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疯狂的自残

    林昊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逞能。

    他没有想过英雄救美，虽然小艾确实挺漂亮的；没有想过贪图齐德胜的财产，虽然老头确实挺有钱的。

    他就觉得自己是在逞能，没了小命，要再多的钱又有屁用，难道要请几个漂亮姑娘在坟前哭丧吗？

    眼前的一幕落在紫萱和齐德胜的眼中，却又是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反应。

    紫萱双手捂着嘴，明亮的眸子全是惊恐，身体更是僵硬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深怕一个细微的声响会干扰到治疗，使得林昊的努力前功尽弃。

    准确的来说，她是被吓的。毕竟离的那么近，眼睁睁看着鲜血不停的流，可小艾的身上却没有半点儿血污，这怪异的景象如何让她不害怕。

    然而，齐德胜的关注点并不在此处，或者他直接忽略了这些旁枝末节，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宝贝孙女身上。

    林昊第一次割开手腕，小艾身上的紫斑开始变淡，在四肢末端这些地方更是完全的消散。皮肤上虽然还有些乌痕，却也属于长斑留下的沉淀色素。

    当鲜血再次喷溅，紫斑再次收缩，像脖颈这些地方已经开始恢复原样。

    在林昊第三次将刀伸向自己的手腕时，齐德胜终于动容了，他紧盯着监控中那名年轻人的一举一动。虽然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可眼中的神情依旧那么坚定。

    “快，去请市内最好的外科专家，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带过来。”齐德胜的声音嘶哑，精神一时间竟然变的有些恍惚。

    治疗还在继续，林昊摇了摇昏沉的脑袋，费尽全力抬起了自己的胳膊，他已经不知道划了多少刀，好在所有的鲜血都被藤蔓吸收了。

    看不见，也就少了几分畏惧。最关键的是，他现在有些晕血，不知道是不是带着徐辉一伙人旅行留下的后遗症。

    似乎藤蔓也感受到了他的乏力，开始奋力的抵抗。所有的藤条都聚集在小艾胸口处，编织成盾牌的形状，乍一看还以为是个蘑菇。

    “妈蛋，这是你们逼我的。”

    毕竟流了那么多血，又不是白开水，林昊如何会不心疼。看着自己的努力很可能会化为泡影，他举起刀就向着自己的颈部动脉割去。

    “噗！”鲜血犹如喷泉般四处溅开。

    林昊自然不肯浪费，反正他也快撑不住了，索性头一歪，直接扑倒在床上，任由鲜血浇灌紫色藤蔓的根部。

    “滋……滋……”

    焦糊的味道不断蔓延，却又很快被鲜血覆盖。

    终于，在一阵软绵绵的触感中，林昊眼前一黑，彻底昏迷了过去。

    “林昊，你醒醒。”紫萱确实被吓傻了，这个时候才算清醒过来，上前摇了两下见没有反应，赶忙对着门外呼喊道：“来人啊！快来救救他！”

    大量失血让林昊的情况变的十分危急，不过他也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似乎从黄岐来到店里后，他的睡眠状况就开始变的糟糕，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枕头……

    枕头？睡梦中的林昊像是想到了什么，双手不自觉的向着脖颈下抹去。可惜，除了厚实的纱布外，那里的确有一个实实在在的枕头，这不禁让他感到有些失望。

    距离昏迷似乎已经两天了，可林昊还是觉得浑身没劲，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下。他能嗅到房间里浓重的消毒水味，也能听到医生脚步穿梭的声音，但就是疲惫的睁不开眼。

    “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目前来看，恢复的还算不错。”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这要看个人的身体素质了，毕竟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流这么多血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命大了。”

    听到医生情不自禁的感叹，林昊心中却不以为然。他既然能划伤大动脉，就有把握自己不会轻易死去，这点儿在与谭斌的较量中已经得到验证。

    但也有意外，如果他的脑袋被车压的跟沙琪玛一样。即便阎王肯让他活着，他也没脸走出去啊！总不能每天拿个夜壶罩在头上吧！

    医生的脚步声渐渐走远，问话的女人却搬了个凳子在林昊的病床边坐下。从声音来判断，应该就是紫萱了。

    “林昊啊！云龙现在满世界找你，急的眼睛都红了。作为他的女朋友，我实在不忍心看他这么痛苦，可是又实在不敢把你的现状告诉他，我真怕他会因此崩溃。”紫萱不停的吸着鼻子，抽泣着说道。

    林昊可以直面鲜血，却无法面对一个少女的眼泪，况且对方还是为了自己兄弟。就在他准备强撑着睁开双眼时，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只能狠心的继续保持昏迷状态。

    “jiejie，你也在这里啊！”伴随着一道轻柔的呼喊，声音的主人已然走进病房。

    “小艾，你怎么来了？医生不是嘱咐你要好好休息吗？”听得出来，紫萱的话中带着一丝惊讶。

    “没事，我现在可精神了。”脚步越来越近，在林昊的病床前停下后，才继续开口道：“爷爷，就是他救了我吗？”

    或许是因为孙女的病情好转，齐老头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话语中竟带上了几分调侃。“没错，就是这小子，别看身子有些瘦弱，脾气还是挺倔的。”

    “为什么我一看到他，就会有种特别的亲切感呢？”少女像是在询问，其实更多是在喃喃自语。她觉得这种来自内心的感受，外人无论如何也无法体会。

    “这……”

    紫萱与齐德胜面面相觑，他们都是那晚林昊疯狂行为的见证人，可眼下这种情况，他们实在无法说出真相。

    在家人编造的美梦下，小艾还天真的以为，林昊不过因为救她才意外受到的伤害。

    这么解释其实也没错，就连林昊也能理解小艾家人的良苦用心。好不容易走出三年的梦魇，谁又狠心将一个孩子推入愧疚的深渊呢！

    不过，毕竟流了那么多血，好歹要收点利息吧！想到这里，林昊挣扎着张开了双眼，满脸困倦的望着眼前明媚的少女，口中不断低语，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你需要帮忙吗？”小艾虽被林昊突然的举动吓的不轻，但内心的颤动还是牵引着她俯下身子，想听清对方口中的言语。

    感受着柔顺的秀发搭在额头前，林昊长吸了一口气，却因为身体的虚弱不得不再次睡去。

    不过，在闭上双眼前，他的嘴角却挂上了满足的笑容。

    “真香啊！这血总算没有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