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零章 以暴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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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错了队,路线又出了叉头,越努力犯错就越多,垮台也就越快——这就是辩证法的力量。 大戏看到一半,沈家鑫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也不再费心思瞎猜了。 听其言观其行,有些事根本就不需要听对手怎么讲,只看接下来怎么做就行了。 只看态度就能说明很多东西,即便跟这个嬉皮笑脸的坏小子结盟,也绝对不是一个省心的盟友。 而且他色胆包天,连堂堂的皇家公主都敢上,还想吃干抹净一走了之,换了什么样的丈人也不干哪。 为了面子也好,父女之情也罢,凌若虚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的,发飙也就好理解了。 两人的这一波saocao作,就连沈家鑫这个资深老狐狸,也是看得眼花缭乱,一头雾水。 那小子瞎胡闹也就罢了,毕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但凌若虚一向沉稳老练,足智多谋,居然也跟着他一起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斤斤计较,这就有点看不懂了。 邬非鱼一向是有逼不装,浑身痒痒,直言不讳的告诉所有人,我是逼王我怕谁。 而便宜丈人借着同台演出的机会,不遗余力的给自己加戏,怎么拉都拉不住,这让他很不爽。 虽然妥协可以换得一时苟安,但他最不愿意吃的就是哑巴亏,只要第一次咽下去了,后面就有更多的哑巴亏在等着你吃。 这直接导致了入戏的翁婿两人,居然有点假戏真做的意思了,火气也在不断加大。 对于这一幕沈家鑫还是很乐意看到的,如果不是凌若虚拿错了剧本,那么很有可能就换成自己跟这位王爷勾心斗角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贼看好这小子,等会不妨添油加醋拱拱火,只要他们闹翻了,自己就有机会捡漏。 如此一来,这个自作聪明的小家伙,何止给自个挖了坑,说不定连凌若虚都要给埋进去了。 而凌若虚的反应也没什么毛病,在被邬非鱼的回怼之后,先是微微一愕,然后紧紧盯着他,从原先的期待渐渐变成恼怒。 微微一愕,说明双方并没有默契,而火气上升,则代表越来越僵硬的关系,即便是有凌小乔做桥梁,也绝非是牢不可破。 但是好景不长,邬非鱼提出‘以杀止杀’的建议之后,凌若虚随即就陷入了沉思,仿佛这一观点得到了认可,有些心动。 按道理来说,这其实就是一次人事调动,并不应该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 可是,邬非鱼是那种讲道理的人么?给凌若虚出的主意都是各种剑走偏锋,也就不差这一回了。 沈家鑫也是一个人精,立马就领悟到了其中的精髓,脸色随即就变了:窝草,凌王爷不会是真的信了这小子,要去搞什么‘以暴制暴’吧? 他曾经很得意于自己所采取的策略,就像是一个软体动物,依仗地利,可以左右逢源。 这个比喻的画外音就是,他之所以能够纵横捭阖,呼风唤雨,就是因为该做法足够灵活,不与任何人硬碰硬。 但开放的政策也带来了另外一个弊端,就是各方势力的渗透十分严重,盘根错节,相当复杂。 所以,即便他苦心经营安阳郡十几年,表面上繁荣昌盛,但并不是铁板一块。 沈家鑫手下的四个知府,至少有两个就跟自己不是一条心,与外面那些割据势力眉来眼去,没少出卖本郡的利益。 就连治下府兵都未必会万众一心,充其量就是一帮乌合之众,万一先施行残酷镇压,然后恩威并施,还真有可能促成内部生变。 杀戮或许得不到忠诚,但绝对可以换来背叛。 如今朝廷已经红了眼,如果有机会掌控门户,绝对不惜玉石俱焚。 反正战火是烧在安阳郡,他们可不担心打破那些坛坛罐罐,暂时还没划拉到自己的口袋里,碎了也不心疼。 若是凌若虚以此为契机,插手郡内事务,还真没有正当的理由拒绝。 在把自己的权力架空之后,那就不吃香了,很有可能连当‘守户犬’的资格都没有,就是一枚弃子。 这也让沈家鑫的心中不禁警兆大作,一旦事情发展到那一步,虽悔无及,哭都找不着调。 这招以杀止杀虽然有点冷血,却并不是道德的沦丧,或是人性的扭曲,而只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方法。 在座的几位话事人,都不缺少杀伐决断的手段,只要影响不到自己的利益,死人再多又何妨?哪个庙里没有几个冤死的小鬼?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沈家鑫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既然没法维持骑墙头的原状,那就只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一条路了。 实在不行,不妨让出一部分管辖权,自己只要抓紧了钱粮和府兵就行。 但想要牛不喝水硬按头,趁机接管整个安阳郡,这就有点过分了,什么时候送命题还有朝廷版本了? 这就是想要把沈家整个连根拔起啊,已经不能用得寸进尺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明抢嘛。 而更悲催的是,这一次还是自己主动洗干净脖子送上来的,难道这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 事情发展到这里,抄‘司马懿装病赚曹爽’的作业,显然是彻底失败了,就是一步臭不可闻的臭棋。 这也生动的演绎了一个道理:要想出彩,必先出格,最后演砸了只能是出丑。 原以为光脚不怕穿鞋的,自己这一招‘以退为进’,凌若虚只能乖乖屈服。 安阳郡的战略地位在那里摆着呢,老子不去跟朝廷作对,就已经是对社会最大的贡献了。 可如今事到临头,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随时可以取舍。 这就相当于自己为了挽回错误,却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现实也正在向着一个自己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这也让他愈发难以释怀,对于权势的眷恋,更加痴迷。 他甚至都在考虑,是不是可以做出更大一点的让步,也要保住目前的位子。 大傻哥那招经典的‘投降输一半’,能够流传至今,经常被人引用,说明还是很管用的,或许可以借鉴一下。 至于起兵造反更不可取,上来就被他否决了,这完全就是一条没有希望的死路。
眼下自己的态度至关重要,日薄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有一点他早就看明白了,只要不帮着那些恶狗跟主子抢骨头,至少还可以落个安乐死。 可要是决定了与老东家为敌,那就对不起了,最终或许只能不得好死。 这叫什么事啊,千算万算,凌若虚也只有苦苦挽留这一条路,自己只管考虑该如何坐地起价啥的,嗨,现在看起来,啥都不是。 无数的实践经验证明,政治就是如此,有些事可以做,但有些话绝不能说。 沈家鑫并没有打算跟自己手下的智囊们好好谋划一番,今天的表现太令人失望了,简直就是一群猪! 来此之前,他们就有一个共同的论调,那就是凌若虚根本不敢用强。 事实证明,所有人都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也把自己成功的架在了火堆上。 百无一用是书生,若是没有出谋划策的头脑,他们行将路人,被抛弃也就在所难免了。 朝廷羸弱多年,偶尔强势一把,这相当罕见,难免产生误判。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邬非鱼的推波助澜之下,谁都看不出来,这个外表阳光的大男孩,心肠竟然也如此毒辣。 或许笑里藏刀绵里藏针,并不是他的秉性,仅仅只是就事论事,环境使然而已。 但这根搅屎棍子太粗了,硬是凭着一己之力,就决定了胜利天平的倒向,甚至有可能改变了整个帝国未来的命运。 以前打死都不相信这会是那个杀人如麻的魔鬼鱼,现在不用打就信了,这厮做事根本就毫无底线。 就连解决问题的思路,都是这么激进血腥,跟这份视苍生如蝼蚁的逼格比起来,自己还是心太软了啊。 对此沈家鑫忍不住腹诽:你说你本身是一个术法高强的修真者,完全可以靠着强横的战力吃饭,还要这么多的坏心眼干嘛啊? 单纯只是跪舔老泰山也就罢了,毕竟想要拱人家的小白菜,赘婿嘛,低个头并不丢人,但你出这馊主意是几个意思? 顶着一个刽子手的帽子,在智商上碾压了一众谋士,你让这些自诩为管仲乐毅的高参们,情何以堪啊。 沈家鑫快速开动脑回路,权衡着利弊得失,以及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凌若虚的逼宫。 大堂之上人多嘴杂,并不适合讨论如此机密之事,只是亮明自己的态度即可。 而且在一个双方分歧严重的议题上展开辩论,很容易演变成一场嘴仗,双方各说各话,互相争取利益最大化,并不能解决问题。 可以预见,自己将会被压榨的很惨,可既然不能一拍两散,就只有委曲求全。 跟凌若虚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看似甜蜜融洽,实则无时不刻都在惦记着弄死对方。 眼前的困境,就等于是两人一起造成的,自己提供了机会,邬非鱼则递上去了宰人的刀子。 而且这样的情况下,还不能随便感情用事,沈家鑫十分憋屈。 他极力压制住愤怒的情绪,冷冷的瞟着邬非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这个坏小子早已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