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红堡地底
作为国王的居城，红堡底下有着数不清的密道。 传说在红堡落成的时候，时任国王梅葛一世下令杀掉了所有建筑工人以免泄露城堡内部的秘密，事过境迁，密密麻麻的密道网没能延续坦格利安王朝的宿命，反倒是由于王朝的更迭导致再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清楚红堡的密道到底有多少。 作为情报总管，瓦里斯显然在这件事情上颇有心得，此时云扬手中便拿着一张羊皮纸，正按照上面所画的符号在蜿蜒曲折的密道中行走。 除了云扬两人的脚步声，漆黑之中唯有水珠滴落的声音。 瓦里斯给出的密道入口并非在城外，而是在君临城中一处不知名的房屋内，里面有一个可以活动的机关，推开之后露出一条螺旋而下的楼梯。当然，他给出的地图并不完整，一路上云扬足足破解了四、五处的机关和陷阱，按瓦里斯的话说，这些是为了应对“不请自来的客人”。 密道先直达地下，借着天然的溶洞盘旋而进，最终依靠瓦里斯地图的提示，云扬在一处木料支撑着的隧道尽头“咔嚓”一声推开一处被厚厚的灰尘覆盖住的石板，进入到红堡某处。 洛星彩紧随他之后，原本云扬打算一个人前来探索，但遭到反对，洛星彩的理由很有说服力，就是万一云扬找到返回现代的契机而这机会稍纵即逝的话，可以带着她立刻离开。 这话的确有理，云扬在心中评估了一下风险，便就带了她。 两人所在的位置离存放龙骨的地窖已经不远，阴暗潮湿，石板上长满了青苔，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 “为什么要来这里？”洛星彩问，而云扬是这么回答的：“大长老说的话有两处线索，一是七神的指引，这指向的可能位于君临城的七神教会的总坛，贝勒大教堂。另一处则是红堡，这里存放着征服者伊耿一世所乘坐的真龙‘黑色死神’贝勒里恩的遗骨，符合了大长老所说的，在真红与漆黑之中。” 原本他打算先去贝勒大教堂碰碰机会的，没想到能够结识瓦里斯。 两人转了几转，便来到了地图上面指示的地方。 “哇……”洛星彩一声轻呼。 在手提灯昏黄的灯光照耀下，一具龙的遗骸映入两人眼里。 在如此恶劣的潮湿环境中，龙骨一点都没有遭到侵蚀的迹象，它的材质如黑铁，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漆黑如纯色的玛瑙，光滑洁亮。 地窖里足足躺着十几具龙的骸骨，它们杂乱地被对方在一起，云扬只能依靠数它们的头骨来判断数量。 其中有三具龙的头骨最为引人注目，它们便是吟游诗人的歌谣和传说里最恐怖的巨兽，即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和他的姐妹们妻子越过狭海，攻打七国时所骑乘的那三头龙。吟游诗人为他们都取了神的名字：贝勒里恩、米拉西斯和瓦格哈尔。 站在它们的头骨面前，云扬与洛星彩都不由地发出惊叹，感叹着造物主的奇妙，云扬还好，毕竟上个世界经历过许多，不像初次看见这等宝物的洛星彩眼里全是星星。 看到洛星彩的样子，云扬轻轻一笑：“你这个模样，一点都不像是个偶像，反倒更像一个女探险家，劳拉·克劳馥那种的，你看过吗？” 洛星彩推了云扬一把，皱着眉毛，没好气的说：“别一副看文盲的表情看着我，我也是喜欢看书看电影的，《古墓丽影》我怎么会不知道？就算我什么都不看，大学演技课还是要上的吧？” 云扬一个错身避开她的手，“呵呵，那就好，这证明了你我还是在同一个世界的。” 听了云扬的话，洛星彩瞬间陷入一片沉默，“你说……”片刻之后她开口，“如果我们回到现代后发现互相不在同一个世界，那该怎么办？” 望着乌黑漆亮龙骨，云扬叹了一口气：“能怎么办？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他转过头，注视着洛星彩，笑了一笑：“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也只能笑着挥手道别，你不要来寻我，我不会再找你，因为我接下来的路太过危险，把你卷进来很是抱歉……” 洛星彩整个人靠了过来挨在他的身上，右手伸出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在情感上再迟钝，云扬也是可以察觉到洛星彩对自己的依赖，但前女友带给他的情伤实在太深，他一直认为洛星彩与自己只是共患难的同伴，一旦回到现代，两人之间就如同平行线那样各走各路。 有时候云扬会想，如果两人间的世界不在一个维度，可能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就让对方的美好互相留在彼此心里。 “我、我不想这样……”她啜泣着，头靠着他的肩膀上，不停地说着。 美人在怀，云扬却如鲠在喉，“你别这样，你这个样子要是让你的粉丝们看到，估计得打死我，那可是十万的粉丝啊，可不是几千人的栾河城那么简单。” “胡说！”一句话说的洛星彩破涕为笑，“你明明都知道那就是套路，给些宣传费就有了，哪里可能真有那么多粉丝？如果我一个人就十万真粉丝，公司还不拼了命地发新歌割韭菜啊？就算有10%的人买，那得多赚？” 尴尬的气氛总算散去，云扬也得以仔细地观察地窖里的龙骨，站在正面，看着最为巨大的“黑色死神”贝勒里恩头骨下空洞而巨大的眼窝，沉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当时的它该是多么威武雄壮，正是在它口中无坚不摧的龙焰下，征服者伊耿才得以一统七国，建立起规模空前的坦格利安王朝。 足足两百岁寿长的它见证了坦格利安王朝最辉煌的岁月，它是唯一一头出生于被末日天灾所毁灭的瓦雷利亚的龙，野史甚至传说，它曾经独自返回过自己的出身地，被诅咒的瓦雷利亚。 “这幅龙骨，毫无疑问便是这片世界历史的浓缩啊。”云扬感慨了一声，转过头却发现没了洛星彩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