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问天执剑 落日平原
“追星。” 话落，利剑回拢间，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回转，自腋下直刺而出。寒芒咋现，恍若游龙出海，星落九天。 “逐日。” 只见楚老脚步猛跺地面，身似大鹏展翅，一跃而起。径至半空，手中利剑携千钧之势，顺势劈下。若瀑布倾泻，银河倒挂，铁马踏星河，流星撞江海。 “小友，可看清了。” 瞧见楚老望来，问天点点头，又摇摇头。楚老也不在意，遂又使了两遍，待瞧见问天点头，这才作罢。 楚老离去，问天站在原地，双眼迷离，久久未动。 自初学风弹起，问天便发现自身同以往不同，不论什么东西，自己只消看得三五遍，便像印在脑海一般，挥之不去。 以往虽记忆力不错，但却需要常年记忆，时时温故，才能勉强不忘。问天亦不知是何缘由，只得将之归为传承之功，玄功之奇。 脑海中，楚老身影不断划过，一招招一式式尽情施展。 不消片刻，逐日剑法三招九式尽皆施展了数十遍。 待到彻底通顺，思绪再无杂乱之后，问天这才抽出剑来，迈开脚步，剑随心走，缓缓舞着。 但见那，初时如HD学步，踉踉跄跄不得要领。继而似顽童耍剑，左招右支手忙脚乱。 待到三五遍之后，形势猝变。 只见那，身似惊鸿飘摇过，剑去流星倏然至。一式破空横山坳，一式追星龙抬首。飘飘忽忽不见影，稳稳当当立半空。逐日一出影缥缈，金乌坠首红尘游。 话说，楚老回转人群，眼神却是径直望向问天方向，嘴角带有丝丝微笑。 待瞧见问天舞剑，这才暗自点头，武技修行，非一日之功，须得日日勤修，夜夜苦练，方得正果。 是以起初也不甚在意，权当个耍子，待三五遍后，只惊得目瞪口呆，嘴角哆嗦而不自知。 只见那，少年舞剑漫天影，只身渡影不留痕。恰似游龙出海面，又似惊鸿窜九天。三式剑法随手来，九招剑式信手捻。逐日剑法翻手出，浑似天人下凡间。 时间缓缓流逝，问天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般使出逐日剑法。 楚老在一旁看得真切，唏嘘不已。 真是个，一遍两遍初入门，HD学步有三分。三遍四遍步小成，顽童耍剑手慌乱。五遍六遍八九遍，少年执剑窥大成。十遍十一十二遍，剑过大日不敢现。 看着少年舞动的身形，楚老目光飘忽，思绪渐渐飘远。 遥想当初，历千山，经万水，十载叩武门。苦rou身，磨精神，九载真气生。 再之后，初识武，迈入门，三月有成。继习武，步小成，一年功过。熟练武，窥大成，三年苦果。 统共四年又三月，方才入得大成门。今朝瞧得舞剑郎，方知世间有奇才。上有过目不忘明路数，下有照猫画虎舞剑招。 “果是少年天骄，也不知何等灵土，方能孕出此等武才。” 思绪回拢，楚老感叹一句，唯恐乱了道心，害了道果，遂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脚步迈动间，已然行至一甲士身后。只见甲士拿出清理好的虎腿rou，削出一根尖头木，径直穿过，正待架上火烤，身后猝然传来声响。 “我来。” 甲士扭头观看，待瞧见楚老，这才应声，将手中穿好的虎rou递过，转头又去摆弄另一根。 楚老接过木棍，瞧着其上虎腿rou，真是个，彤彤虎rou条理清，丝丝血迹边缘透。尖头木走正中间，滴滴血水顺棍来。 瞧见火起，楚老放眼四望，寻块大石，法力大手探出，直接拘了过来。 待巨石落地，这才施施然端坐其上，手臂伸出，直接将腿rou置于火上，烧烤起来。 “楚爷爷，馨儿也来。” 咋闻莺语声，原是张馨携小环径直到来，瞧见楚老烤rou，深闺大小姐哪里有过这般经历，只觉有趣，遂起了玩闹心思。 唇间轻启，教小环夺过甲士手中适才穿好的两根虎腿rou，一人执一棍，棍上穿腿rou，也不管甚地，挨着楚老身旁自顾自烤起来。 不消一时三刻，只听一阵滋滋作响。看那木棍穿腿rou，架至火上烤。rou缩皮金黄，冒油滋火上。 待闻得阵阵rou香，张馨满脸笑意，看来烤rou也不难嘛。 “楚爷爷，你看，馨儿这个是不是好了。” 瞧着眼前烤得焦黑的虎rou，楚老嘴角微微抽搐，默默抬起手中的木棍，放在一起。 只见那，本是一只虎上rou，两相碰撞各不识。一个通体焦黑似碳头，一个通体金黄唾直流。 张馨见此，直羞得满面通红，恨恨的跺了跺脚，随手将木棍塞给身后甲士。瞧见此景，小环默默收起手中木棍，藏在身后，呐呐不语。 楚老哈哈大笑，遂递过烤rou，张馨伸手接过，道了声谢，赶紧拉着小环跑到一旁。楚老也不在意，再次拿过两根，于火上烤着。 话说问天，正舞剑舞得兴起，身影闪动间，逐日剑法尽皆使出。 徒然，一阵微风拂过，带起阵阵rou香，只闻得口齿生津，唾沫直咽。 恰逢此间，肚中一声咕叫，五脏庙一阵翻腾，遂停下动作，收剑归鞘，转身朝着楚老等人行去。 行得近了，只见楚老一手执一棍，棍上穿虎rou，时不时翻转一下。 听见脚步声，楚老扭头一看，见是问天，笑着道：“小友，来得正是时候。”说着，伸手递过一根烤rou。 问天赶紧接过，道了声谢，依着楚老坐下。 辅一坐下，一道红影径至眼前，问天一瞧，瞬间乐了，笑出声来。原是大红闻着味道，展开双翅奔来，双眼直勾勾盯着问天手中烤rou。 “你也是个吃货。” 问天笑骂一声，抽剑出鞘，朝着烤rou割去。寒芒一闪而过，如削土泥，烤rou径开两半。 收剑归鞘，问天举着烤rou逗弄一番，待瞧着大红展翅欲开，不敢再逗，赶紧放一块到大红身前。 只听得一声高亢鸣叫后，大红一摆一摆啄起rou来，也不知是何品种，能吃五谷杂粮，也能食山林野兽。 午间，日上中天。 大日璀璨，阳光普照。 山坳间，问天一行吃过吃食，瞅着天色，略微收拾一番，便再次上路。 直走到日头西斜，问天一行才绕过山坳。一路上，除开几头不开眼的炼体妖兽，再无危险。 绕过山坳，步入一平原。 但见那，青草铺满地，野花斗艳芳。牛羊齐觅食，骏马踏飞燕。黑猪拱泥土，麋鹿咬叶尖。野兔成群跑，鸟雀贴地飞。 瞧见此景，张馨小环痴痴看，直呼好景。六甲士杵剑撑刀，顿住步伐。 问天亦是满脸惊奇，放目远眺，感叹道：“不曾想，荒原内还有这般一马平川之地。” 楚老哈哈一笑，迈步上前，解释道：“小友有所不知，此地唤做落日平原。 行得此间，因可瞧见落日下山，方得此名。穿过此平原，便可直达荒原内围，小友可朝瞧身后。” 闻听此言，问天调转身形，朝后方看去。见是适才经过的山坳，满脸不解，遂望向楚老。 楚老伸手遥指似弧月山坳，这才道：“此山唤做半月弯。 站至山尖，西可一眼窥见落日余晖，东可一目收尽朝阳初生。平日无甚稀奇，但到星夜圆月间，可就是一大奇景。” 言道此处，楚老顿住言语，问天却心痒难耐，催促道：“楚老，敢问是何奇景。” 楚老面带沉色，似唤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半晌，才接着道：“半月弯，半月弯。 月半鸟兽飞，月圆群兽惊。山尖卧白狼，山下栖群兽。白狼仰天啸，群兽伏地鸣。啸声似拜月，低鸣似朝王。” 听得楚老之言，问天暗暗称奇，遗憾道：“恨不能亲眼一见。” 楚老哑然一笑，唏嘘道：“还是不见得好。”言罢，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问天见此，深深瞧了一眼半月弯山尖，遂调转身形，跟上步伐，一行人再度出发，朝着平原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