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签订契约
陈三耷拉着眼皮，瞥了这柄大斧一眼，一道气浪和轰鸣声从陈三所在的位置响起，而他的身影却已经消失。 几乎在眨眼之间，陈三已经带着一道气流出现在这名对他很不客气的兽人身边，被墨绿气焰笼罩的双手屈指一弹，如同小孩子玩闹般弹在这名兽人的额头。 “轰！” 仿佛一柄大锤敲击在一块西瓜上，这名兽人的头颅直接被这一指弹的脑壳碎裂而亡。 “杀！” 眼前的死亡并未让其他兽人感到畏惧，反而激起了他们内心中嗜血的欲望，每一名兽人的眼眶顷刻之间就布满了血丝——这群兽人已经被本能占据了思维，这是低等兽人的特征！ 面对接撞而至的攻击，陈三抬手，墨绿气焰之下，凝结了一层寒冰，他的双手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坚不可摧，依旧屈指而弹，从容的落在那些兵器的锋刃之上。 “铛！”“铛！”“铛！” 手指坚硬的程度超乎了想象，那一层冰霜甚至连一丝冰屑都未落下，反倒是那些铁质的武器简直脆弱的不堪一击，短暂的接触下，所有武器都被摧毁，所有的兽人也口吐着鲜血，极为痛苦的在地上挣扎。 “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 所有兽人都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无论是正在建造自己家园的精壮兽人，还是正在烹饪着晚餐的兽人妇女，又或是正在玩耍的兽人孩童，也都从身边拿起工具，冲了过来，将陈三围住。 每名兽人的眼珠都开始染上血丝，这些兽人在先知身边的时间最久，对欲望的控制力也越强，所以并未失去理智，尽管有几个冲动的兽人青年想要扑过来，却也被身边的人拦住。 陈三耸耸肩，仔细打量着这座兽人部落里的居民，发出一声感叹：“造物真是神奇。” 就在此时，兽人的包围圈露出一条缺口，一名带着头巾，穿着围裙，肩上扛着一根原木的中年兽人从人潮中走来，路过之处，兽人纷纷让道，且用一种极为尊敬的态度向这名中年兽人行礼。 这位应该就是先知了。 先知挥了挥手，依旧带着不善目光的兽人开始散去，继续自己的工作，灰背先知笑了笑，向陈三问道：“我是灰背，是灰背氏族的酋长，年轻的人族，不知你有何事要谈？” …… 夜幕降临，篝火边上，陈三皱起了眉头——灰背氏族是难民！ 事到如今陈三才知道兽人族真正的特殊所在，也明白了先知的价值。 先知是兽人氏族的集合体，就像是一座桥梁，沟通、链接、并承载了氏族所有兽人的意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集整个部族之精神才能抵抗来自生命本身的缺憾。 失去了先知的兽人只会在时间的长河下逐渐失去理智，沦为任人宰割的对象。 前不久，灰背氏族在迁途的过程中诞生了灰背，他开启了自己的理性，成功与所有兽人化为一体，并带领族人偷偷躲入了穷乡僻壤。 战争即将开启，大事件发生最先灭亡的就是他们这些炮灰。 换而言之，穷乡僻壤的这些新住民不仅是逃难者，还是叛离者。 篝火的对面，灰背先知慢条斯理的对付着盘子里简陋的食物，只有一些野菜和少量的粮食混合一些rou沫炖煮，可他脸上却十分满足。 “这笔买卖很划算，不是么？”陈三笑了笑，道：“你们已经引起了狩魔公会的注意，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一批狩魔人前往此地，成为我的下属，我庇护你们，为你们提供生存的地盘，直到你死为止……” “你们想寻求一片安身立命之所，可如今的形式却没那么简单，在守序阵营你们只有死路一条。到了混乱阵营，以如今你们的实力，也不过只能沦为炮灰。” “哪怕在如此偏僻之地，也有许多势力存在，例如附近有一只老僵尸，近些年这老东西性格有些变态，开始向往和平，否则你们早就被那老东西给灭了……” “我并非嗜杀之人，你们只有接受我的庇护才能安身立命。” 灰背先知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举起身边屹立在地上，与他身高差不多的图腾柱：“我肩负着一族之未来，不能轻易答应你，所以有任何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陈三还在感慨兽人先知竟然也是近身格斗者时，这个兽人先知就已经当头一棒砸了过来，图腾柱远远未到，居然就夹杂着一股惊人的狂风呼啸而来，甚至让陈三的脸皮都有一种被刮疼的感觉！ 先知承载着一族之精神，哪怕灰背氏族刚觉醒不久，也依旧不能小窥！ 陈三转身，向旁边迈出一大步，那图腾柱在擦着他肩膀手臂的时候，他忽然伸出手指，在图腾柱上连弹三下。 “砰”“砰”“砰”！ 三次弹指，每一次都仿佛重锤敲鼓，图腾柱顿时偏离了方向，从灰背先知手中脱离而出，落在远处的地上，轰的一声，砂石飞溅，大地震颤，地上居然直接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好重的武器！好大的力气！ 陈三背负手臂倒退一步，那一只胳膊竟在隐隐颤抖！ 灰背先知也退了几步，他凝神望向陈三，眼神闪动，随后向陈三躬身行礼，道：“承情，若是刚才那三指弹在我的手臂上，恐怕此刻我已经受了重创，但这样并不能让我屈服。” 灰背先知说完，走到图腾柱身边再次握起，在举起图腾柱的那一刹那，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眶，他身上的肌rou陡然暴起，呼吸声开始急促，陷入狂化，但理智并未消失，灰背先知用了晃了晃脑袋，用雄壮的声音嘶吼一声，随即发疯了一样扑了上来，举起图腾柱狠狠砸下！ 图腾柱落下，只是一个简单的下砸，陈三依旧单手回击，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手臂上已经结上了一层坚冰，一拳逆击，但整个人还是被图腾柱击打的往地上陷了三寸，灰背先知却昂首挺胸，站在那，双臂举着图腾柱，威风凛凛！ 陈三哼了一声飞身闪退，灰背先知的图腾柱奋力挥舞起来，顿时就听见砰砰砰一连串密集的撞击声！ 狂化后的灰背先知力量惊人，打起来也仿佛不怕死也不怕受伤，每一棍下来似乎都打着同归于尽的心思，这种打法很不讲理，典型的拼命三郎，没有任何技巧性可言，这倒让陈三对灰背先知另眼相看。 毕竟他也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凋零缠绕汇聚掌间，这图腾柱本身材质并不是很好，在强烈的腐蚀性下直接被贯穿，陈三的手臂穿过其中，化拳为掌，一记手刀直接将图腾柱切开，落在灰背先知的手臂上时，再次屈指一弹！ 这一击陈三显然已经留情，却依旧令灰背先知如遭雷殛，双手再也无法把持住图腾柱，整个人更是在一指之力下向后退了好几步。 灰背先知看了陈三一眼，嘴巴里，鼻子里，耳朵里忽然就同时飚出了几条绿色的血箭来，魁梧的身体晃了几晃，咕咚一声就往后栽了下去。 陈三迈了过去，给他灌了一口水：“我一人之力，可灭尽灰背！” 灰背先知喘息了会儿，又吐了口鲜血，才说道：“尽管我成为先知的时间尚短，未掌握兽人先知应有的力量，但也成功的融入了一条兽魂，居然这么轻易就败了，不知你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陈三耸肩：“我有一名手下貌似是血族子爵？反正被我揍的跟孙子似的。” “伯爵么？在兽人族之中也是融了三条兽魂的存在了，将灰背氏族的命运交给你倒也不那么令人失望。” 事已至此，他尽管并不愿意就此将族人的命运交给外族，可他心知陈三若非刻意留手，恐怕在一开始他的图腾柱就会被毁掉，而陈三也能以一己之力摧毁整个灰背氏族，也就没什么可惋惜了。 “以先祖之灵的名义起誓，在我有生之年，灰背氏族遵从与陈三的约定，建立互助条约，若有需要，灰背氏族倾力相助，不得背叛，若有违背，万劫不复。” “以天灾的名义起誓，遵从与灰背氏族先知的约定，给予其庇护……” …… 契约已订，陈三颁布的第一条命令便是让灰背氏族迁途到穷乡僻壤的深处，有了月下恶魔城的庇护，灰背氏族也不会担心穷乡僻壤的其他势力，所以欣然接受。 时间紧迫，于是在这深夜之中灰背氏族开始了迁移工作。 陈三忽然觉得自己在离开月下恶魔城之后很幸运，他原本只是打算用暴力镇压这一支低等兽人氏族，结果撞大运碰见了一名刚觉醒的兽人先知！ 况且这还只是其次，他今夜最大的收获在于得知兽人先知的特殊之处，这一点对他的启发很大。 死亡骑士阿尔萨斯如何成为巫妖王的？ 答案是戴了头盔！ 备受凌辱的伯瓦尔大公爵如何成为巫妖王三代的？ 答案还是戴了头盔！ 那一顶寒冰王冠具有蛊惑心智的能力，能使佩戴者彻底丢失人性，现在想想，恐怕是链接了无数亡灵意志的关系，这就好比有无数亡灵住进了你的脑袋里，无时无刻都在和你对话，谁能不疯？ 想着想着，陈三打开了自己的职业面板，浏览图纸栏。 灰烬使者，霜之哀伤，毁灭之锤，血吼战斧等等一一而过，所有艾泽拉斯的神器都在其中，甚至连萨格拉斯之眼，古尔丹之颅都有，除此之外还有天灾堡垒，通灵塔等等，哪怕是冰冠堡垒的设计图都存在其中…… 图纸太多，又没有搜索选项，所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找到了那一顶象征着巫妖王的王冠…… “大爷的，要成为死亡骑士领主才能开启图纸？” …… 七具兽人的尸体在道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卡罗琳检查了一下现场，眼中的担忧终于消退了。 一个隐藏在阴影之中的暗杀者无疑是最危险的。无论在何时何地杀手都是让人心悸又充满了幻想的词语。 这些常人眼中神秘的杀手是那孤傲的猎鹰，用锐利地眼睛审视着一切，是那虚空中冷酷的死神，笼罩着难以驱散的浓雾。他们静静的在虚无中挥出收割性命的镰刀，又静静的离去。 很浪漫不是么？可惜，这些都只是传说。 杀手也许是最枯燥最寂寞也最不浪漫的职业，忍受着饥寒，忍受着烈日，忍受着蚊虫鼠蚁，只为了收割生命的那一瞬间。 在杀手的训练中，他们常常会使用各异的武器站在烈日下或寒风中挥舞几个，甚至十几个时辰，只为了能让出手的速度能够快上一些，精准一些，达到一击致命的目的，也成天与环境辨识、光线、角度、潜行隐藏、侦听等等枯燥的项目打交道。 一个真正的杀手拥有着超乎常人的忍耐力与耐心，不会轻易暴露自己，被发现了也绝对不会轻易就被捕获，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七名兽人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就已然覆灭，甚至根本没有发现目标就已然死亡。 卡罗琳知道这是谁做的，在这个穷乡僻壤，还能有谁？ “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么？”卡罗琳低声自语，身影再次消失在夜色之下。 …… 冷酷的杀手做不到的事情多了，对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制造一定寒冰王冠试试的陈三而言打击太大。试想一下，只要扛得住无数亡灵意志组成的混乱风暴不就等于开启龙傲天模式见谁秒谁了？ 于是在天明时分，跟随陈三留下印记一路抵达灰背部落的卡罗琳见到的只是满脸纠结的陈三。 菜鸟，新兵，老兵，骑士，教官，领主，六年的时间只是让菜鸟成为了一名新兵，还得多少个六年才能成为领主？ 陈三偷偷抹了一把眼泪，乡下穷苦孩子到如今都是依靠职业天赋和阿青的残暴训练，什么时候才能搞到一本修炼秘籍啥的？ 卡罗琳还以为陈三只是因为没抓到兽人而感到很不高兴——灰背氏族在一夜的时间已经躲进了荒山野岭，留下来的只是一些空荡荡的建筑物。 毕竟是正义感爆棚的大法师，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