题让附身弯腰的人一愣,露出了疑惑和猜忌的神情。“你不是古一教的人?你是谁?!” 那人二话不说突然丢下肩上的麻袋,箭步飞扑上前,瞬息之间只见一柄剑透心穿过附身之人的胸膛。 率先发难的那人一脚将被刺穿心脏的另一人踢下了隧道,眼见黑漆漆的隧道不知通向何处,却又见他一手一个将两个麻袋提了起来,也一并丢了下去。 “得想方设法抓紧通知大小姐了……” 那人自言自语着,匆忙打理了一番溅落得血迹后这才转身出发前往澜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