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谈谈合作

    姬轩抑跟着茨密西通过血域的入口，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元老院。

    “是茨密西家的孩子来了，有什么事吗？”

    元老院顶楼是地位最高的元老办公室。茨密西敲开一扇门，进门右转便是书桌，一个长相略有些阴柔的俊美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抬起一双血红色的眸子看着茨密西。

    姬轩抑感受不到，但端坐的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年纪尚轻的茨密西非常有压力，“德库拉殿下，都查清楚了。”

    德库拉露出兴趣盎然的表情，茨密西不等他发问，便将艾薇儿的事情和盘托出，丝毫没有被艾薇儿蛊惑的样子。

    “虽然血族一直与人类为善，但我们也不是好惹的。既然他们这么想传教，那就让他在最有希望成功的时候功败垂成。”德库拉勾起嘴角，“说起来，他们这么熟练，应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你可以顺便查一查其他相对弱势的异族，在最近十年有没有突然和人类关系变差，被赶出家园的事情。”

    “是。”

    “李很想你，既然放暑假了，就去陪陪他。”

    李是德库拉和另外一个纯血贵族的孩子，只有三十岁表现出来的天赋已经是历代纯血贵族中最高的，而且他完美的继承了父母双方的血脉能力，是所有血族都看好的元老院继任者。

    这个孩子和历来有‘智囊’之称的茨密西一族非常亲密，“……好的。”茨密西很快从办公室退出来，出门的瞬间他的表情和身体放松下来。

    一个看上去只有三五岁大的血族小孩从一边飞跑过来，软乎乎的身体扑到茨密西怀里，“茨密西哥哥——！”

    “李，我回来了。”

    姬轩抑还是第一次见到茨密西导师露出这样开怀的表情，茨密西直接抱着李往楼下走去。他没有兴趣窥探茨密西的隐私，秘境仿佛能感知到他的想法，时间流速快了起来，短短几分钟，他面前的景物就变换为皇家魔法学院的学院长室。

    “学院长，我已经收集了足够让艾薇儿和她的创世教进入生灵监牢永生不能出来的证据。”说着，茨密西将手中的一摞资料放在学院长的办公桌上，“九年前，绿人被迫离开生命树，生命树枯萎，由生命树的生气滋养的数个种族生机断绝，其中有三个种族已经灭绝。创世教得到了生命树的种子和这些种族积累多年的财富和土地，无中生有地将创世教大办特办起来，信徒达到了三位数。”

    “五年前，发展停滞的创世教再次出手，瞄准了素来恶名在外的狼人，狼人首领被人类和创世教合力斩杀，头颅做成了挂饰，现在还挂在创世教的墙上。”

    “就在去年，他们的目光又落在血族身上，甚至自导自演了一出血族月夜吸食普通人血的闹剧。”

    证据确凿由不得学院长不信，学院长沉吟良久，将那一摞整理好的文件收起来，“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上报给皇室。等得到许可，就派学院里的老师协助皇室军队铲除这个教派。”

    “那就麻烦学院长了。”

    艾薇儿自以为的良配，实际从一开始就是血族派来的卧底。

    创世教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也从一开始就破绽百出。

    姬轩抑看着皇室派人剿灭了创世教，却没有从里面缴获生命树种子，生命树从此在大陆灭绝。狼头挂饰倒是的确存在，就挂在艾薇儿和主教几人曾经密谋的那间自省室里。

    “你说只要达成了秘境主人的心愿就能放我们出去，她到底有什么心愿啊？创世教都没了，她也从圣女变成了阶下囚，马上就要被斩首示众。难道是想让我们劫法场？”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成功了。灵魂不是会徘徊在死时的场所吗？她的灵魂可是一直徘徊在图书馆的。”

    “也对，那是为啥啊？”

    “或许，创世教确实不清白，但并没有那么十恶不赦？”姬轩抑看着被送上绞刑架的主教、艾薇儿二人，两个人的头上都蒙着黑色的头套。

    粗糙结实的草绳绕过纤细脆弱的脖颈，机关启动，两人脚下的木板被抽走，悬空挣扎了数分钟，最后才慢慢地脱力，尸体像刚晾上的衣服一样随风飘摇。

    围观行刑的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好像这两个人一死，连带着自己身上的罪孽也消失了一样。

    姬轩抑呼出一口浊气，虽然艾薇儿身负催眠术，但从她催眠茨密西失败来看，她的能力并不强。除她之外，主教和其他信徒都是普通人。

    从前白水净跟自己说过，狼人的战斗能力极强，在学院是专门负责保卫安全的。就算想用人海战术对抗狼人，以创世教的发展速度来看，恐怕也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短短四年斩杀狼人首领？实在是无稽之谈。

    “终于，找到你了……”

    和图书馆的白色幽灵如出一辙的身影出现在姬轩抑面前，他诧异地后退几步，赤姬更是尖叫起来，直接变回原形钻到姬轩抑口袋里。

    姬轩抑抽空瞟了一眼鼓鼓的裤兜，又看着面前的艾薇儿。

    她的身影是幽魂的状态，像一团捏出人形的白云，“创世教是无辜的！”

    “无辜？”姬轩抑双手抱胸，“你在秘境中展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客观的，我来这里听到你们密谋的那次，你们可并不无辜吧。”

    “只是放火烧了房子而已！房子里面没有人！”艾薇儿情绪激动地说。

    “无论你们伤害的是人命还是财物，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做了错事，理所当然要付出代价。”

    “那么，为什么血族没有付出代价！”

    “从目前来看，血族只是被你们泼了脏水，进行反击而已。”大概是圣女太久没有和人交流，脑子已经锈住了，姬轩抑露出纯真笑容，“圣女小姐，我接下来要说的只是推测，如果推测得没错，你可以选择是否要和我合作。”

    艾薇儿空洞的、已经没有眼仁眼白之分的眼睛癫狂地瞪着姬轩抑，很快被姬轩抑的淡然感染，也平静下来，“你说。”

    “我猜你并不知道血族到底在暗中做了什么导致你们的一手好牌满盘皆输。如果你真的知道，那么作为秘境的主人，秘境肯定会按照你的想法将客观事实呈现出来。但如今它呈现出来的大多数是对你们不利的事实。所以，你大概是死前才知道原来自己从头到尾被茨密西摆了一道。”

    赤姬在姬轩抑口袋里瑟瑟发抖了一会，才不好意思从从口袋里出来，“咳，为什么一定是死前啊？”

    “如果之前就怀疑茨密西，肯定会暗中多关注茨密西私下的行动。秘境里发生的事情就不会是现在我们看到的样子了。”

    “原来是这样，好有道理！”

    艾薇儿茫然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赤姬，又看了看姬轩抑，果真一副脑子不太好用的样子，“……怎么合作？”

    “先解答我几个问题吧。这个秘境里封印的东西是什么？”

    “是神的东西，已经碎掉了，碎了很多块。放在我这里，滋养。”

    “那个东西，现在在我身上？”得到艾薇儿肯定的回复，姬轩抑又问，“你知道怎么使用它么？”

    “使用？我，不知道……我用不了，用了会遭天谴。”

    线索断掉的姬轩抑并不气馁，“我知道了，现在我们来谈一谈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