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而过

    “你瞬间否认了，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你怕提起，你惶恐地换了一下姿势，抿了一下舌头。试图隐藏。”

    “你讲的什么和什么，哪里有？鬼知道你在说什么”木头尴尬地笑了笑。

    木头炉火纯青的一连贯动作都在逃避他的曾经，而且这些过去我却历历在目。

    “我是蛮心疼你的，我知道你还爱着她。”我又小小的抿了一口白酒说。“是的，我们永远骗不了自己，尤其是那忽然间闪过的略带哀伤及其遗憾的眼神。略带，是时至今朝的你极力的压制；及其遗憾，是我们真实内心的感受，对的，我们曾经都真真切切地爱过。”

    木头再次夺过去了二两五的酒瓶又重复了先前的动作，捏着酒瓶顿了顿，然后若有所思地举起酒瓶，张大了嘴巴，狠狠地倒了一喉喽酒慢慢地说：“对的！我能体会，就像一个稻草人一般伫立在稻谷田中。却无暇顾及我们的内心，我们实实在在的付出着。偶尔侥幸的认为麦田的主人会或多或少的看见我记起我想起我……然而……”

    “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有多么的爱她！真真切切歇斯底里地表达，说出你对她的真实感受，计划中的未来是有她的！一起生活，一起洗漱一起晒太阳？”我打断木头，诉说着自己的内心，只有对好友才可以阐述的内心深处：“你又迟疑了，眼神中溢出了空洞。我们没有告诉她，没有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人是认认真真地喜欢过她，声嘶力竭地爱过她，像个稻草人一样守护着她。不至于很多年后，我们娶妻生子到白发苍苍都难以忘怀……那为什么不告诉她？真是愚蠢至极，我到现在为止依旧不改。”

    木头举起酒瓶一饮而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木头定了定神思索良久说道：“我的脑海里记着这样一段话：我们总是容易用一种自虐的方式，制造出一种痴情的假象。来使得自己站在感情的道德至高点上，获得一种畸形的满足感和安全感。其实无论是雪夜去对方家楼下站会儿或者是冒着大雨给她送一杯奶茶，种种的付出。自己回想起来往往觉得如乔峰大战聚贤庄、关羽干里走单骑一样壮怀激烈。而对于对方来说，一杯奶茶就是一杯奶茶。无法承载起你想要在上面寄托的山崩地裂的情悴。少年的时候，总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满腔爱意表达出来，而结果往往是陷入表演欲之中而不自知。所以两个人的记忆オ会出现偏差，那些你觉得刻骨铭心的过去，对方往往没有同样的感觉，甚至茫然不知。就如同他只喜欢吃香蕉，你花掉所有积蓄送了他一车苹果的道理类似，但是你压根不知道一根香蕉他便心满意足。那一车苹果！花掉你所有积蓄的付出，你只感动了自己。你在想我把我所有的我认为的爱都付诸于你，你怎么还是无动于衷而感到痛苦。成长的标志是什么呢？就是懂得克制自己。克制自己的情绪，克制自己的表演欲，甚至克制自己的喜欢！有句话，真爱就会克制，喜欢便会肆无忌惮……”

    木头说到这里眼神突然涣散，随即哇哦的一声吐在了装着烧鸡的塑料袋里。

    “不好意思，喝的有点急，醉了，不想说了，你我做的事情不都如出一辙！你让我陪同寻找的那个女孩，就此事件本身就是一件无意义的事情，我们都自渡吧。不过就当一次修行也可，祝我们旅途愉快。我先躺一会！”

    交谈戛然而止。

    看着木头跌跌撞撞地爬上中铺，钻进被窝里打起了呼噜。

    我自言自语道：“我必须亲口告诉杉秋，我爱上了她，这种爱困扰我太久且挥之不去。”

    这个不具备戏剧性模式的世界却充斥着戏剧的悲剧性。所有的时间，地点，人物都没有特定的章程去遵循，一个话题轻而易举被人打断换掉，一个故事中途戛然而止的夭折。一段爱情连认真拥抱好好道别都没有。

    虽然你在讲东，对面坐着的他再讲西，所聊的内容驴唇不对马嘴，但又实实在在坐在一起交谈着，有时也没有结束的意思。生活的本质不就也是如此，我们都各执偏见，怀揣我执一群人席地而坐侃侃而谈。

    没有起因的故事为极少数，没有结果的故事却是大多数，但我不能行色匆匆，慌慌张张，稀里糊涂地就相忘于江湖了。

    对面木头传来一句：“我他妈得怎么又喝猛了，老是记不住……”

    是啊，在爱情的胡同里谁又不是喝的很猛，醉的突然，受过多少伤害都无法长记心，但心归心，我不想结束的潦潦草草。

    我开始思念杉秋，在忽明忽暗的绿皮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