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九章 源印珠
“老卢,可以闭嘴了。” 许易中断了荒祖的喋喋不休。 他微笑说道,“其实,你们四个本该是死人,只是老苏的一句话触动了我。大家能修到这等地步,的确获得了太多的机缘,享受了上苍太多的优待,这么死了,的确有伤天和。所以我给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不过在此之前,有些账总得了上一了。” 说罢,许易指间轻动,齐景峰,齐渺,荒祖,苏老魔四人无不抱头惨嚎。 以真丹后期的修为,世上几乎已经很少有什么能带给他们伤害了,即便对战中遭遇了巨大的创伤,实际带来的疼痛也根本不足以给他们带来痛苦。 似乎修行到他们的份上,痛感神经已经被炼化了。 而此刻,剧烈的痛苦密布在每一个毛孔,几乎头发丝里都在不断地衍生着源源不绝而又根本无可抵御的剧痛。 一道道诡异的蠕动,发生在他们的肌肤下面,好似一道水波,不停地在表皮下奔流涌动,每一次奔涌,都会带来倍增的痛苦。 四位此界至强者竟如无法自控的婴孩一般,凌空翻滚,抱头嘶嚎。 最先恢复过来的是苏老魔,他浑身大汗淋漓,满面青气,双目有些呆滞,直到齐家兄弟停止嘶嚎之际,他才回过神来,余光才瞟到许易,便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他心中的悔意简直如江河漫灌,自己好端端的,好端端的蹚这趟浑水做什么。 最后停止嘶嚎的是荒祖,他痛苦嘶嚎的时间比苏老魔多了近一倍。 整个身子扭曲成了一团,一张脸根本没有半点血色,浑身剧烈的颤抖,好似一只才经历了一场雷电暴雨几乎吓傻的鹌鹑。 “刚才呢,就是个过渡,诸位不必多想,我这个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以后大家的日子还长,咱们慢慢来。如果觉得无法忍受,现在选择自我了断,许某也不拦着。” 许易风轻云淡地说道。 没有人回应他,一番无比痛苦的折磨下来,四人的脑子都还是浑的。 好在基本的局面,四人算是理清楚了。 最先能确信的是,自己的老命是保住了,至少暂时保住了。 这一点是四人选择放弃抵抗,接受许易种下那颗水滴状纯色珠子的根本原因。 他们很清楚,落入许易的魔爪,不会有好下场,可那等情况下,能活下去已经是最大奢望了,其余的哪里还顾得上。 如今,这最大的奢望得到了满足,四人虽身心**都遭受了巨大的摧残,却还能继续挺着的根源。 另一点确信的是,这魔头无比的记仇,几乎是有仇必报,如此近乎偏执的性格,令四人越发小心翼翼。 不然,连摧残人的时间也得按仇恨值的高低多少来分布排列。 一想到此点,荒祖心就发慌,他甚至怀疑当初自己给自己定下“荒祖”这个称号,觉得是此生做的最错误决定之一。 “都不说话,看来都能忍能挺,不愿去死。看来死生间有大恐怖,此话诚然不假。其实换我我也这般选。既然好死不如赖活着,那就都赖活着吧。苦刑不可免,稍后我定个章程,看看如何量刑,当然,还是那句话,忍不了的,可以去死。” 许易面上带笑,偏偏说出的话不带一丝温度。 齐景峰四人各自在肚里咬牙切齿,却不敢流露分毫。 实在是那诡异的禁制让他们捉摸不到半点的门道,简直闻所未闻。 看许易的自信,分明能用此禁制瞬息终结自己的生命,如此一来,四人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一个个都沉着脸做什么,盘算着搏一把,看能不能擒了我,逼出解开禁制的办法?” 许易毫无征兆地吐出霹雳,齐景峰四人心头狂跳。 荒祖惊得一口气没喘匀,咳嗽不止,成功地将全部的视线皆引到了自己身上。 齐家兄弟和苏老魔几乎要在心头感谢遍荒祖的八辈祖宗,这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时候,荒祖兄竟能如此无私地引走全部的压力,天下再找不到如此大善之人了。 “王兄,王兄,我怎敢,怎敢,我犯了如此大的过错,您还能不计前嫌,此等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岂能恩将仇报?”
荒祖满面诚恳地说道,几要涕泪俱下。 许易摆摆手,“我知道,知道卢兄你的心意,这样吧,我这小妹正巧缺些帮闲,卢兄若是有时间也有兴趣的话,不如应下这个差遣。当然,我这个人信不着旁人,卢兄想应这个差遣,还是先立心誓吧。” 许易睚眦必报的性格,能留下几人性命,正是苏老魔那声疾呼起了作用。 苏老魔说,他们这些人能走到如今,消耗了太多资源,占用了太多的天机,实在不易。 许易深为赞同他的话,这四人每一位都能镇压一方,这般杀了,实在可惜,若能收为己用,想出气则能出气,想使唤则能使唤,实在是居家旅行,看门护院的不二人选。 恰巧他也有收服四人的法门。 低档次的噬心虫,用在这四位老魔身上,当然不好使。 许易给四人种下的水滴状纯色珠子,不是别的,正是阿鲤送给他的源印珠。 如今的阿鲤,自非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阿鲤助许易控制凤九,曾给凤九种下了水源印记。 二十年后,阿鲤的修为进步不小,对自身源妖的属性,也掌握更加深刻。 这些圆源珠,正是他根据水源印记为模板提炼而出。 不止能对妖族形成禁制,对一切含水的生命都能克制。 并且能用禁法引爆源印珠发作。 得到源印珠后,许易问过详细后,自己先体验了一把,那种五脉俱沸,真元逆流,周身失控的滋味,他发誓终生不愿再尝。 相比水源珠这直达根本的禁法,许易以往所得所用的禁法,远远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此刻,他已给四人种下源印珠,四人生死皆在他掌握。 不过许易深知,求安于物,不如求安于心。 再可怕的禁制,也抵不过一颗总想逃离掌控的心。 所以他才在控制了荒祖后,依旧逼他立心誓。 心誓一立,才算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