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讲故事的老者
老者讲起故事来，手舞足蹈，情绪激昂，嘴中的故事惊心动魄，旁边临近的几桌人听了纷纷称好。 老者拿着手中的鸡骨头往桌上一拍，豪情道：“百万大军，那一人一剑，杀得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啊。” 老者所讲述的是一个能飞天遁地的仙人大战百万天兵天将的故事，李雨安望着脸色激昂的老者，心中不暗好笑，说道：“搞得好像那就是你。” 老者闻声一听，将手上的油渍在身上擦了擦，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顿时身上一股特别的气势显现出来。两人眼前一亮，李雨安正要打趣道时，一旁的老者似乎是看见了让他害怕的东西，慌手慌脚的起身，刚欲离去，却是发现身后两个高大威猛的大汉拦住了去路，不用等李雨安回头，店小二双手来回扯动毛巾，满脸凶神恶煞的朝着老者走去，店小二身后跟着两个高壮威猛的大汉，将老者围在中间。 老者脸上露出姨母笑，说道：“哎哟，大家都这么熟了，哪还要你们送我出去，多不好意思啊，我都是这里“老顾客”了，我自己会走，呵呵呵。” 店小二冷哼一声，恼怒道：“廖老头，我家楼主看你可怜才没让我们出手教训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可知道这两位是谁不？” 老者微微撇了一眼桌上的二人，发现两人嘴角微翘，正津津有味看着自己这边，老者摸了摸手臂，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不就是两个小屁孩嘛！” “小屁孩？你敢说李山前辈的孩子是小屁孩，今天我就替李前辈好好教训教训你。”，店小二一副好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叫嚣起来。 李玉见此一幕微微摇了摇头，用只能两个人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喃喃道：“这小二计谋不错啊！”，一旁的李雨安点了点头小声道：“借着父亲的名义教训这老头，既没有违反醉仙楼的楼主下达的命令，还能”，说到这时李雨安打量着李玉，靠近李玉耳边私语道：“说不定还能俘获jiejie你的芳心，刚刚那小二可是一直瞅着你这边的，呵呵呵。” 李玉感受到耳边气息传来，一抹红晕悄然爬上了脸颊，白了一眼李雨安，便低下头去不理李雨安了。李雨安见此嘿嘿一笑，站起身来朝着老者那边走去。 就在刚刚，因为这里的争执，不少正吃饭喝茶的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到了此处，尤其在看见这边坐着的李玉，一双双火热的目光都朝着这边涌来，李雨安喜欢安静，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可不喜欢。 老者正蜷缩着身子，双手抱头，一脸惊恐的望着即将落下来的拳头，过了一会，老者发现身上还是好好的，抬头一看，一只小手掌正紧紧握着一个大它好几倍的拳头，朝着小手的主人望去，发现是刚刚那个一起吃饭的少年。 就在刚刚李雨安及时赶到，才让地上的老者免受一顿拳脚痛苦，一旁的店小二见状，连忙打圆场道：“既然安少爷想要亲自教训这廖老狗。”，急忙对着大汉使眼色，让他放手，不过很快店小二就发现不对的地方了。 大汉脸上青筋暴起，一片潮红，额头上冷汗不断，大汉朝着店小二投去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好似说不是我不放手，是他不放我。店小二内心狂震，暗道：“传闻李雨安达到了淬血境，但看样子不仅仅是淬血境那么简单，阿牛也是淬血境，难道是达到了淬骨境！这才多大年龄啊。”，店小二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精彩。 李雨安微微一笑，他也是懂得分寸的人，自从在落皇山脉受伤回来后，李雨安就觉得身体内的力量好似比以往大了许多，刚刚看见这几个彪形大汉，一时没忍住手痒试了试，果然不出所料，比以往大了许多。 李雨安开口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我想请他在这店里吃饭应该没问题吧？” 店小二很快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满脸职业化笑容，说道：“没问题，他是安少爷的朋友，就是我们醉仙楼的客人。” 李雨安见没什么问题后，随即就看见刚刚还满脸惊恐的老者现在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整理了一下他那破破烂烂的衣裳，对着李雨安欣慰的点了点头朝着饭桌方向走了过去。这幅模样让李雨安哭笑不得，若不是老者讲述的故事里，有些东西正符合自己脑海里的一些东西，李雨安也不会把他留了下来，但现在见此模样心中却是有些拿不准想法了。 李雨安转身过去，发现不少人正朝着这边看来，尤其那一道道火热的目光直扑李玉身上，微微蹙眉。旁边的店小二很快就发现李雨安的不悦，急忙上来打圆场：“安少爷，刚刚是我们失职，饶了雅兴，这次我们醉仙楼做东，楼上雅间请。” 李雨安眉头一挑，轻嗯一声，点了点头，回过头看着李玉，内心暗笑，刚刚店小二虽然这样说，但眼睛一直飘向李玉那边。醉仙楼不是其他普通地方，来这里吃饭的基本都是外地富甲一方的人，对于这些色狼般的目光，李玉也不好做作，只不过小脸上早已布满寒霜，毕竟一个女孩子被这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心里肯定不舒服。 随后几人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一处靠窗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下面的一条小河，小河上竹筏来来往往。 落座后，李玉狠狠瞪了一眼李雨安，李雨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道：“谁叫你长得这么好看，跟你出来我全都沾着你的光。”，李玉见到李雨安夸她也不好在发脾气。 老者眼巴巴的看着两位，干咳两声：“此情此景，小两口不整点美酒助助兴多不好啊。” 李玉听到这话后，耳根微微一红，桌下的小手扯动着衣袖，双眼没有目的瞟动着。 李雨安见到老者这样，为了堵上他那张嘴，苦笑道：“小二，来一瓶上好的秋露白！” “别别别，现在这个季节，荷花蕊酿的酒最好，呵呵呵。”，老者笑嘻嘻的说道。 李雨安满脸黑线，这荷花蕊可是醉仙楼的招牌之一，价格不菲，一瓶可抵李雨安好几年的零花钱了。老者撇撇嘴，小声嘀咕着：“别人都说请了就不要这么小气嘛。” …… “不亏是荷花蕊，一年只有赶上这几天才是喝这酒的好时间啊！”，老者一旁咂咂嘴，一抹潮红浮上老者脸庞。 酒过三巡，李雨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笑问老者：“你刚刚讲的故事里，那种飞天遁地的仙人可真存在？” 老者用小拇指剔了剔牙缝，满脸享受，说道：“那可不，小娃娃。” 李玉嘴角上扬，干咳一声，一副学老者的语气说道：“我不装了，其实我就是那飞天遁地的仙人，小娃，我见你们骨骼惊奇，收你们为徒，让你们成为那仙人。”，李雨安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好奇这个问题是因为他不敢肯定山谷里发生的一切，如果不是今天遇到这老者，李雨安都打算将这一切都尘封在记忆里。 老者看见两个小娃取消他，不知道是酒劲上头还是真生气了，说道：“你们两个小娃懂个屁。”，说完老者拿过一个碗，碗里放入一个酒杯，将酒倒在酒杯里，用小拇指指着酒杯说：“这是酒杯里的酒。” 老者用小拇指沾了沾杯中的酒，将杯中酒倒入了碗里，抿着小拇指说道：“现在杯里的酒到了碗里。”，老者伸手指了指窗外的小河，继续说道：“碗里的酒到了河里，由河到江，再由江到海，小娃，不要用井底之蛙的目光去看这个世界，你能知道我们究竟生活在这个小杯里还是生活在碗里？” 老者在说这话时，李雨安觉得眼前的老者深不可测起来。随即老者把头趴下，伸出舌头去舔刚刚洒落在桌上的酒水，嚷嚷着别浪费了，顿时二人心中的高人形象全无。 楼下传来一阵雷鸣般掌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李雨安打开一旁过道的窗户，往楼下瞧去，高台上讲书的老者正端着一碗茶，慢慢的品着，看来是刚讲完书。高台下不少人意犹未尽，纷纷讨论了起来，一道粗犷的声音力压群雄，即使在二楼的李雨安几人，也听的一清二楚。 “秋先生，那妖猴就是吃了仙君炼制的仙丹才变的这么强的吗？” 这句话引起了李雨安的注意，准备侧耳倾听，这时房间里的乞丐老者看见李雨安那副模样，不乐意起来。 “不就是一些仙家丹药嘛，我又不是不知道。”，老者故意的小声嘟嚷着，虽然是小声，但害怕李雨安听不见，后面几句还加大了音量，李雨安兴致勃勃的看着老者，老者一看表现的机会来了，竖起一根手指，憨笑道：“再来一瓶荷花蕊。” 李雨安满头黑线，不在理会老者，转身便要出去，老者见状立马大喊：“哎哎哎，竹叶青……算了算了，秋露白，就秋露白。”，李雨安嘴角向上咧了咧，快速回到了座位上。 老者见此哪还不明白自己被耍了，虽然有些气愤但毕竟吃了别人不少东西，瓮声瓮气的讲了起来：“仙家丹药，就是仙人将一些药草利用特殊的方法炼制出来，效果嘛，那肯定比那些郎中将药草来熬水好的多。” “可以治疗毒疾吗？”，李雨安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一旁用双手托着脸蛋的李玉听到这话，小嘴微张，一脸惊讶的看着李雨安，刚要询问却是被李雨安的眼神打断。 老者并没有发现两人的异常，继续说道：“治疗毒疾？你这是对仙丹的侮辱，别说治毒，生死人rou白骨都是轻而易举。”，老者说完后似乎酒意上头，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过去。 李雨安手摸着下巴，眼眸微微转动，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时间悄然从老者鼾声中溜过，外面的炎热散去大半。夕阳下，李雨安双手背在脑后，嘴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哼哼着小曲与李玉走在回去的街道上。 “你不会真相信那老头的话吧？”，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夜晚依旧人流涌动的街道，李玉开口问道。 “怎么会，老头喝酒后讲的胡话我怎么会信，对吧，玉儿jiejie。”，李雨安撇了一眼身旁的倩影，反问道。 “你最好是，不然到时候我可会告诉爹爹，到时候你少不了一顿打。”，李玉挽起袖子，露出白暫的手臂，来回挥舞着，仿佛她现在就在教训李雨安。 李雨安畅然大笑起来，一旁的李玉不明所以，停下了动作，好奇的打量着他，李雨安打趣道：“我觉得这个店小二不错，要不让他成为姐夫吧？”，李玉见此狠狠一跺脚，小手在李雨安腰上使劲一掐，丢下李雨安在街道上鬼哭狼嚎，快速离去。 李雨安捂着腰，疼的眼泪从眼角滑出，从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李玉这招，尤其是李雨安后面刚刚成为了淬血境武者的时候，他主动跑到李玉面前让她掐自己，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比以前还疼，从此之后就在李雨安心里留下来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看着前方的倩影，李雨安嘴角上扬，看着远处天边的残阳，眼眸迷离，嘴中喃喃着分别前老者突然说的一句话： “事，努力了不一定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不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