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水将至
一听孟婆提到婚事二字，鹧鸪慎神情顿时紧张起来，口中含糊其辞道：“那个……” 孟婆撑起身子，板起脸来，盯着他道：“你去之前说东瀛岛有人花钱雇你去开一个古墓，完了之后会有一大笔赏金，你说会拿着那笔赏金回来给我当彩礼，娶我过门的，我可记清清楚楚，你要是敢说话不作数我现在就撕了你！赏金呢？” 鹧鸪慎干咳一了声，道：“赏金……本来有的，但现在没了。” 孟婆面露狰狞，怒道：“怎么没的！” “海贼”鹧鸪慎点点头接着道：“对，就是海贼，回来的船上让海贼给抢了，我现在又身无分文了，所以没办法娶你了。” 孟婆歪了歪脖子：“你一个方士，能让海贼给抢了？” 鹧鸪慎咧嘴憨笑道：“瞧你说的，搞得海贼里头就没有会用焰的人似的，而且我又不是战斗方士，打不过人家很正常。当时要有你在就好了，定打得那海贼落花流水。” “我现在只想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孟婆怒声道。 鹧鸪慎赶紧赔笑道：“好了好了，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事就行。” 孟婆鼻子哼了一声，重新依回偎鹧鸪慎怀中，声音温柔道：“也是，你人没事就行，你出海这几年，我在天机营已经攒了不少钱，只要不乱花，够我们过完这一生的了，我有些累了，你现在娶我过门好不好，现在朝廷里出一个除焰师，能让我们方士把炉给熄了，变回正常人，我们可以很容易就能怀上孩子……” 鹧鸪慎收敛笑容，表情为难道：“孟婆，你以前不是不想成家的吗，说小孩最麻烦了，还说要和我一起出海找神仙……” “现在想了不行吗”孟婆眼神游离，接着道：“我在天机营收集了这么多年情报，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哪里有什么神仙，哪里有什么不死药，都是骗皇上的。我们不要把生命浪费在这种没结果的事情上了，毫无意义。你知道吗，那天我在窗台吹风，看到对面一家烧饼店的一家三口吃饭，那小丫头不到三岁，脸嘟嘟的，长得好可爱，把我看哭了，当时我就想着就在想人活这短短一辈子，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结婚生子，生老病死，这本身就是一种神仙日子，多好呀……” 鹧鸪慎面露难色，打断她道：“孟婆，我现在...…真的还不能娶你.......” 孟婆又支起身子，拉下脸来，瞪着鹧鸪慎：“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鹧鸪慎叹息一声，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双手叉着腰，背对着孟婆道：“对不起孟婆，我现在还不能娶你。” 孟婆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鹧鸪慎，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是吧？” 鹧鸪慎低头看了眼自己下身，道：“我这不还没穿上裤子吗。” “我打死你这个王八蛋！”孟婆怒不可遏，猛地站起身。 鹧鸪慎赶紧过来，安抚她道：“孟婆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我可能还要出一趟海，我……” “你出屁海，现在武帝都驾崩了，方仙道盟都解散了，你还折腾个屁啊！”孟婆边说握紧拳头，一步步向他走去。 眼看女人杀气腾腾地向自己走来，鹧鸪慎吓得通脸煞白，口中忙喊出四个字。 “大水将至！” 孟婆表情怔了怔，停住脚步：“啥？” 鹧鸪慎赶忙走到自己的挂衣服处，翻出来一本册子，递到孟婆手中。 孟婆接过来翻开，看到里边各种奇怪的图案和注释，问他道：“这是什么？”。 鹧鸪慎正色道：“我这趟去东瀛，其实背后雇主是东瀛天皇，开的是他们的先祖之墓，在那墓里边有一块记录着他们族人历史巨大石碑，那上边的文字他们祖先刻下的，他们研究发现是我们中土上古时期的文字，而我们门派在这方面刚好有研究，天皇就托人找到了如今门派独苗的我，过去给他们翻译碑文。最后我就在在那花了近三年时间，查阅了大量史集，才将那块碑文全部翻译出来，然后发现这是一段与整个世界有关惊天历史。” 孟婆表情严肃起来道：“你接着说。” 鹧鸪慎缓了缓道：“我们发现，东瀛人的先祖居然是我们黄河边上的一个部落民族的人，这个部落叫九离。” “九离？黄河？黄河和东瀛不光隔了十万八千里，还隔了一条大海，这怎么可能……”孟婆表情讶异道。 “是大水。”鹧鸪慎接过话道。 “什么……大水？” 鹧鸪慎面色凝重道：“八百年前那场大水，就是死了无数人，大方士禹花了十年才治好的那场大洪水。” 孟婆疑问道：“八百年前大洪水……跟他们......他它二者有什么关联？” “有”鹧鸪慎接着道：“东瀛人的先祖在那场大水中侥幸活了下来，然后乘船漂到了如今的东瀛岛。” 孟婆沉吟一会，道：“就算东瀛人的先祖是我们这边的人，那又能说明什么？” “我们在那个先祖之墓中还找到了当时他们所乘之船的残骸。” “然后呢？” “那艘船和我们现在的船完全不一样，通身没一块木头，全由铁制作而成。” “由铁制成？铁做的船能浮在水上？”孟婆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鹧鸪慎点点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的，我一直以为鲁班门的船已经够结实了，但那船的制作工艺，我敢说，至少领先他们一千年以上！” 孟婆一脸震惊：“也就是说……八百年前的古人，他们的造船术比我们还要先进很多？” 鹧鸪慎点点头：“造船术只是一方面，他们在学识方面肯定超出我们上千年以上。” 孟婆脑袋里有些乱，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鹧鸪慎问她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们的先祖明明有这么高的学识，却没传给他们的后人。他们现在用的文字和我们一样，是前朝大方士许福带过去给他们的，在那之前他们连文字都没有。他们的历史消失了近四百年，生活几乎退回了蛮荒时代，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婆脑袋更乱了，不耐烦地问鹧鸪慎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鹧鸪慎长呼出一口气，缓缓道：“孟婆，这世界没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我们所知的历史是被人篡改过的，八百年前那场大洪水是真的，这当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被人藏了起来。” “然后呢？”孟婆追问道。 鹧鸪慎从孟婆手中拿回册子，翻到最后一页，指着里边最后一行翻译注释文字道：“八百年是一个轮回，还有三十年不到，我们的世界将又要迎来一场大水，亦如八百年前一样，湮没一切。” 孟婆怔了好一会，接着一脸惊惧的表情道：“那有阻止的方法吗？” 鹧鸪慎摇了摇头：“石碑上没写，但上边说大水的到来与十巫有关。” “十巫？” 鹧鸪慎点了点头：“传说十巫每隔八百年就会复活一次，然后引发大水，传说当年大水蔓延世界之时，是大方士禹将他们杀死后，才停止的。” 孟婆声音颤抖道：“也就是说……” 鹧鸪慎点点头：“如果传说是真的，我们必须找到十巫，然后将他们杀死，兴许就能阻止大水的到来。” “那十巫在哪呢？”孟婆疑问道。 鹧鸪慎从孟婆手中拿过册子翻到其中一页，指给她道：“传说当年禹是在黑暗之海杀的十巫，如今十巫的尸首肯定就埋葬在黑暗之海的一个岛上。” 孟婆倒吸一口凉气，从鹧鸪慎手中拿过册子，低着头，边翻边问他道：“这还真是个惊人的考古发现，所以，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鹧鸪慎道：“东瀛天皇那边已经在准备人手了，孟婆，你现在是天机营的管事太好了，你能和皇上直接说上话，你把这本我翻译的碑文呈给他，说服他多造些船，重新召集一些方士，实在不行就武夫也行，人多力量大，我们要一齐赶往那黑暗之海，阻止那十巫复活。” 孟婆嗯了一声，点点头，接着问道：“对了，你刚刚说大水还有几年来着？” 鹧鸪慎感慨道：“不到三十年了，时间紧迫啊。” “明白了。”孟婆将册子合上，走到桌子旁近，将册子伸入摆放在桌上的台灯灯芯上烧了起来。 鹧鸪慎脸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孟婆的举动，怔怔回神，惊呼道：“孟婆！你这是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