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清灵真人
蜀山当代掌门清灵真人站在殿内上首迎接众人，云扬瞧这位掌门须发皆白，听说年岁已经过百，但身形挺拔看出身体还健朗，看他嘴角含笑的样子，面相和蔼，希望是个容易打交道的人。 双方互报姓名，一番客套，从慕容紫英等人口中听完前因后果之后，清灵真人满脸感叹：“早些年我与贵派太清掌门也有联系，深深体会到他对实现贵派自道胤掌门以来的修仙志愿的热诚，却没料到他居然生出借助外力来飞升的念头。更没想到他的继任人还更进一步萌生举派飞升的想法。” 清灵真人带着欣慰的目光打量了云天河三人一番，点头赞道：“原来是你等几人一力阻止了琼华陨落，免去了人界一阵劫难，可谓是功德无量。姑娘你上前来，容老夫替你把把脉……” 在云天河满怀期待的目光下，清灵真人仔细地探询了韩菱纱的脉象，还问了一些关于望舒和宿主间的问题，最后他捋了一下雪白的胡须，满怀敬意感叹道：“宗炼长老炼器修为之高实在是前无古人，除了古籍里所记载上古龙渊部以外，我再没见过谁有如此高的水平，要不是……当世炼器实以琼华为尊！” “掌门真人，那菱纱的伤是否能治愈？”云天河有些紧张。 对这个问题清灵真人没有肯定，也没有反对，只是沉吟一番斟酌语言后才开口。 “所谓赤雪流珠丹可治人间一切伤病其实也是夸大之词，但此丹药最大的优点是可以根据伤者自身的状况自动调节，换而言之服用丹药最终的效果有一部分要取决伤者自身。” 他再次给菱纱把了把脉，微微摇头：“但韩姑娘的伤是伤在根基，伤在本源，加上韩姑娘家族以盗墓为业，伤了天和，多亏了韩姑娘学会来贵派功法修行不悖这才稳住伤情。但这样的伤我也是从来没有见过，所以有些说不准。” 看菱纱的神色有些沮丧，清灵真人连忙打了个哈哈：“姑娘莫急，一切都要等服药过后才能分晓！” 他脸色一正：“都说赤雪流珠丹是我镇派之宝，但丹药做出来自然就是给有需要但人吃的，诸位义举免去人间一场劫难，善不可掩，区区一颗赤雪流珠丹又有何妨？诸位稍待，容我去取丹药。”说罢，清灵拱了拱手离开。 “Yeah！太好了！”云扬自己都没料到过程居然这么顺利，开心得手舞足蹈。 被他感染，云天河与慕容紫英两个相视一笑，也学着云扬的样子握拳喊了一声：“耶耳！” 最高兴的莫过于韩菱纱，当一个人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时，又怎么会选择了断此生呢？ 更何况韩菱纱还有云天河这个一生的牵挂。 有多少个午夜梦回被“自己什么时候死”的担忧惊醒，她已经不记得了。 如今终于有一份触手可及的希望放在自己面前，坚强如韩菱纱也是热泪盈眶，不住地对云扬道谢：“云小子，这次真的要谢谢你！” 掌门清灵亲自去取，自然也不会出现什么突然被盗或者中途翻脸的狗血剧情，回到客房后，在云天河嗓子眼都提了起来的注视下，韩菱纱服下了赤雪流珠丹。 听清灵真人的介绍，赤雪流珠丹的炼制手段并没有十分困难，它之所以稀缺其实是在材料上，有数种材料如今早已绝种，清灵本人也是小心翼翼地试验了许多次，才放手一搏用掉大部分库藏炼出来三粒，它的质量你永远可以信赖。 服药不久，韩菱纱便觉得浑身舒坦，一直缠扰自身的寒症也消失了许多。 “好暖和，我觉得好困。”说罢菱纱倒头便睡了起来。 “别！”云天河见菱纱昏昏入睡，炸雷般一阵惊呼，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只见他一下扑在菱纱身上不住地摇晃她地胳膊，嘴里不停大喊：“菱纱，你别睡，你千万别睡啊！” “呵呵呵—”清灵真人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一阵清朗的笑声，言道：“少侠你不要紧张，据我所看，韩姑娘只是药力起作用，陷入了沉睡而已。” “胡说！”天河反驳的语气很强硬，“爹死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和菱纱刚才说的一模一样，一个字都没有差！菱纱要死了！” 云扬瞧了瞧韩菱纱，见她脸色不像过去略显苍白，明显是在好转。 但有时候认死理的人还真不好劝，最后是慕容紫英伸手搭着天河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让清灵真人给菱纱把了一次脉。 “少侠曾见过动物冬眠？” 天河愣了愣，然后点头：“见是见过的，黄山上的熊啊，蛇啊到了冬天都会冬眠，他们冬眠前的那段时间是最麻烦的时候，好多野猪都被那熊给抢了过去。” 说起打猎，天河总是可以滔滔不绝的。 清灵真人笑眯眯地听他说着也不打断，通过说话天河的情绪平复了许多。 “韩姑娘如今的状况便像冬眠，此时赤雪流珠丹的药力起作用，她的身体正在不断地自我修复，所以身体会本能地进入睡眠，这也是正常的表现。” “那她的伤？” “这就要等她苏醒过来才能见分晓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是守在她身边，等她苏醒。” 菱纱陷入沉睡，无法判断她沉睡的时间，一行人便接受了清灵真人的邀请暂时先住在蜀山上。 翌日，清灵真人在慕容紫英的请求下也给云天河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睛，得出的结论是天河眼睛上的上似伤非伤，并非赤雪流珠丹所能治疗。 “云少侠的经历太过复杂，要说韩姑娘的伤我还能指点一二，对少侠的眼睛我是万万不敢妄下判断。” 但清灵真人同时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河强行使用后羿射日弓遭受反噬，另有一番机缘也说不准。 天河原本就觉得自己眼睛的问题没什么不好的，听罢也没失落，只表示无所谓，他现在只想一心一意陪在菱纱身边。慕容紫英则被蜀山上几位热衷炼器的同道请去交流炼器心得，剩下云扬一个人有些百无聊赖。 不过，清灵真人真是一位很好的老爷爷，亲切地开放了大量蜀山地点给云扬来观光自习，连藏书阁也开放给了云扬，还邀请云扬随门下弟子一起学习蜀山的技艺。 考虑到自己光是学习琼华的剑术就已经够了，为了补短板云扬决定去学习蜀山的符篆之术。 相比琼华派一剑破万法的套路，蜀山派由于早期山上有着许多各种不同的派系，到后来蜀山仙剑派创立的时候把这些都归拢在一块承认是蜀山的传承，所以蜀山上普通弟子不但可以学剑，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喜好学符术、阵法还有丹术，到后面连音律、绘画都有涉猎。 但早年受电视剧里马小玲的影响，云扬最感兴趣的还是符术阵法，恰好这两门之前在青鸾峰上在慕容紫英和韩菱纱的教导下打下了一些基础，云扬便索性跟着低阶弟子们从头学起。 符咒一道是十分庞大的，按照道理，万事万物皆可入符。符和咒是分开的，符是载体，咒是实质。它是写在纸上的一种图画或者文字，它的力量取决于三点，一是制作符篆的原料，二是所使用符咒的级别，三是书写者自身的力量。 相对后世讲求精准客观的科学，符篆一道更着重在“意”上，许多符篆在制作的时候并无一笔一划那种的刻板要求，反倒是更加注重制作者的状态，比如需要去邪念、心诚等等。 只学了开头，云扬便很惊喜的发现，对讲师所讲述的东西，他居然能听懂大半，之前在盗墓大师韩菱纱的教导下，一些易数、五行、八卦等基础云扬也学过一些，但他觉得自己是没什么悟性的，所以没几天便成功作出一张五岳真形图很让他惊喜。 《抱朴子》中称其配上此符，“鬼魅精灵、虫虎妖怪，一切毒物，莫能近矣”。葛洪称其为“道书之重者”。所谓“高下随形，长短取象”，五岳真形图取五岳之韵而抽象化，可使入山之人清心、辟邪、避毒，相当于就是万金油。此外还可以在真形图旁添加特定的符书，强化其某个方面的功能。 除此之外，云扬还学了一门基础的观气术，世间万物皆有气场，观气术便是用于辨察这股气机。如韩菱纱，之前云扬只能看出她易疲劳，脸色稍显苍白，用观气术一看发现她身上的气柱居然比常人薄弱了一大截，还时时处于飘摇之中。相比之下，她身旁的云天河简直就像是一盏黑夜中的明灯，气柱浓厚，充满生命气息。 再看一旁闭目打坐的慕容紫英，云扬“咦”了一声，发现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到。 察觉到窥视，慕容紫英看了云扬一眼：“观气之术对于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又或者另有法门可以收敛气息的人而言是无效的……” 说之前不教云扬，是害怕他见人就用，养成畏敌不前的坏习惯，无益于磨练剑心。 师傅的话有如冬日里的一盆冷水将云扬浇醒，让他悚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