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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好坏哦,我好喜欢

    7月28日,前两天在张烟软磨硬泡的多次要求下,李兰终于肯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虽说胸口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可一天天的呆在医院那个布满消毒水的地方,无聊而呆板,让人难熬。

    都不过是等伤口愈合罢了,还不如回家。

    不过先去弄了许多繁琐的检查,特别是脑部,结果自是没什么异样,这特么原本就不是科学能解释的范畴。

    其实对于这个家,张烟只觉扑面而来的陌生,可布局摆放却又舒服的好似本该如此。

    走过拂过,偏偏熟稔的仿佛闭着眼都自如的穿插其中,这种熟悉却陌生的感受让他更头疼的厉害。

    这个房子,有着一间原属于张烟死去的父亲,是他的书房,后来成为了张烟的专属。

    张烟去瞧过,说是书房,其实书不是很多,大概三十余本,只占了硕大书架的中间两格,全是文学。

    好像还有很多关于商业的、心理鸡汤的书籍,不过全收起来了,堆在了哪个角落。张

    烟奇怪的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好似亲眼看见,亲手做的。

    靠窗的位置放下了一方不大不小的书桌,上面有一个被本地人叫做“难竹”的一种竹子,所做的笔筒。

    没有落款署名,甚至底部还有些不平整,里面堆着满满的硬币,插着几支钢笔。

    但张烟怀疑,一抽出来,大概再放回去,会是个大工程。

    钢镚儿满员,多半会泄露不少。

    或者说原来的“我”其实爱的是耐心地细数数量,凝望窗外的日光伟大,无关富贵,该是层叠的用刻着的年华,写花纹笑容款款。

    张烟想,缺了份绿植的。

    毕竟这里的天,除了夏季好些,其余时候总是显得灰蒙蒙的,压着枝丫。

    如此还不若封窗拒霾,博一个幽室酿疯子,阴翳开花,风光璀璨。

    幸运的是,张烟真的在书架的角落找到一盆小小的文竹,叶茂枝轻,有些低眉。应当是“我”住院了,没人有时间照顾它,便被李兰收进了屋内。

    张烟高兴的给它浇了水,把它摆在窗台上。

    几支钢笔上的油漆皮都脱落了许多,都很老旧的样子,只有一支看起来很新,但消磨的淡浅痕迹告诉,应当是用的挺勤的,只是爱护的很好。

    李兰和张烟讲,这些大多都是父亲的东西,但较新的那支笔是父亲送与他的,也独独是那支在钢笔的笔尖上,刻了个符号,σ。

    张烟的房间,很少见的,素。

    张烟想了想,只有这个词还能算贴合。这完全不像一个才成年的孩子的房间。

    墙壁干净,贴着的墙纸都是一律的白色,如刚粉刷过一样,没有明星海报,也没有体育运动或者二次元摆设,只是单一的白,一点装饰都没有。

    书桌窗帘都是如此,黑白分明,灰色交织。

    待在这个房间,你难以从物件里颜色分明的猜测原主人的兴趣爱好。

    因为,他把大半心情都收在了床底的箱子里了……

    张烟就像本就知道般,他从床底拉出一个老旧的箱子,就是那种以前的旅行箱。

    应该是帆布的材质,灰黑的,带着密码锁的款式,可时间拨弄,锁扣什么的早已形同虚设了。

    灰尘积了厚厚的一层,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

    扬起的灰附在的光华里,寂静无声,夺目却不属于安良。

    张烟把它打开,瘪的篮球,发黄的海报,展开,哟,还是光啊,铁皮的溜溜球,各式的玩具……摆放规整,分类严谨。

    张烟好像能目睹,哭泣的孩子,把珍视的分门别类的把放进父亲的箱子里,他要他带着它们旅行,虽然再不会回头,再不会归来拥抱。

    可该有东西陪着他的,都是他送给他的,带着他们共同的气味,他将它们重新装进了他常用的箱子,就像他用这个箱子把它们带回来送给他一样。

    过去开心和陪伴,憧憬和不舍,现在余以告与思念。

    眼泪不会掉下来,因为潮湿会打破假装安好的谎言。

    悠悠时光,张烟却好像透过看到。

    该死,为什么难受的想哭。

    明明就不是我啊!

    可就像真的经历。

    ……

    可能唯一拯救了这个房间过分死沉的,就是那一整套粉红的床具了。

    还不是一般的那种粉红,它有印花,光芒简直瞬间盖过了整个屋子的所有色彩,虽然除了它,就只有黑白灰三色了。

    张烟初看到它,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对面没有姑娘,但那张床他看不懂哇,瞠目结舌了好久,简直怀疑原来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了。

    这这这,完全不搭啊。

    两种风格天差地别,迥异到就该是天生必分生死那种仇敌了,怎么会堵在这个封闭空间,精神分裂也不定能做到这样啊。

    奇怪的既视感又来了,张烟头疼的揉了揉眉。

    好几次了,自踏入这个家开始,他就奇怪的发现,只要盯着某个东西时间久了,就好似身临其境般,既视的看到它经历的故事。

    但是每次头都会头疼的要死的。

    这是重生必备福利吧,这是吧?

    副作用嘛,我懂,能理解。

    但是!怎么的,金手指还有姗姗来迟这个说法吗?

    要不要这么不靠谱啊,张烟喃喃自语。

    说着头又疼了几分,怎的,你还有脾气了啊。

    张烟好似亲眼目睹般,夏玮对于“他”的房间原来单调阴郁模样极度不满

    “它这个样子让我完全没有欲望进来啊!”原话是。

    于是她企图把整个房间彻底改造,“我”自是极力反对,但最后还是没能拗过她,最后的妥协是床单被套这可拆卸的东西就由着她折腾。

    当然要忽略她生生提着一桶绿色油漆,举着刷子站在墙边笑着脸威胁,那是个早晨,原张烟抱着被子满眼惊恐。

    嗯,油漆,是荧光的那种的那种绿……

    几经谈判,在张烟都快要跳楼以明志后,夏玮只得遗憾的砸吧砸吧嘴,只把床具全换做了一水的粉红。

    但关键是,小小的被面,以粉红打底,竟塞满了美羊羊,HelloKitty,樱桃小丸子,美少女战士,宝莉,小樱……一众角色。

    最最可怕的是,正中间,居然是一只粉红的肖恩!

    而床单!是巨大的朵拉张开着怀抱!

    枕套居然是最正常的,是葫芦娃里的爷爷!

    她一模一样的还准备了三套,完美的考虑了换洗问题。

    岂可修,这些东西她到底从哪搞来的!

    而且那些东西,它不是缝上去的,它居然是印上去的,被子但凡有点褶皱,那些人物表情之扭曲!

    夏玮那段时间不定时的前来“巡视”,号称这是她最后的底线了,张烟要是敢偷偷换了,她就把对着整面墙按1:1的比例刷上去。

    鬼知道,“张烟”这些年是如何熬过关着窗户在房间里晾这些东西的日子,连外送干洗都不敢啊。

    张烟感受着“自己”的羞愤,居然觉得这是个完美故事。

    突然想笑,是什么鬼。

    我“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而现在嘛,诶,俺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遂心安理得的把床套换了,没眼看啊没眼看。

    俺现在看着它们都怕啊。

    嗯,换套天蓝色的,确实整体太压抑了,缺了夏玮的恶趣味镇压,还是明亮点好。

    夏玮那纯纯属于以毒攻毒了,虽然不是一个量级的。

    张烟觉着夏玮的“神奇礼物”可能比压抑的房间对“我”的伤害还要高上无数倍,童年阴影了,属于是。

    想了想,还是没把它们丢弃,夏玮还是可怕的,避免她恼羞成怒,不顾病号,直接生撕,还是留个后路为好。

    话说,张烟突然突然想起件事,那天晚上那个童话故逝,夏玮的反应是装的吧,就是装的,对吧。

    能找出一整套这种恶俗到一定境界的东西的人,会接受不了那种小小程度的故事?

    张烟瑟瑟发抖,女人真可怕。

    并且无比感谢原男二不惜以命相抵的护住净土,好人啊。

    对,就是净土,按夏玮的奇思怪想,搞不好,现在这个房间会显得无比温馨。

    换我来,我绑着煤气罐,她手里打着火把,也要扑上去阻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