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不请自来的客人
“接下来，我应该······” 伊丹顺着画廊向前挪步，思考着接下来的事。 ‘按照道理来说，听到了我们说的那番话，霍华德他们一定会跟上来，但是需要一点时间。 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艾德桑·格兰迪应该正在准备事实她手里的计划才对，按理来说，我不应该去无关地打扰她才对。’ 该说的东西其实伊丹早在见面的时候就已经点破了，现在只需要等待事情的发酵，让子弹飞一会儿。 他应当在其他地方消磨一些时间，可是来得实在太早了，根本没有其他的客人可以交谈。 按照他原来的计划，他应该与卡诺在一起，合计一下晚上宴会的事情才对，可是里奇家族两人的到来，让他临时改变了想法。 毕竟能够让两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听，可没有那么多的机会。 至少绝不能让里奇家族的两人起疑。 ‘想来卡诺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吧。’伊丹长舒了一口气。 “或许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的难办，也许有些东西对你来说十分的重要，但是在别人的眼中，却不值一提。” “是啊······嗯？” 伊丹撇过脑袋，扬起身子，向后倾倒，停住了脚步。 ‘是男仆？不对！’ 伊丹随即向后退了几步，拐入另一个画廊之中，那个声音的来源，似乎就在这里。 “他们两个，不过就是两个蠢货罢了，你说是吗？伊丹。” 顺着悠扬的声音而来，伊丹见到了那个立于画廊之中，有些富态的男子。 霍尼·里奇。 “嗯，你今天不是不来了吗？”伊丹随口问道。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和其他人说过才对。” 霍尼原本有些木讷的瞳孔中，似乎散发出了一种看破一切的神色。 伊丹在思索片刻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下意识多说了什么：“哦，我是见到霍华德他们才知道的，你应该和他们一起来的，不是吗？ 现在整个宅邸只有我们四个客人才对。” “哦，你说这个，”霍尼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我是偷偷溜进来的。” 对于这种不算正当的解释，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闪躲，甚至看上去更像是理所应当。 伊丹总觉得，他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在哪儿。 行为举止？ 衣着？ 还是长相？ 根本没有任何的异常，至于身体内部，就很难说了。 “溜进来？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 伊丹继续说道，打量着他的鞋跟与指尖，看向一旁的窗沿。 他似乎说的并没有错，窗台上裂开的青苔，铁质窗框上细腻的痕迹，无不映射在他的身上。 多半是从窗外一跃而入，随后就一直呆在这里，反正一旦有人问起来，说自己是刚来的就行。 “参加宴会。” 这四个字口齿清晰，字正腔圆。 这反倒让线索变得互相矛盾了。 作为现任兵团长，必然是会受到大法官的邀请的，完全可以从正门进入，根本没有必要偷偷进来。 那显然，他这个目的与理由相悖。 可是他又为什么需要撒谎呢？这更令伊丹不解。 难道说，作为宾客就不能去做那些事情了吗？那又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呢？ 只要呆在这里，就一定会被来往的客人看到，就更不用说那些仆人和执事了。 就在这短短地几分钟里，就有不少的仆人来回更换，穿梭期间。 有时是为了帮忙，有时则是为了交班，确实会出现无人值守的情况。 “我该相信你吗？” 伊丹试探性地问道。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霍尼·里奇咧嘴而笑，就好像是在玩一个不错的游戏似的，充满了兴趣。 而在他的背后，则是一副充满了血腥与黑暗的画作，如同盛宴一般出现在伊丹的面前，那种可怖的怪物，仿佛随时都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伊丹？伊丹？” 霍尼连着的两声呼唤，让他从失神的状态中回到了现实，不过看上去，他似乎毫不意外。 伊丹这才发现，似乎这些画作，与大法官所喜爱的悲伤，痛苦的作品，稍有不同。 “嗯，嗯，怎么了？” “怎么，看得入神了？对吧，它们确实是一些不错的作品。” 霍尼转身，站到伊丹的身旁，与他一同看向眼前的作品。 原本血腥而又黑暗的画面在一瞬间扭曲，如同漩涡一般向着中心聚集，仿佛随时都会将欣赏者吸入其中。 刹那，只是短短地一瞬间。 一只苍白的手臂就在漩涡中伸展，随后而来，则是一张没有面孔的脸庞，唯独一道细长的裂缝从左右两边延伸，在面部的中下部汇合。 那是一张口器，尖利的牙齿表面，似乎还带有着一丝血迹。 “空鬼，那是空鬼！！！” 伊丹猛地惊醒了过来，向后退了几步，身旁的霍尼则是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又怎么了？” 但凡两次见到伊丹出现这种怪异的景象，是个正常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疑惑。 “······” 伊丹没有在第一时间回话，只是闭上双眼，重新审视眼前的作品。 显然，原本屹立于画作之中的食尸鬼，在顷刻间，变成了在漩涡中流转的空鬼。 那只是一副画而已，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怪物罢了，就好像它一直都在这儿，从一开始就被画在了画中。 “我记得，刚才好像，不是这一幅画。”伊丹指着画纸，有些慌张地说道。 “伊丹，这并不好笑，它不是一直都挂在这里的吗？你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发烧了？” 霍尼开始担心起伊丹的健康状况，也难怪，毕竟现在他的脸上，满是汗水。 ‘老旧的纸张，干燥硬化的颜料，对啊，没有错，这应该就是珍藏了许久画作，而且周围也没有改动过的痕迹，甚至连底色都没有发生覆盖而引起变色的情况。’ 伊丹摇了摇，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是我想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