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仙字方士
洛飞一脸震惊，急道：“我未来的师父，这么厉害，他真是从黑暗之海回来的第一人？那黑暗之海里到底有什么，他找到归墟了吗？” “不知道”鹧鸪慎遥望天空，缓缓道：“很可惜，当年老盟主带着一船精锐方士进入黑暗之海，一个月后，有商船在黑暗之海三百里外的海域上发现了他。当时老盟主身受重伤，抱着一块船板在海上漂流着，打捞上来时已经不省人事了，而他的船员一个也没见着。之后老盟主被送回方仙岛圣医堂救治，醒来之后患上了奇怪的脑疾，怎么也回忆不起有关黑暗之海的半点东西来。” 洛飞切了一声，不屑道：“他不会是个骗子吧，也许他压根没进入黑暗之海，然后装失忆。” “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但独孤败盟主可是方仙道盟史上唯一被授予仙字方士称号的人，如果真有人能活着从那片海域回来，我相信一定是他。” “仙字方士？”洛飞瞪大眼睛，追问道：“老舅你不是说方仙道盟的方士按等级分天、玄、地、黄四字吗？怎么又多出来个仙字方士？” “因为天字方士已经不能够显示出他的真正实力了，老盟主实力达到巅峰时，据说当时整个道盟有天字方士十八人，就算这十八人一起上，也就勉强和盟主打个平手而已，方仙道盟没人会质疑独孤败盟主的实力，他是公认的史上最强方士！” 洛飞沉吟了一会，道：“史上最强方士，这称号听起来也挺唬人了。” “你还别不信”鹧鸪慎接着道：“独孤败老盟主就是个怪物，四十多岁才学会的焰，但只用了三年，就成了方仙岛上第一人。四十五岁当上玄剑门掌门，五十岁便成为方仙道盟的盟主。曾经朝廷长时间没出海任务，大感无聊的他只身一个人，没有坐船，直接在海上游了二十来天，硬生生从这边游到了东瀛岛，你能想象一个常人能顶着大风大浪暴风雨，在海里不停的游，不吃不喝大半个月还能活下来吗？” “这……这水性......真假的，这也太夸张了吧！”洛飞一脸讶异道。 鹧鸪慎点点头：“这件事假不了，当时因为独孤败老盟主的到来，整个东瀛岛一下子就沸腾了，因为他们已经几十年没见到来自中土的方士，而且是第一个不用坐船，直接从海上游过来的方士！据说老盟主当时还惊动了东瀛岛天皇，听闻有这么个神人方士到来，连夜从京都赶来拜会他。” “天皇是不是就是东瀛岛上的皇帝？”洛飞问道。 鹧鸪慎点点头：“据说当时东瀛天皇前来瞻仰老盟主风采时，还带了一大批他们精英方士，他们很多不相信老盟主真那么厉害，说要和他过过手切磋一下。老盟主当然高兴，早在中土没了对手的他其实也是为这来的，大方接受他们的挑战，一人车轮战四十多名东瀛方士，赢得毫不费力，最后这批方士输得心服口服，天皇当场授予他忍神称号。” “忍神？是……什么意思？” “就是方士之神的意思，”鹧鸪慎接着道：“二百年前朝大方士许福率船队首次到达东瀛岛，不光给那个蛮夷之岛带去了文明，同时也教会了他们中一些有天赋的人方术，当时的岛民敬许福为神，管我们这些会方术的方士称为忍者，忍神相当于最强方士的称号。” 洛飞啧啧道：“难道这独孤败盟主当真天下无敌？” 鹧鸪慎点点头：“天上不知，陆地最强，这是独孤败老盟主六十岁以前自吹的话，但没人能反驳，因为没人见过他这么强的怪物。” “那六十岁之后呢？” “那之后盟主年纪渐老，身体不再巅峰状态，加之刚好天下又出了个强得逆天的方士，许多人开始觉得陆地最强易主了。” “强得逆天这个方士是谁？”洛飞忍不住追问道。 鹧鸪慎顿了顿，吐出三个字：“宇文安。” 洛飞瞪大眼睛，一脸震惊的表情：“宇文安？淮南王宇文安？三年前造反的淮南王宇文安？” 鹧鸪慎点了点头，望着洛飞笑道：“没想到吧，世人只道淮南王是博学多才礼贤下士仁爱亲民的藩王，殊不知他其实还是个方士，而且还是个历史罕见的天才方士。” 洛飞沉吟道：“淮南王造反三年前可是轰动天下的大事啊，老舅说他为什么要造反啊？” 鹧鸪慎摇了摇头道：“庙堂上的东西很复杂，不是我们小小老百娃能说得清，看得明白的。” 洛飞哦了一声，接着问道：“你是说做为方士的淮南王，实力可以比肩盟主独孤败？” 鹧鸪慎点点头：“知道当年淮南王造反时为啥打得那么惨烈，死那么多人吗？” 洛飞边挠头边道：“我听老族长说当时淮南城里有五万守军，大部分是骁勇善战的正规军，他们全都对淮南王忠心耿耿，宁愿战死也不投降，而且淮南城地理位置本身易守难攻……” 鹧鸪慎摇了摇头：“这些统统都不是主要原因，让朝廷二十万大军折戟的不是守城军，而是淮南王自己。” 洛飞一脸震惊：“那可是四十万朝廷正规军啊，淮南王到底有多强？” 鹧鸪慎道：“这么说吧，普通人能开发一门方术已经不错了，淮南王是个百年难道一见的天才方士，据说他一生中自己开发出来的方术不下百种，很多都因杀伤力过大被方仙道盟列为禁术。当年武帝派出的二十万讨伐军，据说还没接近淮南城已经折损过半，全军士气低落，丢盔弃甲临阵脱逃者无数，根本没法打。” 洛飞咂舌道：“和史书上说的不一样啊，那后来朝廷军是如何攻破城池的？” “打败方术的只能是方术，和那次平定巫蛊之乱一样，朝廷再一次动用了方仙道盟的力量”鹧鸪慎接着道：“当时我在东瀛没参与，听说是老盟主独孤败领头，带上了玄剑门全部剑客，加上方仙岛的天字方士一十六名、玄字方士二十八名，组成讨伐军，亲赴战场讨伐淮南王和他的方士团。” “然后就赢了？” 鹧鸪慎点点头：“但赢得并不轻松，据说当时讨伐军制定了周密的作战计划，可老盟主是个莽夫，估计是无敌太久了寂寞，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能全力一战的对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不顾所有人劝阻反对，选择了和淮南王一对一约战决斗。” “那淮南王肯应战？” 鹧鸪慎笑了笑：“这淮南王又何尝不是个莽夫，得知天下第一人愿与之一战，也是兴奋不已，双方定好时间地点，如约应战。” 洛飞皱了皱眉头：“你不说这独孤败老盟主当时六十好几了吗，他还能打得过吗？” 鹧鸪慎嗯了一声：“当时大家都觉得盟主年老了，不再是那天下第一人了，不可能是新生代天才方士淮南王的对手。” “结果呢？” “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盟主越老越妖，两人在城外十里的一个山谷中，大战了一整夜，最后胜的居然是老盟主独孤败。” “老盟主太强了吧！”洛飞扬起敬畏之色：“难怪我爹让我去玄剑门，能拜天下第一人为师，想想就激动。” 鹧鸪慎突然叹息道：“可惜啊，虽然盟主是胜了淮南王，但也是惨胜，如今已经废了。” “废了？” 鹧鸪慎点点头：“用肾过度，废了。” 洛飞惊异道：“用肾……过度？怎么就废了？” 鹧鸪慎解释道：“老盟主和你一样，开的是肾炉，那一战过度使用焰，掏空了里头的藏气，把肾炉都烧烂烧穿了，也就是说，以后再也用不了焰了。” “啊，那么惨！” 鹧鸪慎嗯了一声，接着道：“可以现在的老盟主已经和常人无异，不能再使用焰了，对方士来说已经废了，就男人来说，肾毁了更是废得不能再废了。” 洛飞一时无言 鹧鸪慎拍了拍他肩膀道：“所以说，你们用水焰开肾炉的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的肾，不然上了年纪你就会后悔的。” 洛飞右手不自主地往自己的肾的位置摸了摸。 鹧鸪慎又望向远方天际，道：“那一战后，朝廷授予了老盟主一个新的称号——仙字方士，寓意其实力已经达到仙人的境界。” “原来这仙字方士称号是这一战获得的。” 鹧鸪慎点点头：“后来方仙岛大瘟疫，庙堂上不少官员趁机诋毁我们方士，说我们方士误国误民，惹怒天意才招至此。迫于舆论压力，武帝解散了方仙道盟，但依然保留巫山上的玄剑门，原因之一也是念在老盟主的卓越功勋，给他一个养老之地善终。” 洛飞愤愤不平道：“可恶，我们方士为朝廷卖命至此，他们还要招至如此污名。” 鹧鸪慎感慨道：“这就是我们方士的命，你也不要去理会世俗的眼光，不要跟世间俗人争论证明什么，那只会消耗我们本就短暂宝贵的生命。荣誉和名声从不是我们真正追求的东西，我们要把精力和生命投入到大海之中去，征服黑暗之海，找到归墟和神仙，求到不死药，这才是我们的方士的终极目标。” 洛飞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