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班夫谷的jiejie
姜祁迈步，踏入云朵。 忽有猛烈的风扑面，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风口。周围什么都没有，连脚下都没有土地，他是悬浮着的。 光线忽明忽暗，斑驳转换，致使远处的情景也无法看清，就像光怪陆离的梦境。 没有声音，没有色彩，没有生机。一切都显得晦涩，压抑。 脸上的皮肤提醒他，有风。 姜祁顺着风吹来的方向，眯眼看去，远处，目光的极远处，一团淡蓝色的光团，沉默而又快速的向他飞来。 在离他一步的距离，光团蓦然停住，淡蓝色渐渐隐去，一个高挑的人影出现。 一头略微卷曲的银色长发，垂落脚边。高挺的鼻梁在苍白的脸上甚至能打出阴影，薄薄的嘴唇没有丝毫笑意。 细长的眼睛看着姜祁，但是，眼睛内，没有眼仁。姜祁不确定，离自己一步距离，几乎贴着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在看自己。 姜祁甚至感觉，这个女人长长的裙摆，貌似在他的脚踝边蹭来蹭去。 他现在紧张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环境压抑的让他喘不上气，突然又“飞”出一个，之前在恐怖电影里，才能看到的“绝色女鬼”，直接让他宕机当下。 风还在无声的吹。姜祁“瞪”着女鬼，女鬼“看”着姜祁。 “汪，汪汪”最终还是偷偷溜进来的雪纳瑞忍不住了，它不想再欣赏两人的深情对视。 “身体还是那具身体，灵魂怎么感觉不一样了？”女鬼首先开口。 “可能因为，度过了这么长时间，我长大了？”姜祁不确定的回答。他觉得这个女人，不，女鬼的声音还是很御女的。 女鬼退后一步，继续问：“万年前的那天，你蜕变的那天，发生了什么？我感觉你的灵魂突然空白了一段时间。” “我不记得了。” “你忘记了很多事情？” “不知道。” “你记得我叫什么吗？” “不知道。” “你记得你叫什么吗？” “我叫。。。不知道。” “你肩负的责任呢？” 啊？还有责任？姜祁没敢说话，默默看着女鬼，同时身体向后移动。然而，并没有动。姜祁使了使劲儿，想让腿带着身体向后，最终确定，动不了。他被禁锢住了。 姜祁长久的沉默后，这个空间微微颤动，越来越剧烈，姜祁因为被禁锢，随着一起颤动，像是粘在一辆越野上的虫子，无力挣扎，身不由己。 姜祁还在头晕眼花之时，对面的女人突然咆哮起来，“你忘了！你都忘记了！”那尖利的声线，像破空的利箭，直直穿透他的耳膜，刺破他的大脑。 厉喊刚响起，一道灰色的小身影，滋溜一下，从进来的缺口一闪而过。姜祁捂着耳朵，只想跟着这道身影一起消失。 “几万年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你居然忘记了！我们的家人都死于他人之手，你也忘记了？现在只剩下你和我，你什么都不记得，我留着你干什么？” 女鬼一边声嘶力竭，一边朝姜祁伸出右手，手掌向上，使劲一攥，姜祁只感觉心脏被掐住，血液被挤出，心口生痛。他蜷缩身体，长大嘴巴，发出牙酸的嗬嗬声。 十几秒，姜祁的脸变成青色，嘴唇、指甲也都通通变成青色。他眼前的一切碎成很多很多片，两边有黑色泛起，并向中间合拢。很快，他失去了所有感知力。 不知道多久，姜祁转醒，他漂浮在刚才的地方。 那只暴躁女鬼，不知道去了哪里。 身边唯有雪纳瑞。 还是光影斑驳的空间。姜祁心中一片冰凉。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是不是再发癔症？会不会是被撞成植物人，我实际上正在输营养液。这里是植物人的世界？ 我想老爸了，他天天开出租车那么累，腰痛还有点肺病，他总是沉默，但会经常在晚饭时间，偷偷回来带我去开荤。我刚刚结婚，媳妇都还没亲热够，老妈呢，会不会想儿子想到发疯。他们三个现在在我的病床边，是不是已经哭成一团。mama还有低血压，万一晕倒了，我不在身边，谁能扶住她啊。老爸老妈，对不起，下辈子，我再也不去看赛车了。什么都不去看，就在家陪着你们。 “你哭什么？”一道声音在脑海炸开。 姜祁不想回答。 “你一定要出去？” “是的。”在你身边，我害怕死亡变成生生世世无穷尽也。死习惯了，并不是好事。 长时间沉默。 女鬼清冷的声音传进脑海。 “我们是古族。我叫怒，你叫罪，你是我弟弟。我们的长辈在上一场浩劫中，全部魂归上天。我们还活着，是因为我们被藏了起来，就藏在这里，班夫谷。” 什么？你是我姐？那你还要和我繁衍？ “上一场浩劫之前，我们古族是科素亚大陆的主宰。因为我们不会老去，亦不会受伤不愈。家族人数不多，但可以绵延万世。” 所以，不会老死，只有横死？姜祁听着沉痛的女声，完全没有办法带入。 “其他家族，或是觊觎财富，或是嫉妒永葆青春的美貌，或是想夺取权柄。他们勾结，一起覆灭了我们的家族。你我都是其他人替死之后，逃出来的。” 姜祁听的耳朵支棱起来。他这辈子最喜欢的两样东西，钱和美女，居然都有。 “你的祖母和我的祖母，将我们护送到这里，她们对我说，如果你没有进阶到金魂，离开这里，就等于送死。” “我？金魂？你呢，你能出去吗？”姜祁听到这，忍不住问了一句。心下开心，原来是表表姐弟。 “你是纯血，我不是，我没有办法进阶金魂。”姜祁脑海中的声音暗淡下来，“我们只能靠你了。我的魂力还要维持班夫谷。我也无法离开这里。” “我要出去看看。” “我们古族是使用魂力，科素亚其他家族，都是用念力。魂力是蓝色的，念力是绿色的。所以，出去太危险。而且，我们在一些时候会显出银瞳，这个可以控制。但也是破绽之一。” “我不使用魂力，银瞳我做个伪装就好。你不用担心。”求求你让我走。 “班夫谷，缔造者是我们的先祖，班夫。他建造这里就是为了后代遇险避难，你为什么要违背先祖意志。”怒脸上已经出现哀求之色。 “姐，我们在这里已经三万年，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我们根本预测不到。如果要报仇，难道不应该打探清楚他们。如果要报仇，在这里提升实力太慢了，还要再等几个万年？”姜祁义正言辞，自己说的腰杆都挺直了。 怒泫而欲泣，“如果你有了不测，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报仇？” “难道待在这里不出去，就能把仇报了？姐你不要太天真。如果我们拥有让人垂涎的东西，人不找事，事会找人。实力才是一切，恐惧才能让人停止伸手。” 怒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几经变化，最终只剩咬牙切齿，身体里的怒火rou眼可见的蹿了出来。她一步一步靠近姜祁。 雪纳瑞端坐在不远处，翅膀耷拉在身后，黑豆似的眼睛，目不斜视望向没有东西的远处。立如石墩。狗都吓的不喘气了。 正在姜祁后悔刚才说话声音有点大的时候，怒一脚踏进风里。姜祁看到风裂开了，汗毛立炸，刚想大喊饶命，突然感觉肚子一痛，右手手指咔嚓一声，整个人向后顺风倒飞。 肚子痛感传开的同时，他耳边听到怒的咆哮：“滚！” 这是这个喜怒无常的jiejie，张开尊口给我说的第一个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