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用力
「所以我理解了，这是一件宝贵到需要你们三方势力都必须重视的宝物了……然后？」 魔理沙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说道。 「为什么我们不把它打开来看看？」 听到魔理沙的这句话，犬走椛只是淡漠的摇了摇头，将匣子缓缓的推到了魔理沙的面前。枫叶一样红透的眸子里透露着无奈的意味。带着那样的眼神，犬走椛看着魔理沙说道。 「你可以试试看，但不要有太多期待。」 「别小看我，话说在前头、我好歹也是幻想乡鼎鼎有名的怪盗，至今为止不知道有多少宝箱在我面前……啊？这是什么鬼？」 毫不犹豫的接过了递来的匣子，在一阵上下其手的摸索之后，自称鼎鼎有名的怪盗却发出了这样疑惑似的惊叹。 「连一条缝都没有……这根本就是个铁块啊？」 「是的，而且不止于此。」 犬走椛的指甲轻轻的在匣子的外表上挂蹭着，白狼天狗的指甲在经过长时间锻炼，在锋利程度上其本质已经与一般匕首没有什么区别了，甚至还有过之。 然而即便如此，在匣子的外表却依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甚至连一点摩擦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犬走椛解释道。 「就如同所见的这样，这个匣子的表面没有任何缝隙，普通工具也拿它没有一点办法。匣子表面没有设置任何结界或者力量，但即便如此……妖力、咒力、灵力、甚至魔力都无法侵入内部进行探知，然后不管怎样的能力也都无法看到匣子里面的情况。恐怕，这个匣子一开始就是只有天人才懂得如何打开。」 其实何止如此。 还有一些情况是犬走椛没有说的。 八云大贤者已经数年不曾在幻想乡露面，平常就算偶有消息，也都是借由博丽的巫女传达自己的话语。然而此次事情，竟然派遣自己的亲信式神亲手将这个匣子送到妖怪山，仅仅是这个举动就足以让妖怪山理解到这个匣子的不同。 更勿论，这个匣子最终的交付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龙宫城的使者。 妖怪山自然、在接受委托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对匣子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然而在一系列试探之后所得到的的却是更加强烈的、无与伦比的挫败感。 不管是用力量去探寻也好，或者用河童引以为傲的外界的科技去摆弄也好，在这个狭长的、没有其他特殊之处的匣子的面前都显得毫无意义。 就仿佛能看到那个女人预料到一切、用扇子捂着脸嘲笑他们丑态的表情。 「之后仿佛是为了赌气一样，河童那边制作了一个更大更重的箱子来装载这个匣子，且在箱子里面塞满了许许多多的火药。等我们反应过来得时候，那边已经把匣子一同塞到箱子里去了。」 说道这里犬走椛的语气有些无奈。 「如果不用正确的方式去强行打开的话，那个箱子就会连同打开箱子的人一起爆炸……当然打开的方法也是后来我好不容易问出来的。」 打破了脑海中河童刻板印象的剑哉，惊叹的说道。 「还真是十分乱来并且不服输的性格啊……」 「是的。」 犬走椛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 「她们经常做这种给我们添麻烦的事情，但是这次我却因为他们的这种赌气似的举动而活了下来……只能说是天意了。」 犬走椛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魔理沙，朝着剑哉沉声说道。 「之后，在我带领下属、运送这个箱子前往玄云海途中，遭遇了一个强有力的敌人的袭击。对方来的很突然，但是准备却很充足。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切都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所有的攻击都刚好压制着我们这边的部署……而此次前往玄云海的路线与时间就只有我、大天狗、以及少数几个人知道。所以……」 她没有说下去。 但是剑哉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看着犬走椛轻声说道。 「所以，你怀疑妖怪山有内鬼，也就没有立刻回到妖怪山，更没有通知他们你的所在。」 犬走椛点了点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嘴角有些苦涩。 自小在妖怪山出生、长大的她，对这座山始终抱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尽管她也知道这座妖山在常人眼中看起来并不那么美好，甚至有些黑暗，但对于她来说却是有着一群从小一起长大、志同道合的伙伴与一生信仰和寄托的地方。 她曾对着瀑布、对着云雾、对着那满山的红叶许诺，许诺自己会用一生、乃至生命去守护它、去为它战斗。 然而，她也从未想到、哪怕只是些许、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座山所背叛或者伤害。 对于这样单纯的犬走椛来说，这是一件非常难以启齿的事情。 「之后我点燃了箱子里的炸药，带着匣子一起跳崖、想要顺着河流飘走再做打算的。结果却低估了自己的伤势，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魔理沙背到了她的屋子里养伤了。」 「对的！」 魔理沙拍着自己的大腿，用着一种很惊叹的表情说道。 「那时候真的吓死我了，基本没有什么呼吸、还浑身是血。本来想要立刻通知天狗那边的人。结果她一把抓住我，还狠狠瞪着我、不让我去找他们救援，之后几天也不允许我透露她的信息，把我当工具人一样到处使唤……真是的、天狗怎么尽是一群不讲道理的人。」 「这是我不对……」 面对魔理沙的抱怨，犬走椛只能苦笑认下，况且对方说的大都是事实。当时身体特别虚弱，意识也模糊不清，全凭一口气在那边吊着，如果不是她曾经经历过远超一般天狗的修行程度，恐怕都无法坚持到魔理沙的救援。 这个事情，也有很大的运气的成分在那边。 在修养伤势，拜托魔理沙小心摘采草药的同时，她也拜托魔理沙去寻找香霖堂的主人，那位对鉴别物品有着独特眼光和能力的半妖，希望借他之手能够了解到匣子里东西的真实本质。 然而那位基本在她印象中足不出户的半妖，却在这个时候外出、并且久久不归，这的确是在她意料之外。 ……世间的命运就是如此奇妙的啊。 深知此道、同样也是有着类似经历的剑哉微微点头说道。 「事情的经过，我大致明白了。那么椛小姐，需要让我做的是……？」 「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犬走椛从头上取下自己的发饰，将发饰交到剑哉的手中。 「我想要请剑哉先生前往博丽神社，去找神社的巫女——博丽灵梦小姐。」 「博丽……灵梦吗。」 很好的名字，发音也朗朗上口，只是念过一次，剑哉就深深记住了这个名字。 犬走椛低头说道。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了我的能力范围，现在值得相信的人只有博丽的巫女了。只要看到这个发饰，她就明白是我让剑哉先生过去求援的了。只是……」 她顿了顿说道。 「只是现在森林的地脉非常不稳定，深处的野兽四处乱窜，在前往神社的路上可能还会有很多强力的妖怪，剑哉先生一个人只怕是……」 「我会去。」 剑哉没有任何犹豫，接过犬走椛的发饰说道。 「我已经说过，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去做。一旦说出的话，我是不会收回的。」 他平静的看着犬走椛的眼眸，看着那双有着枫叶颜色的眼睛说。 「我会去。」 看到剑哉如此坚决的回答，犬走椛松了口气。 其实让魔理沙去也并非不可，在寻找不到香霖堂主人、自己伤势也足以自己勉强行动的现在，让更加熟悉这片森林的魔理沙去寻找博丽灵梦本是更好的选择。 但是，一联想到自己的失踪可能引来妖怪山的搜寻，若是让魔理沙这样瞩目的怪盗在这样敏感的时期直接前往神社，恐怕会让那人联想到自己真实所在。届时自己一个人恐怕就无法保护这个匣子了。 让剑哉前去虽然也是同样的危险，但是相比随时都有可能来袭的强大敌人面前，森林里的妖兽反而是相对安全的。 若是剑哉最后能够抵达博丽神社，其实这又何尝不是犬走椛所希望的？——能够让剑哉这种性格耿直的人避开这个事件，本就是她的一个私心。 即便只是相识没有多久，犬走椛就已经对这个人类产生了些许的欣赏。 正因如此，她才更不希望对方就这样白白的葬送在这件事情上。 「那个……」 此时，不解风情的魔理沙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虽然我也知道这个时候说话不大好，但是从刚才开始这个匣子就一直在亮诶。」 「匣子……？」 犬走椛看向匣子，随即又联想到山道上也曾出现过这一幕，直觉感受到危险来临的她瞬间炸毛。 就在此时，她的耳中突然听到了一种物体撕开空气、呼啸而来的声音，一向平静如海的双瞳瞬间收缩，猛地一个飞扑将剑哉扑倒在地，然后同时朝着魔理沙大喊道。 「趴下！」 ‘轰！’的一声。 就像是被流星正面砸中了一般，房屋的墙壁的一面四分五裂，全部倒塌。 没有来得及趴下的魔理沙在在犬走椛喊出那身‘趴下’的同时，她就已经将桌上那个有着八角形状的奇特物件抓在手中，展开某种剑哉所不理解的力量，形成一面墙壁缓解了大部分的冲击力。 然而即便如此，魔理沙整个人的身体也是被刚才强大的冲击力击飞了出去，直落身后十多步开外。胸口的这份疼痛，更让是她感到有些呼吸难受。 仿佛直接被那个吸血鬼的长枪直接命中了一样。 不，单论破坏力恐怕还在那之上！ 「走！去二楼！」 没有丝毫犹豫、她大喊着、捂着胸口抢先站了起来，走到了楼梯上。 没有丝毫犹豫，犬走椛抓起落在地上的匣子搀扶着剑哉一同跟随着魔理沙上了两楼。 剑哉的轻轻的咳了一声，又咳出了血，血丝从嘴角滴下，滴在靠近自己的犬走椛怀中抱着的匣子上。 匣子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事物一样，停止了亮光，转而变得寂静。 然而此刻的三人，谁也无暇都注意到这一奇特的事情。 …… …… 数百米之外，某个身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双手、双手环抱着大树，就这样径直的用蛮力将魔法之森的大树连根拔起。 拔起之后、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惊人力量投向了魔理沙家的方向。 巨大、从生长在这片土地开始就无人干涉的巨树，就这样像是流星一样、发出令人耳膜刺破般的呼啸声撞向魔理沙的家。 山崩地裂也不为过，整个房屋都在那边抖动、摇晃，砖瓦落在地泥土上，整个建筑正面已经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若不是牢固悬空独立柱型地基的支撑，恐怕整个房屋主体已经全部倒塌。 然而在那个身影看来…… 「用力太浅了么。」 在她看来，自己只是未尽全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