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四海旗帜动澎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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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曲的红发,白色的肌肤,碧蓝的眼睛,丰腴的身材,高挑的健壮,蓬松的衣裙,既让人无法接受,又让人好奇地难以移开双目。 淡黄色的汁液,从剥开的果壳中倒出;去掉紫红色的树皮后,便是一节节白嫩;长着疙瘩的表皮下,居然是白里透红的晶莹;红黄透明的脆壳内,手腕粗的虾rou如雪一般。 身边服侍的西夷女仆,满桌从所未见的瓜果和海鲜,地上一排排箱笼里,风格迥异的衣裙、首饰、宝石,当然还有黄金白银,以及五彩斑斓的珊瑚,已经让温子怡、吴夫人等人看花了眼睛。 吴夫人端着玉石杯问道:“这是什么” 一个西夷女仆,用生硬的明国话笑道:“椰子,里面,可以喝,好喝。” 温子怡听她讲话有趣,便故意问道:“这个呢,倒像是一节节树枝,还有那些子难看的东西又是什么” “刚找,包罗。” 听着西夷女子艰难地词不达意,女人们不由放声大笑,只有温子怡还强忍着坏笑道:“刚找到什么,又包着什么,你倒是给我说说。” 见几个西夷女子,脸红脖子粗地想要解释,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连连着急地浑身发抖,好心的吴芳婷连忙笑道:“姑姑,这些个瓜果福建就有,一个是甘蔗,一个是凤梨。” 温子怡瞅着吴芳婷笑道:“二丫头就是瞎好心,不知道日后哪个有福气的,能得了这个便宜。” 吴芳婷秀脸一红,急忙扭过头去低头不语。 见温子怡欺负二女儿,吴夫人便笑道:“我瞧着,重哥的性子倒随了你。没正没经地喜欢戏谑人,如今可是正经的姑姑,还跟孩子似得调理小辈。” 温子怡笑道:“在家憋屈得紧,若不是借着重哥和芳晴的婚事,如何能出来散散心嫂子,这不是见着您和三个丫头亲吗。在婆家我可是天天立规矩装贤良呢。” 吴夫人取笑道:“我还不知道你,散心是真,帮重哥安排婚事是真,帮夫家赚银子更真。我这书信才走了两个月,你便巴巴提前来了,我就不信你夫家肯轻易放你走。” 温子怡笑道:“重哥争气,把持了海外贸易,我在婆家自然水涨船高,公婆可是看重得很。人家给面子。我自然得回报,顺便给儿子闺女挣够银钱,以后也学着嫂子,风风光光娶媳妇,轰轰烈烈嫁闺女。” 吴夫人哈哈大笑,指着中年童心的温子怡骂道:“都多大的人了,还是如此咋咋呼呼的,也不给小辈做个样子。我可告诉你。收敛着些吧,你世兄正和上门女婿瞪眼吹胡子。小心回头迁怒你,京师的风波他可还没过去呢。” 温子怡笑道:“我倒没什么,咱们竖起耳朵听着,可别婚事还没办,老泰山就先和女婿打起来。” 吴芳晴听到她们说到自己,便不理母亲和姑姑的调笑。拉着身旁的西夷女子问道:“你叫什么,怎么到的沈家” 那西夷女仆早知这位秀丽大方的明国小姐,便是日后沈的夫人,更是自己将来的主人,便始终悉心服侍不敢怠慢。心神全放在如何讨好的上面。此时听到未来主母的询问,连忙躬身笑道:“叫卡罗拉,西班牙人,在吕宋的马尼拉。沈,定边军,到了马尼拉,便服侍沈,如今沈,又带我们来,命服侍您。” 吴芳华冷笑道:“到了马尼拉,我看是攻占马尼拉吧,可是他强逼你们为奴的” 见卡罗拉不敢接口,吴芳晴推了一把meimei,苦笑道:“芳华,别不依不饶的。” 吴芳华没好气道:“怪道母亲总说女儿是给别人养的,这人还没过去呢,就先学会护着了。我可听父亲说了,他在南洋大杀四方,一边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一边黄金美人,奉承天子。为了南方商贾不肯缴纳银子,便坐拥强军不肯出兵澎湖,弄得巡抚大人走投无路,天天上门找父亲诉苦。这便是姊姊眼里,那个为国为民、扶危定边的英雄豪杰吗” 吴芳晴怒道:“你怎知他没有深意,他打过辽东的鞑子,平过齐鲁的民乱,收复了蛮荒藩国,总比那些只会吟风颂月,光动口不动手的腐儒强。” 眼见姊妹俩又开始红脸,吴夫人和温子怡相对苦笑,刚要劝解一二,便听到与内花园一墙之隔的书房,传来一片争执吵闹的动静。 吴夫人苦笑道:“果然料中了,特意选在这里等着,便是防着他们翁婿不合,结果还是闹起来了。走吧,咱们去劝劝,马上就是一家人,可别伤了和气才好。” 温子怡也苦笑道:“嫂子,男人的事情,咱们女人还是少插手,先去隔壁听听,若是喊几句也就罢了,任由他们爷俩交交心。若是真闹起来,咱们再出面不晚。” 见母亲和姑姑忧心忡忡而去,芳婷和芳华也跟去看热闹,吴芳晴急得团团乱转。婚期已近不好见面,可犹豫半天终是担心父亲和沈重,便一跺脚也跟着去了,四个西班牙女仆相互对视了一下,也追着吴芳晴前去服侍。 十几个女人刚进房门,便听到隔壁一声怒吼:“沈东海,你说得是不是人话,你还是不是我大明的子民你为了银子不出兵也就罢了,连老夫率朝廷军队平叛澎湖,也要收取歇脚银子,简直就是背祖忘宗的逆子佞臣。吴知府,你来评评理,看看你找了个什么样的女婿,简直就是一身铜臭的土匪” 吴芳华疑惑道:“母亲,不是父亲的声音。” 没等吴夫人回答,便听到父亲的声音:“巡抚大人,下官可没资格掺和你们的事情。你们一边是执掌大权的东林,一边是天子的近臣亲信,将老夫说升就升,说贬就贬,老夫哪有那个面子,敢插手你们的大事” 吴夫人苦笑道:“原来是巡抚南居益大人,怪道你父亲阴阳怪气的。” 吴芳晴听见不是父亲和重哥争执,刚刚松了口气,便听见那久违且让人脸红的声音响起:“有事和我说,找我老泰山作甚。南大人,您身为朝廷重臣,出兵平乱乃是理所应当,可是这又关草民什么事情台湾乃是草民一刀一枪杀出来的,跟朝廷可没有半点关系,你要聚兵台湾收复澎湖,自然要给草民缴纳银子,天底下哪儿有白白出力的道理” 吴芳晴噗嗤笑道:“死要银子的,把国家大事当生意,这不是拱南大人的火吗” 果然,南居益再次拍案而怒,然后高声咆哮道:“沈东海,你装什么草民,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和天子的心思,你和定边军果然是海盗吗”
沈重哈哈笑道:“大人既然点破,我倒要问问大人,既然我和定边军不是海盗,大人为何联络两广,挑拨三省的商人断绝我台湾的供应压制老子的时候,我们就是海寇,需要老子的时候,定边就是朝廷的军队,南大人还真是两面应对,双重标准啊。” 南居益冷笑道:“劫掠本朝商人,难道不是海寇吗” 沈重讥讽道:“银子可是你东林花的,难道南大人也同意,孙承宗和袁可立乃是销赃的贼子吗” 南居益哈哈笑道:“难道沈东海没趁机肥己” 沈重笑道:“定边的银子,一是齐鲁百姓所需,一是东南作坊的订单,一是纵横四海的水师。南大人,台湾成了大明一隅,吕宋并入大明版图,海外遗民二十年的苦难,还有南大人所求的助攻澎湖,可都是用得这些脏银。” 南居益扬声道:“听闻东海有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天子国家,东海何须推脱勒索” 沈重吃吃笑道:“我听大人的理解,乃是天下兴亡,东海有责,大人一文不出,却想要东海供奉,然后再指斥东海为匪,大人果然有东林之风,草民佩服至极。难怪阉党崛起,看来是东林不会做人啊,人家魏忠贤收了我的银子,至少也要书信致谢呢。” 沈重的戏言,听得隔壁吴夫人等人都是失笑,却听南居益开始讲话,便连忙收声静听。 南居益扬声说道:“东海,红毛番劫掠南海,近千艘商船遭难,几千百姓化为孤魂,是可忍孰不可忍堂堂上国子民,堂堂上国之地,岂可任由蛮夷猖獗你我还是先放下争执,为南海同胞做一回主吧。” 沈重哈哈大笑,然后高声喝道:“草民亦怒蛮夷,却不敢出兵澎湖” 南居益愕然道:“定边军纵横南洋,何谈不敢” 沈重冷笑道:“听说南大人正蛊惑红毛番,意图祸水东引,放任他们离开澎湖移师台湾。就是南大人为商贾百姓之难愤怒征伐,那支持红毛番觊觎台湾的条件,也丝毫不曾变过。红毛番在侧,南大人在旁,台湾危若累卵,定边军如何敢离开半步,又如何敢放任南大人的雄师,借着讨伐澎湖的口实驻扎台湾” 见南居益沉默不语,沈重冷声道:“南大人爱国爱民之心,草民自然佩服,可是南大人不要忘了,台湾亦是国土,罪民亦是国人,定边所得,皆为天子,定边所至,皆是中原,定边所拓,皆是华夏,定边所谋,皆是万年之基,大人何苦警惕刁难” 沈重话音一落,隔壁肃静无声,而吴芳晴却拍手笑道:“问得好,说得痛快” 见母亲、姑姑和两个meimei一齐看着自己,吴芳晴知道失语,连忙红脸地下了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