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龙汉时代，百万年前
“大人，吾等擒获两位成年小小人，正愁思不解，请大人赏罚。”七人压着铁棠、风冰瑶，走到了那位‘大人’身前。鸿 他穿着一身素黄麻布衣，头顶一顶奇花异叶编织的花环，大大咧咧地坐在泥地上，身边围着诸多一丈~五丈上下的其他族人。 光是此人坐着的魁梧姿态，就已经比其他站着的人族还要高大了许多，若是他站起身来.....只怕有二三十丈高低，巍峨如山。 可铁棠越看越是奇怪。 因为这位大人的面貌......显然只是一个孩童，最多也就是人族十一、二岁的模样。 而四周的其他巨人，基本都是成年人，这点可以从众人样貌来分辨。 人族的年龄判断.....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很玄妙，但绝不算难的事情。 年纪的大小，不在于身高体长，不在于高矮胖瘦，而是从面庞五官、皮肤头发，就能大致判断一个人的大概年纪。鸿 所以周围的这些怪人，在抓到铁棠、风冰瑶后，很快就分辨出他们也是成年人，并不会因为二人体型‘瘦小’而觉得他们还是人族幼儿。 如今反过来也一样。 眼前这位大人，尽管身材巍峨如山，但面孔给铁棠、风冰瑶的感觉.....就只是一个孩童。 一位孩童.....如何能够获得这么多猛士、壮汉的拥戴？ 此地又是何处？ 世间何方还有这些人存在？ 种种不解悬在铁棠心头，他很想得到答案。鸿 而此时听到问话，那位大人也缓缓转过头，清澈明亮，但大如龙目的眼眸，好奇地盯着铁棠二人。 “汝等何来？” 铁棠看着那双澄净的目光，几乎能够从黑色瞳孔之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没有隐瞒，如实回应：“我等来自大商皇朝，敢问大人宝号，贵宝地又是何处？” 风冰瑶一脸惊讶地看着铁棠，根本没有想到他竟然懂得这些人的语言。 而附近好奇围观的一众巨人，闻言也是捉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他们没听过铁棠所说的地方。 “吾名赢繇，此地乃是汶谷，是有虞氏族人的部落，汝所说的大商.....皇朝....何意？”鸿 铁棠神色一惊，断没想到人间竟有人不识大商之名。 等等...... 汶谷，有虞氏.....那不正是先前壁画所刻的存在吗？ 铁棠手足俱颤，颤颤巍巍地问出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敢问大人....今日....是何时？” 赢繇脸色愈发好奇，却也没有隐瞒，因为铁棠的问题不是什么隐秘，更加不难解答，世间所有人都知道。 “今乃龙汉三万七千九百九十九年！”鸿 铁棠彻底懵了。 赢繇说得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可连起来的意思.....却太过让人惊悚。 他根本没听过龙汉纪年。 但有一件事似乎可以肯定了...... 如今绝不是大商的年代！ 铁棠陷入沉默，暗中传音风冰瑶，赢繇也不催促，极为有耐心地观察着眼前这两位小小人。 “风姑娘，你可知龙汉三万七千九百九十九年，是何年何月？”鸿 风冰瑶早在看到青铜鼎与壁画之时，就已经有了某种猜测。 此时看到周围环境、人物，再加上铁棠的话语，整个人都罕见地软倒在地。 “龙汉....时代....那是远古末期，上古开端之时，距离大商至少有数十万、乃至上百万年之久。 我等....我等怎会来到此处？怎会来到此处？” 她大为惊骇，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而铁棠在得到答复之后，反而快速冷静下来。 只因......鸿 他开始有些习惯了。 铁棠本来就不是大商时期的人物，如今换了一个时间点，对他来说也不过如此。 大约等于是从清水城去到了人间大地另一个地方，没有什么不同。 但对风冰瑶来说，则是感受完全不同。 铁棠上前将她扶起，借出了自己的肩膀，旋即开始飞速思索对策。 龙汉时代，远古末期，上古开端......至少有数十万年以上的时间么...... 界碑啊界碑，你可真是干了一件‘好’事啊！鸿 眼下并不是思考为何会来到这里的时候，而是先要应付眼前的难关。 铁棠看了看四周，这些凶悍、精壮、高大、勇猛的族人，每一位都有元神内蕴紫府眉心，且俱是人形，与自己相仿。 这些人的实力......完全无法以境界来衡量，一个个都强大无比。 尤其是眼前这位自称赢繇的孩童......他让铁棠想起了开创十绝霸体的巨人。 如果赢繇成年之后.....是否会变得与那巨人一般？ 再联想到先前在界碑内部听到的古怪话语，铁棠有了一个猜测。 倘若如今真是所谓的龙汉时代，那距离大商时代无疑很远，但距离巨人的时代可能并不算太过久远。鸿 赢繇很可能是被称为‘人’的种族！ 人和人族，是不同的。 “我在界碑之中，被称为假人，多半是血脉不纯，但又修炼了巨人之法的缘故。 而这位赢繇.....他的血脉应该与巨人相差无几，他应该是一个人！ 那么..... 周围其他人呢？ 他们是人，还是人族？”鸿 铁棠看了看四周，这些人虽然身材比起自己高大许多，但比起赢繇、巨人，又差了不少，不太像是人。 暂且抛开这些问题，铁棠朝着赢繇施了一礼。 不知怎地，他对赢繇的印象很好，直觉对方不会是坏人。 “我等误入此地，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事情的经过，已经有人向赢繇禀报，受伤的是铁棠、风冰瑶二人，这些巨人并没有受损。 赢繇似乎知道铁棠没有说谎，是以让四周族人退去，并表示这两位也是人族，大家可以和睦共处。 这一次。鸿 铁棠清晰地听到，且听懂了那些话。 赢繇称呼这些人为人族！ 是与自己认知中相同的人族吗？ 铁棠不敢确定。 “哇咿呀哇~” 得到了赢繇的认可，四周族人似乎非常高兴，他们好像并没有太多心机，很快也对铁棠、风冰瑶二人投来了友善目光。 有两位先前刺伤铁棠的巨人抱着一捆草药过来。鸿 “此伤药也，敷之可愈。” 铁棠点头表示答谢，又指了指自己肩膀，表示无碍。 以他与风冰瑶的实力，这等伤势转瞬即可愈合，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个情况被那些人族看见之后，一个个惊奇无比，纷纷宣告四周同伴，仿佛看到了什么奇特之景。 对此，铁棠也很疑惑。 这些人的实力明明强得可怕，类似这种伤势，不过皮rou外伤，轻松即可痊愈，为何如此好奇？ “仙胎！”鸿 “此二人皆仙胎也。” “我族有仙胎降世，当大兴。” ....... 风冰瑶此时也冷静下来，奈何她既听不懂这些人的话语，也根本无法与他们交流，只能频频与铁棠传音，借此得知经过。 轰隆隆！ 随意坐在地上的赢繇起身，泥土纷飞，大地震动，天知道他的rou身到底有多沉重。 “汝二人且随我来。”鸿 赢繇的地位很高，汶谷中的有虞氏无比应从，铁棠二人自是没有反驳。 走没几步，风冰瑶突然传音铁棠：““我们闯进了历史当中，最好不要做出任何改变历史的举动，否则恐怕会有不测发生。” 王亥还在洞xue里面，若是不找到他，不知道会引起什么乱子。” 铁棠也想到了恐怖后果。 王亥并不知道此时是何时，再加上他的实力也极为强大，无意间的举动，就可能改变某样事物的进展。 念及此处，铁棠快步走到赢繇脚下，昂着头对他说道：“洞内还有一位与我等相仿的人族，他极为邪恶，也许会危及此地，还请大人派人擒拿。” 赢繇只是微微挥了挥手，却好像刮起了龙卷风，吹得铁棠头发如同火焰升起。鸿 “吾知此人，他亦在前方。” “什么？”铁棠自是不信。 但当他走到有虞氏地聚集、居住之地，才发现不远处的一个篝火堆旁，正躺着一道身影。 如同他的体型大小，与四周格格不入，不是王亥又是谁？ 前方一株株古木如同天降华盖，枝繁叶茂，根须虬结，每一株古木都有十人合围粗粗细，高有数十丈至数百丈不等。 有虞氏的族人在一株株古木之间修缮树屋，地上也有一排排高大、整洁、宽敞的石屋，其中还有几座特别华美、雄伟的建筑，显然是贵人所居，亦或有其他妙用。 看到赢繇过来，所有有虞氏的人族都起身施礼。鸿 他们的服饰较为怪异，有些人是穿着麻衣，有些人则是穿着蚕丝打造的衣衫，也有些人只在腰间围了草裙，赤裸胸膛，任凭头发披散，尽显威武阳刚之气。 “吼！吼！” 两声雄浑嘶吼过后，有一头体型如牛，状似麒麟，浑身长满浓密黝黑毛发的异兽跑了过来。 它双目炯炯有神，额上长有一脚，极其尖锐，通体有云纹火符相伴身周，显得威风凛凛。 这头异兽跑到赢繇身边，用头使劲磨蹭了几下，像是一头宠物。 可看在铁棠、风冰瑶眼中，自然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好玩的宠物，他们都认出了这头异兽的模样。 “我见识不如你，这是獬豸吗？”鸿 “荒中有兽，如牛，一角，毛黑，四足似熊.....这的确是獬豸模样，可.....哎！” 风冰瑶一声叹息。 她本来还有最后一丝希望，不过在看到獬豸之后，就明白此地并无虚假。 獬豸这等异兽，早已消失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除了上古之时，不可能在其他地方遇见。 赢繇半蹲下身躯，怜爱地摸了摸獬豸头颅，随后起身朝着前方走去。 不过在他走后，獬豸脸色一变，威严冷酷地盯着铁棠、风冰瑶二人，径直挺起独角触来。 铁棠纹丝不动，任凭獬豸冲撞。鸿 他知晓獬豸智慧很高，懂人言知人性，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jian，是勇猛、公正的象征。 如果獬豸发现一个人有罪，就会顶角触倒，然后将其吃进肚子，如果无罪，则不会顶触。 铁棠作为堂堂监察使，连太保亲自主持的问心考验都能通过，自是不怕獬豸的辩忠识恶。 轰隆！ 獬豸声势极大，如风似雷，这等凶悍情景，即便一些心无愧疚之人，也会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过獬豸雷声大，雨点小，它气冲冲地跑到铁棠身前，却突然顿住身形，没有用角触他，反而轻轻嗅了几下，用头颅边侧的毛发，磨蹭了一下铁棠头颅。 “好神兽！”铁棠乐呵呵地摸了摸獬豸毛发，它也没有反抗。鸿 片刻之后。 獬豸调转头颅，冲向了风冰瑶。 这一次它再度停下，但却没有表现的对待铁棠这般友好，只是甩着麒麟尾慢悠悠地向赢繇走去。 与此同时。 赢繇也走到了前方一座巨大的石宫门前，那里正坐着几位鸡皮鹤发、身高四、五丈的老人。 其中一人一拂长须，笑眯眯地朝着赢繇打招呼。 可他的话语.......鸿 却让铁棠如遭雷击！ “皋陶，今日如何这般早归？” 皋陶？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吗？ 铁棠久久不能回神。 重名？ 他不是唤作赢繇么，何来第二个名字？鸿 风冰瑶见状，便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们二人应该上前了。 铁棠木讷地跟在风冰瑶身后，待走到赢繇附近之时，便迫不及待问出口。 “敢问大人......为何他们唤你作皋陶？” 赢繇不以为意道：“吾本命皋陶，字庭坚，乃父所赐，别名赢繇，乃母所取，你有何不解之处？” 龙汉时代的人族，一人身兼多个名字，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通常来说，父氏所取的名字，更多用于官方、庄重的场合，如祭天、祭祖等等。 而母氏所取的名字，则更多用于日常生活。鸿 一个人两个名字，只能算少，绝不算多。 “皋陶......皋陶....你是狱神？司法之祖？难怪会有獬豸相随....”铁棠没想到会见到真人。 还在运城之时，他便在运城县衙的狱神庙中得到过指点，而出手指点他的人.....很可能便是皋陶。 那是一个谜，铁棠至今无法确认。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位狱神的名气，即便过了数十万、百万年之久，依旧被所有刑狱、司法人员膜拜。 他是上古四圣之一，也是司法鼻祖，明于五刑，以弼五教，是世间的传奇之一。 铁棠一时半会不知说什么好，却见地下躺着的王亥，突然挣扎了起来。鸿 “你们是谁？快放了我，否则我无极门不会放过你们！！” 乐！ 无极门？ 只怕就是无极门先祖到了此地，也翻不起几个浪头。 铁棠难得有一个好消息。 他猜测王亥恐怕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铁棠缓步上前，走到王亥前方蹲下，决定给他一个小小的时代震撼。鸿 “小王啊~你快死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