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护法仙众夜叉录》
“你见到了‘那位’？” 杂货书铺前，老板抬了抬小眼镜，瞅着眼前的银白色长发姑娘。 银白色长发姑娘好像接不住他的话茬，问道：“哪位？” “你会买这本《护法仙众夜叉录》，那么就必定见过‘那位’了。” “……” 荧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旧书，它已经可以称得上古老，边角泛黄，装订有破，相比起这家杂货书铺其他最新出版光鲜亮丽的书籍而言，它毫不起眼到了一种格外独特的境界。 而它的封皮上描绘着五名仙姿各异的夜叉，其中一位则是荧昨晚惊鸿一睹所瞧见的，因此在看见这本书时不由自主想把它买下来。 但荧又不太肯向那书店老板点头，总觉得这不是好事情。 荧持着《护法仙众夜叉录》，将它搁在柜台上，“能清楚解释一下‘那位’是谁么？老板，你在这里和我打哑谜，说一天也是说不明白。” 老板狐疑地看着荧，久久不说话，空气沉闷了十几秒，让荧忍不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之时，老板叹了口气道：“罢了，或许客人你是真不知道。 冒昧打扰一问，请问客人为什么想要买这本书呢？” “整家店都是新书，偏就这本年代久远，而且还非常专心地插在售卖处，我挺好奇的，就打算买。” 荧说了个滴水不漏的理由，而后又迅速道：“这本书书架上标了是一百二十摩拉，可别想说是武功秘籍然后宰我一刀。” “想太多。”老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架子上可明码标价着呢。” 荧不置可否，掏出摩拉递交给老板，将《妙法仙众夜叉录》收入怀中。 识海大约今晚就能打开，现在放纵一点花销也无不可——她这个月来已经穷到一百多摩拉不在吃穿住行上花出去都算是放纵花销了。 在老板最后一句多谢惠顾当中，荧走出杂货书铺，和外边的林散竹回合，朝着街道尽头走去。 这座镇子不大不小，行人稀疏，青石道坑坑洼洼，两侧的街木高大郁葱，想来已经有了足久的历史。 不过行人稀疏并非这座古镇的常态，其原因与荧和林散竹绕了个路专程来这镇上相同，这条街道的街尾，有璃月港来的知名说书人来此拜访亲戚，准备在那馨香茶馆里说一趟书，请说书人的价钱由茶馆的老板出了，只要肯来，就能免费听书，即使不买茶也可以。 这是做生意的好手段，说书人拿到了工钱，茶馆老板赚足了名气，客人有免费的书听，似乎三方都赚了，没一处是亏的。 荧对璃月的这种和气生财并且财生财的商之道极其感兴趣，怎奈何天资不足，在杂货书铺里翻阅了几下公开的商业畅销典籍，感觉尽是天书，每一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又看不明白，遂老实放弃。 和林散竹一起凑到茶馆边上，那茶馆正中，略高一台阶的平台之上，说书人正清着嗓子，持着闭合的折扇从位子上站起。 “咱俩运气不错，碰巧儿遇上他准备说书。” “嘘声，要开始了！” 那说书人青衫长袍，扫视了茶馆一圈，那纷纷扰扰的交谈声随着那视线的扫动渐渐安静，只余那白瓷茶盏轻敲的清脆声。 说书人微笑，唰地一声展开折扇，抑扬顿挫起喊。 “说——书——嘞—— 话说咱璃月千山万水，幅员辽阔，总有阴暗处滋生邪祟，潜藏待发……” 荧眼前的景色开始坍塌，一墨画卷随那说书人的言语自荧的心中缓缓展开。 【太古年代，璃月瘴疠丛生，遍布妖异。】 荒芜苍凉的土地上，魔神游荡嚣笑，试图侵袭人类所居之土。 那道永远威严的金色巨手落下，并带着千道石柱，镇压了汹涌来袭的魔神。 【战败魔神朽烂的残躯，将憎恨与怨怒散布尘世……】 血色的天际沉垂，大地被魔气浸至煞紫，被无数泛着金芒的石柱所击穿的魔神被钉死在大地上，血rou腐烂，无穷煞气再度涌出，徒于苍白的神骨依被锁在石柱之下。 【化为‘妖邪’。】 弥漫的煞气骤然收缩，凝聚，成千姿百态，再不散去。 【每当妖邪躁动不安，瘟疫，鬼怪与异变，就会随之而生。】 那煞气急速蔓延而开，无数人类遭染邪气，或萎缩卷曲，或痛苦长啸，或一声不吭的倒下；半生命体的元素生物异化而开，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四处带去灾难；而就连最普通的花朵，吸了那股鬼气后，就地与元素凝结，化生成恐怖的食人植株。 大地一片混沌，纷扰一日未熄。 【于是，‘岩王帝君’召唤来仙人中的‘夜叉’除灭妖邪。】 那双金色大手将岩王帝君托起，直至高空，击破了血色的天幕，自引出耀目的太阳，照耀渐渐腐化的大地。 在那光芒之下，五名戴着傩戏面具的身影渐渐清晰。 【祂们向岩王立誓，为护法而杀生。】 最左的夜叉，体型壮硕，身有四手，紫电磅礴； 其次的夜叉，姿仪娇小，长发垂落，御水浮行； 居中的夜叉，身形单薄，紧持长枪，劲风流转； 再次的夜叉，窈窕玲珑，举止婀娜，火炎聚从； 最右的夜叉，高大修长，端正平和，腾吟岩令。 【除灭诸多苦恶，如是经年……】 时光流转，天地蒙尘。 【在漫长的血战之中，祂们也难免被业障拘束，被魔神的遗恨污染。】 逐渐清明的大地之身，无数的邪祟被夜叉出手击碎，直至溃散，而却又纠缠不清，让那亘古不化的怨气或多或少染于夜叉之身，难以祛除—— 【或陷入恐惧而发狂；】 执火的夜叉跪于大地，傩面破裂，嘶声悲鸣。 【或自相残杀而死；】 执岩的夜叉与执水的夜叉对峙，昔日的同胞互相出手。 【或走火入魔。】 执雷的夜叉着站于万千邪祟尸上，幽幽诡笑。 【最为强大的五位仙众夜叉，三位死于非命，一位不知踪迹。】 五张傩面遁至天穹，受于岩印曜日的见证下，火、岩，水傩面破碎，出现血迹；雷傩面剧烈摇动，随后归于黯淡。 【历经千年劫数，唯有一位‘降魔大圣’尚存尘世。】 而居中的风之傩面历经滚滚尘泥，散发着千年不变的魄力。 【也唯有月夜时分，孤云阁的浮光与荻花洲的吹笛人，】 时光再转，已然入夜，天穹挂着仍是如此的明月和一成不变的晚风…… 还有那坐于低崖之下，向着明月清风或不知名的谁，惬意纵笛的异乡诗人。 【尚且记得祂的身影……】 那阴影处，一名持着长枪的单薄身影，孑孑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