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吕三金的烦恼
“哥。”路过管理处，四儿探头出来喊住了我。 “四儿。。。”我想起在管理处拿的305钥匙没有还。便掏出305备用钥匙交回给四儿。 “哥？这是。。。”四儿盯着桌上的备用钥匙。 “噢，那个305也不知道在搞什么，每天一到半夜就像开派对一样吵闹。”我指了指门外的宋鹤棠说道，“这不喊了个大师过来瞧瞧是不是屋内风水不好。” “这不是。。。那天那个。。。”四儿瞧了眼宋鹤棠，一眼便记起来了，宋鹤棠这道士发髻确实让人难忘。 “宋先生。”我怕了拍四儿的背部，“宋先生都看过了，没什么太大问题。” 四儿推了推眼镜，“那就好。” 我和宋鹤棠出了紫荆楼后。 “云鼎楼。”宋鹤棠勾着嘴角，双手搭在背后，像个老大爷巡街一样，背倒是挺得板直。 我没听见，继续往前走着。 “云鼎楼。”宋鹤棠重复着他的话，怕我没听清还特地加大了音量。 “吃这家的云吞。”我依旧选择失聪。天天去吃云鼎楼，这架势我早晚得吃破产。 “云鼎楼。”宋鹤棠不见了笑脸，瞬间乌云密布。“不，吃，云，吞！” “好好好，祖宗，吃云鼎楼。”我看他眼神想刀我了，只得低头。今天荷包又要扁下去了。 云鼎楼内。我一把摁住宋鹤棠的手，“你看着来。” “我明白。”宋鹤棠撇嘴，一把抽开了他的手，第一次露出了他阴森森的大白牙。 看那口大白牙，我心中警铃大作，预感不好。接下来宋鹤棠点什么我都要驳他一通，惹得宋鹤棠手上青筋四起，差些要抡起那本厚厚的菜单来砸我。 待点完菜，服务员连上好几盘蜜饯，这是甜口，后面又上了道麻辣肚丝、宫廷小黄瓜，这是咸口。 我一看急眼，赶忙喊住服务员，“你好，这些要钱吗？” “先生，这些是附送的。”服务员微微一笑，服务十分到位，将冲泡好的龙井茶端到我们面前，方才离去。 听了这话我才稍微安心一点，宋鹤棠白了我几眼。 很快便上一道开胃汤，龙井竹荪，汤头鲜美爽滑，入口甘甜清香。 菜有佛手金卷，龙凤球，清炒茭白，鸡丝豆苗和一道樱桃rou。 “那个男的之前来过楼里。”我吞了一口汤，侧头对宋鹤棠说道。 宋鹤棠压根不想搭理我，举起筷子去夹樱桃rou，见着我瞧着他，这才勉强应答我，“什么时候？” “去蜈蚣山之前。”我直接端起碗干了一碗汤，再看汤盅，没了！我又往宋鹤棠的碗看去。 宋鹤棠一早瞧清我的意图，顺手将汤碗搁远了去。“这个人的出现不是巧合。”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我举起筷子对着龙凤球下手，一口一个。“你看见他手上的刺青没有？” “嗯。”宋鹤棠正埋头炫饭，好半晌才说道，“那是荒门刺青。” “荒门？”我一听便来了兴致，放下筷子，端起龙井抿了一口。“那是什么帮派？” “邪门歪道。”宋鹤棠抿了口汤，他吃饭吃得相当斯文。“热衷钻研长生术，又爱炼尸，养尸，无恶不作。” “坏事做尽难道天不收吗？”我和宋鹤棠同时一筷子夹住瓷盘里的最后一个龙凤球。 “入荒门最后得一字孤。”宋鹤棠瞪了我一眼，我默默收回筷子，一盘龙凤球都在我肚子里，也不差这一个。“荒门弟子到现在应该所剩无几。”K “什么是孤？”我趁宋鹤棠解释的档口，又转向鸡丝豆苗，瓷盘里白绿相间，入口细嫩鲜香。 “孤独不得尚终，老了无妻无儿无依靠。”宋鹤棠扫了眼桌面，朝清炒茭白而去。 “这么惨？！”我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鸡丝豆苗，又将瓷盘推到宋鹤棠跟前，“老宋，这个好吃。。。” “想入门，总得付出一点代价的。”宋鹤棠瞟了眼瓷盘里仅剩的一口鸡丝豆苗，慢悠悠举起筷子。 莫了还上了道甜汤和小点心，甜汤是鸽子蛋炖莲子，点心则是荷花酥，食之酥松不腻。 待酒足饭饱，我抿下一口茶，结束了这顿午餐。 付钱的时候，我感觉手脚发抖，额头冒汗，荷包一下子扁去不少。服务员好似见怪不怪，全程微笑服务，一路相送至门口。 我撅着嘴出了云鼎楼，后面跟着宋鹤棠。 “嘭。”门外上来一人，一下子撞上来，险些将我撞倒，看对方是个练家子，手一转又将我扶稳住。 “先生，您没事吧？”来人剃了个平头，穿得四平八正。 “没事没事。”我连连摆手。 “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平头男子低声说道。“带上您这位朋友。” 我瞧了眼后头的宋鹤棠。他正倚在门边，看着我们两个交涉。“喊你噢！” 宋鹤棠挑眉，“我出场费很贵的。” “钱不是问题。”平头男子说道，目光投向门口的房车。 “那赶紧走吧。”我一听有钱，乐呵呵往前凑。 宋鹤棠上前来，一把扯住我的领子往后拉。 “我就看看。”要不是宋鹤棠拉着我，这会我已经冲上前去了。 “两位先生这边走，我家主人在车上等两位。”平头男子一路指引。 房车内，有一微胖男子穿金戴银，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儿。 “老板你好。”我上前去打招呼。 想不到这土财主直接略过我，转身向一旁的宋鹤棠而去。“大师，您好。” “噢，好。”宋鹤棠最不喜接触这些。 “大师，请你帮帮我。”胖老板一把抓住宋鹤棠的手，下一秒宋鹤棠快速抽回了他的手，背到身后。 “何事？”宋鹤棠背着手，在房车内踱步。 “大师，容我慢慢给你讲来。”胖老板终于正眼瞧了我一眼，“大师和这位兄弟，你们先坐下来。” 这位微胖的老板姓吕，名三金。早些年发了小财，慢慢财富累积成大老板。这老板原配去得早，近年又娶了一续弦，生得貌美如花，年纪呢比吕老板小了好些，日子倒是过得蜜里调油。唯一遗憾的两人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个一子半嗣，吕老板呢是醉心于工作，小娇妻又忙着四处旅游。 吕老板这长长的铺垫终于讲完，这会才进入主题。 原来，吕老板的小娇妻这次旅行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人感觉和之前一样，可是又感觉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气质上明显不同了，之前的小娇妻是个小野猫，现在的小娇妻变得温婉贤淑，对待吕老板那是彬彬有礼。 饮食也不同了，现在的小娇妻爱吃生冷食物，尤其喜爱吃鲜冷海鲜rou类。要是以前这些生冷食物她是一口不沾的。 这些都没有什么。有一日回家，吕老板见小娇妻站在鱼缸前。他本以为是小娇妻在观赏鱼群，不曾想，他见着小娇妻伸手在鱼缸里捞了条小鱼，然后张口放进嘴里，咀嚼了起来，粘液顺着她的唇角流下，她抬手就是一抹。 吕老板吓了一跳，也不敢声张，悄悄躲进房内，当没事发生。 当晚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一直播放着白天见着的画面，一夜无眠。 翌日，吕三金找了个想备孕的理由，带着小娇妻徐芸上医院做了一番检查。检查结果显示徐芸一切正常。 吕三金找了个理由支开了小娇妻，他询问医生是否检查清楚了，又将前天晚上看见妻子在鱼缸前吃小鱼苗的事情告诉了医生。 医生诊断认为妻子可能患有异食癖，身体缺乏微量元素，便又开了大量维生素片嘱咐吕三金回去给徐芸吃。 吕三金见检查结果一切都正常，也没做他想。加上妻子是忽然吃起小鱼苗，可能就是医生说的缺乏微量元素，补充足量维生素就没有事了。 好几日后，鱼缸里最后一条小鱼也不见了踪影。吕三金躲在门后，瞧见小娇妻伸手在鱼缸里搅了搅，而后抓了一棵景光草起来嗅了嗅，便丢回鱼缸里。“啪”一声，水花四溅。 随着鱼缸边的那声响动，吕三金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也断了。 后来发生了一件更诡异的事情。吕三金家里养了一只猫，叫肥肥。原本肥肥特别爱亲近徐芸，徐芸这次旅游回来之后，肥肥就不再亲近徐芸，每次徐芸在旁时，它都会逃开，甚至有时候会对着徐芸“嘶吼”，剑拔弩张。 吕三金怕肥肥伤害到徐芸，赶紧上前去把肥肥抓开，却见着肥肥浑身颤抖，这让吕三金大为迷惑。 第二天，吕三金提前了时间回家，进门时候，他瞧见徐芸嘴角淌血，他吓了一跳，抓着她问是不是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徐芸摇了摇头，挣脱开了吕三金。 吕三金极为担心，便一路跟随徐芸，见她很平静的去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便转身关上了卫生间的门，里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盖住了卫生间里的一切响动。 吕三金见没什么异常便离开了卫生间门口，路过拐角的垃圾桶时候，他瞥见了某样熟悉的东西，整个人倒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