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决择和去向

    这就是未来世界，或者说上个轮回的自己吗？千晨看着眼前的影像。

    影像自顾自的说道：“我的能力不足以改变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所以对话是做不到的，我只能尽我所能的带给你一些信息，希望这对你有所帮助。”

    未来千晨的眼神中透露出怀念的神色，“我是在和舜华结婚十年后一次游历中发现的。那时的我找齐了自己所缺失的最后一件事物。补全之后的我的力量已然超越了所谓的神灵，我看到了更高维度的宇宙。”

    他的面色变得痛苦起来，“我看到我们的宇宙之外，是一双双凝视的眼睛，我们生活的宇宙，我们的所保护的家园，只不过是别人的掌上的玩具，任由他们随意修改。在我窥探到他们的那一刻，我所生存的世界便开始崩坏，我看到了那一双双眼睛中的厌恶，还有他们的那不容易察觉的恐惧。世界的崩坏就在我的眼前，我已经明白我的能力是无法改变这一切的，但我起码可以改变舜华的命运，我不想她和我一起无意义的死去，而且我相信，虽然我们的命运被界外的人所掌握着，但他们一定也有恐惧的东西，也有限制他们的力量。”

    未来千晨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了，他的声音也急促了起来。“我的力量只能传递这么多信息了，但我相信其他轮回的我也给你留下了至关重要的情报和信息，我把我所擅长的力量托付给你，我相信，你会是那个引发奇迹的人。在最后我请求你.......”

    照顾....华。未来千晨的声音沙哑粗糙到不可辨认，但千晨明白他想说什么。

    未来千晨，或者说过去轮回的千晨的影像化作光影消散，破碎的光芒进入到了千晨的时纹之瞳。时纹之瞳的光芒由原先的银色变成了紫红色，千晨也无师自通的彻底掌握了新的时纹之瞳，千晨明白，这是那个遥远未来的自己留给自己的礼物，同时也是留给姜舜华的遗物吧。

    不同于千晨的紫红色时纹之瞳，代表着一个宇宙曾经存在的痕迹，代表着无数生命最后的挣扎。这份意志如今传承到了现在的千晨身上。

    “这就是世界的真相吗？”千晨叹了口气，就在几个月前他甚至还是一个小卖铺的老板，过着活一天算一天的浑浑噩噩的日子。可就是因为大发善心救了个陌生女孩，自己就卷入了和神灵的战斗，一发不可收拾，到如今甚至要和高纬度的未知敌人开始争夺宇宙的命运了。可自己分明只是一个从小村庄里面走出来的，连父母都没有的野孩子。

    “没事啦没事啦，你还有我。”姜舜华银铃般的声音把千晨从惆怅的思绪中拉了回来。看到千晨紫红色的时纹之瞳，姜舜华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你刚才见到他了，对吗？”

    千晨点头，看到眼角还残有泪痕的女孩，他还是忍不住道：“时纹之瞳，你带走吧。我毕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千晨，这也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你认识的千晨，是一个大英雄，是能拯救宇宙的人，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小村庄的野孩子，我没有你想的那种能力，我也没有他的抱负。我只是......”

    直到这一刻千晨才发现原来自己之前的抱负是多么的可笑，就算自己变强了又怎么样，战胜了所有的神灵，哪怕是成为了这个世界的顶峰，那又怎么样？到头来不还是掌握在别人手中的玩具吗？毁灭一个世界在幕后主使的眼里也不过是稀疏平常的小事，那么他们的战斗真的是有意义的吗？

    注定要失败的战斗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那位未来千晨哪怕是拥有着将人送往下一次轮回开始的能力，不也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吗，到最后连向世人证明自己存在的痕迹都没有办法，他的话语中也表明了，在他之前，可能有难以计数的轮回存在过，那里面的千晨也尝试过反抗，尝试过改变一切，但他们都失败了，那自己又凭什么敢说就比那些人做得更好呢？

    千晨的眼中充满阴霾，信念在这一刻从他的身上完全消失殆尽了。

    这种改变完全出乎姜舜华的预料，确实如同千晨说的一样，她印象中的千晨并不会说出这种话，过早的了解真相反而带给了这个世界的千晨过于沉重的压力，她忘了这个世界的千晨还只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他还没有做好背负这个世界的觉悟。

    在姜舜华的记忆中，千晨的战斗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他也有过挫败，但未来的千晨的心中有着决不放弃的信念，无论是什么样的困境都没有办法真正的击溃他的信念。但这个世界的千晨还没有获得那种信念，虽然他们是同一个人，但所经历过的事情完全不同，所做出的决断也完全不同。

    “你真的这样决定好了吗？”姜舜华的声音发颤。

    千晨不敢直面女孩的表情，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度过了多漫长的岁月，但等待的结果却让她失望了，他只能低下头，又一次的后退，想要逃离这个房间。

    “我先走了。”千晨的声音很小。自始至终他都不敢再去直视姜舜华的脸。

    “我在宇宙的夹缝中等待了这么久，你认为我是来搬救兵的吗？”

    “你口口声声说不是你不是他，那为什么你有着和他一样的时纹之瞳”

    “你希望你闭上眼的时候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后悔吗？”

    我只希望，你闭上眼的时候，不要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后悔。老爷子死前的话语又在千晨的耳边回想。

    可是这真的是我能解决的难题吗？如果老爷子还活着，他又会怎么面对这种情况呢？

    而且姜舜华的话让他感到很奇怪，明明是未来千晨并不是他，但姜舜华似乎认定了就是他。

    “对不起，我有点一时间接受不过来。”千晨也感觉自己被巨大的信息洪流冲乱了理智。

    “可我真的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千晨。”他认真的道，关于这点他还是希望能说明白。

    姜舜华凄然一笑：“你如果不是他，为什么时纹之瞳会和他一模一样呢？你如果不相信，我完全可以证明给你看。”

    姜舜华解释道：“我只所以能驾驭时纹之瞳，是因为未来宇宙的你将自己力量的一半分给了我，现在我把这份力量还给你，如果你还是之前的你，那就不会发生排斥。我们去初始之地吧，那里可以验证我说的一切。”

    “初始之地在哪？”

    “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