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六章 草菅人命
书迷正在阅读:人生一缕风、拜托了,过去的我、一心想重生的我终于可以重生了、你在看,我的青春、长生不死的我资质平平、天牢签到百年,一棒让女帝臣服!、某科学的超电磁炮之重生、子法搬移、青衣问心、正法五百年
在这个什么人都可以跨界打劫,群雄逐鹿的时代,什么最重要?人才! 要不是走投无路,堂堂的当朝第一王爷,何苦低三下四的向一个小小的山庄副庄主请教大政方针呢? 大家都知道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但敢说这句话的人,一定不是当事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如今的朝廷国库空虚,一穷二白,根本就不敢发动一场战略级别的战争,只能找几个软柿子捏,小打小闹的干一架。 在这样的背景下,邬非鱼想要找到对症下药的应对方法,难度系数其实还是相当大的。 这样的挑战,只有意志坚定、大智大勇、文武双全、胆识过人、口才无双、手段霹雳、杀伐决断的‘七边形’的妖孽,才能成功应对。 说实话,他针对形势出的这几个主意,还真不是一般馊,路子也太野。 直接置朝廷一向推崇的礼仪律法于不顾,整个一混不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做人留一线’,甚至还有那么点冷血绝情,但却是对症的良药。 如此阴毒的绝户计,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啊,就不怕有伤天和,以致招来天谴么? 还是那种被劈碎了,堆起来再来一次的五雷轰顶! 要是知道便宜丈人心里转的是这个念头,邬大少真能豁上天打雷劈,也不会去管这破事。 这一番交流下来,他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可还是忘记了还有两个四字成语:沉默是金,祸从口出。 这么多年以来,凌若虚就一直在遭受着‘头上一把刀是谓忍’的煎熬,如今得此杀戮之策,更加纠结要不要狠下心来,快刀斩乱麻,先行砍断诸侯们的不臣之心。 如今主意倒是有了,但具体谁来实施,却让他犯了难,因为手下实在是无人可用啊。 本来一客不烦二主,这小子才是最佳人选,自己想出来的主意,自己去落实,没毛病。 从一开始,邬非鱼就牢牢把握住了凌若虚的核心诉求,所制定的计划,也不是指导朝廷如何消灭那些割据诸侯,而是如何才能避免战争的发生,防患于未然。 也就是说,主要依靠战略忽悠,来赢得空间和时间,就像是后来的战忽局张局长做的那样。 邬非鱼的这一番论述,显然得到了‘攻取之道,从易者始’的精髓,妥妥是定国安邦之良策。 他无疑对于各方势力,以及社会的各个阶层,都有过比较深入的研究,才能想出这针对性极强的‘毒计’。 有句话他说得很对,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看着侃侃而谈的他,凌若虚心中直发毛,有着不寒而栗之感。 就是这一念之差,好悬没把这厮推到了对立面,那才是后果不堪设想呢! 抛开术法不算,他的谋略也太可怕了,手段卑鄙,效果最佳。 而且这厮还是一个戏精,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以及想要表达的内容,往往就是南辕北辙,压根就不搭边。 刚才说到要以杀止杀的时候,他居然语气平静,脸上也依然挂着招牌式的微笑,就仿佛在说该换茶了一样轻松,内容却是如此血腥残暴。 由此凌若虚也得出了一个一针见血的结论:这厮外表清新,内在阴暗,就长了一张会骗人的脸,心思无比阴毒。 真想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这都是什么的脑回路啊,简直是太恐怖了。 他觉得有必要动用十万火急的密令,告诫自己的所有下属,一定要记住这个人的名字相貌,脾气性格,等等, 他狡猾如豺,狠毒似蛇,对平头百姓都如此冷血,更何况是对待自己的敌人呢。 任何人做他的对手,都将是个噩梦,这个人极度危险,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全家,千万要警惕此人! 看见他赶紧退避三舍,有多远躲多远,一旦不小心招惹到了,赶紧自己洗干净脖子去送人头,千万不要连累组织。 凌若虚直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这小子哪里来的那么多坏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环境,才能造就出来这么一个奇葩! 幸好眼下虽然没能笼络住,可也没成了敌人,而且闺女跟他的关系还很亲密,要不然,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当邬非鱼抽丝剥茧,把盘根错节的时局,从里到外,整个都剖析了一遍之后,顿时就明朗了许多。 困扰凌若虚多年的死结,被人家几句话就轻轻松松解开了,由此可见这小子的牛掰。 这哪是一个草莽头子啊,如果好好拉拢住了,简直就是一个会行走的无价之宝嘛! 不只是术法强横,关键还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比王府里那些所谓的谋士智囊,强的可不止一星半点儿。 凌小乔刚回来的时候,说了许多关于邬非鱼的奇闻轶事,当时总觉得有些吹牛的成分,太言过其实,哪里有这样的妖孽啊? 可亲眼目睹了他的战力值之后,又亲自领教了计谋战略,绝对有经天纬地之才! 如今方知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小子能把天策府灭门,靠的绝非仅仅是运气。 真的是不虚此行啊,与闺女演的一出戏,竟然把这么条真龙给钓出来了…… 刚刚还发现了这小子的另外一个绝活,那就是还有一副好口才,那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口吐莲花,死人都能给说活了。 身怀如此才华,却只做一个小小的山庄二庄主,实在太屈才了。 若得此人,足抵百万雄兵啊,有婿如此,天下还有何处去不得? 凌若虚早就没有了先前那么矫情,恨不得把自己闺女硬塞给他,只要肯要就行。 此时他彻底放下了王爷的架子,颇有几分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味道。 按照邬非鱼表现出来的坚决姿态,想要招揽到自己麾下,恐怕是不可能了,即便是把闺女搭上也够呛。 今天看在女儿的面子上,连续几次都没有空手而归,他觉得有必要再来一次深谈。 凌若虚也知道这要求确实过分,但事关重大,希望他能够不吝赐教,继续推心置腹才好。 邬非鱼注意到了便宜丈人变幻不定的神色,只看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大约也能猜到在纠结些什么。 不外乎就是该计划有伤阴德,以后难免要被千夫所指,声誉有亏,甚至还要遭受一定的报应。
他端着茶杯,眯缝着眼问道:“凌王爷,你知道一个人背上刽子手屠夫之类骂名的时候,最应该做的是什么吗?” 凌若虚一怔:“邬庄主请讲,本王洗耳恭听!” “更加血腥的镇压,日子过得更嗨,千万别想着该怎么去正名。”邬非鱼淡淡的吸了一口茶,“因为根本就没人去听你解释,只有以杀止杀,才是正确的回应方式。” 这个他有经验,刚刚消灭了管清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杀一人为罪,屠万人为雄。若能杀的万万人,便可成为一方主宰。 “为了江山社稷,本王还要什么名声?!”凌若虚已经下定了决心,满脸狰狞,“只要皇权永固,本王宁愿做一个酷吏,恶魔,也不要做什么名垂千古的贤臣!” 不过,这小子年纪轻轻,戾气怎么这么重啊?跟他比起来,自己还是太善良了啊。 凌若虚可不仅仅是一个死脑筋的官僚,能在如此残酷的环境之下,苦苦支撑着这个满目疮痍的政权,孰轻孰重还是拎得清。 一将功成万骨枯,按照邬非鱼的计划行动,或许会死很多的人。 那无异于把自己架在了火堆之上,亲自体验一把被烧焦的感觉。 确实,到了那时候,不需要那些刁民动手,只是那些御史言官的口诛笔伐,就足以把自己轰炸得粉碎。 他不知道还有火药桶这个名词,否则用在这里,会更加贴切。 说到底,凌若虚还是一心想要当一个国家的中流砥柱,挽大厦于既倒,对于污名化还是有一定的抵触,也是在情理之中。 所谓义不掌财,仁不带兵,想要拯救一个摇摇欲坠的政权,牺牲也是在所难免。 屁股决定脑袋,他如今所处的这个位置,决定了不能有任何的妇人之仁。 凌若虚前半生的人生,其实还是很辉煌可观的,但就在最近几年里,已经彻底变成了一部血泪史——有血,有泪,有屎。 尽管他也很同情那些可怜的百姓,依然情愿做那把屠刀,谁敢对朝廷造成威胁,就砍谁。 绝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而手下留情,说不定会砍得更狠,为政者就要脱离爱恨情仇,不能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和抉择。 为了朝廷基业,本王不惜和魔鬼共舞。如果杀戮是原罪,宁愿罪无可恕! 看着满脸杀气的凌若虚,邬非鱼忽然换了一副口气,叹息一声:“封侯非我意,惟愿四海平啊!” 凌若虚又是被忽悠的一阵恍惚,眼前这个悲天悯人的小子,还是刚才那个叫嚣着,让自己一直杀到底的刽子手吗? 怎么看起来慈眉善目,就像是一个大慈大悲的活菩萨呐? 回过神来,凌若虚忍不住就想啐这假惺惺的“赘婿”一个满脸花,靠,本王差点又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