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一十六章 灾荒四起白莲现
这一年注定是个纷乱年月！ 津门水师刚刚打开倭国海上商路，无数北地海商蜂拥而至，让津门在短暂时间里变得更加繁荣兴盛，朝廷收税收到手软，国库更是前所未有的充盈。 可就在这时，西北大旱，晋豫一带同样大旱！ 消息以六百里告急传到京都，顿时朝野震动。 所幸朝廷因着开盐厂和发展海贸的缘故，国库逢迎手里有钱，在贾赦的调控指挥下，大笔钱粮源源不断撒向灾区。 “真是好胆，救灾钱粮也敢截留，你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朝中俗规陋习一向不少，户部劫留钱款已经形成习惯，不管什么用途的钱款，只要经过户部之手，起码要劫下两成。 当初朝廷兴建盐厂和津门港便是如此，所星盐厂耗费不多，出产海盐之后除了大部分上交国库，盐厂自身还有部分截留，这才让捉襟见肘的津门筹建钱粮丰裕起来，不至于被户部卡着脖子有提条件的机会。 可就是如此，贾赦心中也相当不爽，不过这都是多年的陋习，没有合适的借口还真不好乱来。 这次，户部就犯在他的手里！ “贾相，此乃衙门规矩……” 户部尚书，内阁阁臣赵能，私底下跟贾赦如此说道。 “那截留的钱粮到哪去了？” 贾赦只淡淡扫了这厮一眼，轻轻一句就堵得他说不出话，一张老脸煞白额头冷汗隐隐，显然被吓着了。 截留的钱粮，自然都被户部衙门上下全部瓜分，要不怎么说户部乃油水丰厚的衙门，就是官职最小的文书小吏，也能在这样的盛宴中好好捞一笔。 “赵阁老可不要自误！” 贾赦淡淡警告了句，便将赵能吓得连忙跑路不敢再言。 户部衙门因为截留救灾钱粮之事，一下子被抓了一位侍郎，三位郎中还有数位员外郎，经过审判后迅速投入大牢，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顿时将整个京都官场为之一肃。 贾赦的手段不止这些，除了当今重新调派官员补上之外，还抽调了部分对算学有研究的候官进士，作为户部编外观察员进驻，并明确了他们的监督之职，一旦发觉六品及以下官员贪渎，向都察院或者内阁直接具保，查证确凿的话直接让其顶替被查官员。 户部衙门被这一手搞得极其震荡，尤其是那帮官小职微的官吏，更是对新来的所谓的观察员不爽之极，原本可以说利益一体的户部衙门，出现了极为严重的对立和分裂。 无论是当今还是贾赦都对此乐见其成，甚至海暗中推波助澜煽风点火，户部衙门这样的地方怎么能不好好防着一手？ 狠狠刹了一把六部衙门里的不良风气，贾赦这才调派大批人手下到灾区赈灾，其中人数最多的就是所谓的观察员，清一色在京都苦苦等候补缺的进士预备官员。 贾赦在他们离开京都前，更是许下承诺，但凡他们发现了下面的县城有贪墨赈灾钱粮之举，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本着谁举报谁就接任当地县令的原则，如果灾区各地的吏治真的已经烂得不像话的话，他不介意将整个灾区的底层官场全部清洗一遍。 如此惊人的手笔，不要说六部尚书，就是当今和太上皇都被惊得不轻，尽管心中并不怎么赞成，却也没有直接反对。 于是，当数量庞大到过千的预备官员下到各地灾区，灾区官府听到风声对他们自然没啥好脸色，暗地里使了不少的绊子，甚至有的低法还出现了激烈的正面冲突。 吏部一下子忙乱起来，但凡出了问题的县令，不管他后台多硬直接免职任京都，等刑部和都察院的调查结果出来再做定论。 原本以为朝廷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在地方上横行霸道习惯了的土皇帝们，见吏部在短短半月时间连撤十五位县令顿时慌了，再也不敢瞧不上那些观察员，当然对他们的警惕和防备更多了几分。 有监督，甚至监督之人有直接取而代之可能的情况下，受灾地区低法官府效率前所未有的高，他们根本就没心思贪墨那一笔笔数量巨大的过手钱粮，只求不要被那些讨厌的观察员抓住把柄取而代之。 官府一旦高效运转，而且还是正常的高效运转的话，能够发挥出的能量是十分惊人的，不过短短一个半月时间，各地灾区的情况已经基本平复。 如此惊人效率，还有地方官府爆发出来的惊人能量，把一干准备看贾赦笑话的大人物们惊得目瞪口呆。 当今又是高兴又是无语，更有许多的愤怒，尼玛合着这帮家伙以前都是敷衍朝廷，真是一般该杀的混蛋。 虽然心中不爽到了极点，可当今却没贾赦的魄力和手段，一口气撤换十几二十来位地方县令，他担心这会引发地方动荡，同时也其声望影响不小。 当然，从此之后要他对官府充满信任那是根本没有可能，被撤换的大批县令之中，他手下的门人也不在少数，而且还是那等无法无天贪墨赈灾钱粮的助理，搞得当今相当的不舒服，脸上好是无光。 暗地里，他指使通政死派出大批探子，对灾区地方官员还有派下的观察员进行监视，当今现在可不敢信任这帮读书人了。 当今以为自己的动作隐秘，其实全都落在贾赦眼中，不要忘了丐帮是干什么的，但凡灾荒年间就是丐帮发展壮大的最好时间，只是没有理会罢了。 说起丐帮，孙六当初听取了贾赦的意见，将‘天下无丐’作为丐帮的最高宗旨和想要达成的终极理想。 这些年丐帮内部建立了成百上千的职业技能培训小组，只要不是身有残缺或者年纪太小的缘故，只要加入丐帮都要学上一两门手艺。 近二十年时间过去，通过学会手艺发家致富，或者脱离贫困奔小康的丐帮弟子不要太多。 那些不愿混江湖的丐帮弟子有了产业之后，在孙六允许的情况下纷纷脱离丐帮，只要连续十年给丐帮交纳足够的培养费就成，而每年交纳的培养费数量不超过其本身收入的十分之一。 如此，丐帮每年虽然都有大量新人加入，却也有不少的弟子脱离丐帮，不过丐帮在手艺人和小商人之间的影响力却是越来越大就是。 正常年景，丐帮的弟子数量不增反降，而有灾荒年景丐帮弟子数量又会有极大的增长，一增一减间始终保持百万弟子左右的水准。 这是丐帮本身的同那极限，也是朝廷能够容忍的极限数量，不然任你丐帮侠义为先，也少不得遭受朝廷的严厉打压。 有遍布整个大庆朝的丐帮作为情报来源，贾赦对灾区情况的了解，绝对比当地官府还要更甚，更别提身在皇宫之中的当今了。 当今绝对没有想到，贾赦派遣大量的观察员，目的不仅仅只是监督灾区官府正常发放赈济，而且还有压制地方豪强兼并土地的作用。 封建王朝因为管理制度和管理成本的缘故，一直都秉承朝廷的影响力不下乡的说法，也就是朝廷在地方上只能直接掌握到县，至于更低级别的乡镇跟村落，都是有势力庞大的乡绅地主掌握维持。 在正常情况下，这些乡绅地主依靠宗族之律约束乡镇村落，可一旦灾荒年间就是他们大肆扩充地盘，实行土地兼并的大好时候了。 地方县令想管也没那没多人手和精力，最主要的是他手下的衙役和小吏基本全是本地人，叫他们约束本地乡绅地主根本没可能。 可是这次情况不同了，朝廷一下子派出大量观察员，人数足足有上千之多，他们除了监督地方官府按照正常程序赈济灾民之外，还有不少把精力放在灾区的乡间村落。 他们的本意只是想要近距离观察灾区百姓的生活状态，这些都是贾赦交代下来的任务，所谓‘心得笔记’是也，以后想要得到好的位置，除了举报当地官府这种不招人待见的手段之外，这样的‘心得笔记’也是一条十分不错的路子，一旦被内阁首辅看中，以后的前程还少得了么？ 可那些乡绅地主不知道啊，本来雄心勃勃想要‘大干一场’，从灾民手里以最低价格拿下大批土地，甚至不惜动点卑鄙手段拿地。 可突然间乡下出现不少京都派员身影，除了脑子不够灵光骄横惯了，自以为有强硬靠山不把这些观察员放在眼里的二愣子，其余人等全都下意识停止了土地扩张的脚步。 他们没摸清楚这些京都派员的路数之前，是不敢拿着身家性命胡乱赌博的。 这期间的勾心斗角还有明争暗斗不提，让贾赦无语的是，灾区一起之前被朝廷逼得差点没活路的白莲教徒又冒了出来，这是当地丐帮弟子发现的情况，第一时间传到贾赦手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无生老母对信徒之前的表现不满，下了不少力气给他们提升实力和底蕴，这次白莲信徒出手不犯，所化符水治病救人的效果出奇的好，竟在短短时间便聚拢了水万信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