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的梦境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太阳突然消失不见了。 风卷着一条黑色的塑料袋在空中抽搐着,尘土和细沙就似喝醉酒的疯子肆无忌惮的乱蹿,阳台上的那朵小花保不齐这次应该被风折断了。那盆大的秋菊该怎么办呢? 满脸雀斑的女孩一边走一边和同伴哈哈大笑,尘土灌进了她露着黄牙的大嘴里。他们沉浸在爱恋中,对这样的周遭熟视无睹。 风一次又一次冲撞着窗户在肆无忌惮的嘲笑,好似再说:“哐当哐当这样傻的反抗你还是别做啦!你看,阳台上晒的蕾丝衣服都飞走啦。” 泛着狗屎一样颜色的路灯光散开来,铺满了整个华丽街道背后的小巷子。 你瞧,那个布满黑色油渍污垢的绿色垃圾桶都摔倒了,里面昨天醉鬼的呕吐物犹如一条小溪蜿蜒的漫过水泥路的身子。两只流浪狗在那里吧唧吧唧的啃食吶。一只狗的嘴上沾着红色辣椒块还有一条韭菜。潮湿而又夹杂着腥味的空气带着塑料袋,烟盒,易拉罐,塑料包装膜,纸巾………在小巷中飞舞着,像一群嬉闹追逐的傻子。 一次性餐盒压着的那个没有飞起来的白色塑料包装膜,风掠过时它一动一动垂死挣扎。粘着黄色奶油污渍的蛋糕盒被一个眼瞎的路人踩扁了。筷子怎么就剩下一根了呢?另一根被丢弃到那里去了?易拉罐一会儿拉着清脆的声音滚到这边,一会又拉着沉闷的响声跑到那边。风不知道会嚣闹到几点,不过现在她没要停止的意思。 冒着烟的烟蒂是一个极其没有素质的衣冠禽兽扔的!他肯定心里琢磨过,这样脏的地方,我扔一根烟头那有什么! 红色砖墙上诺大的广告掉了一半,上面有一个小手准备拉一个大手,Nokiacorporation表示诺基亚n95不但能听音乐还能滑盖。 小巷的转角,在路灯照不到的黑暗处有着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只黑色的狗骑着一只白色的狗,旁边那只断了一条腿的黄色土狗死死的盯着,期待什么时候轮到它呢? 我知道这是一个奇怪的梦境,一切的一切场景陌生而又熟悉。我想醒来却被不知何物死死的拽住,沉沉的拖入梦的深渊,我清晰地能听到火车拉着长长的鸣笛声,路过隧道,路过桥梁,任凭我想醒来,却无济于事,算了,不在做反抗,就让自己沉浸在这样的梦魇中,接受这样光幻离奇的梦吧。 突然有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在耳畔,我举目凝视。 高跟鞋的声音慢慢逼近。 一位身材丰满,个子高挑的女人拖着醉酒的身体步履摇晃,慢慢走进小巷。汗水打湿了她的锁骨,一滴汗顺着胸沟流进了内衣里。假的香奈儿包随着她的晃动在手臂上荡秋千,吱呀吱呀。 只能包住半个屁股的丝绸连衣裙是卡其色的与高跟鞋的大红色一点都不搭配。你瞅,她的嘴被叼着的女士细烟烫到了。她空洞失神的眼眸中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细长的假睫毛脱落在眼角,一条黑色的印迹穿过了法令纹险些流进了嘴里。她应该哭过,哭的很伤心,应该也没有声音,就那样默默地流泪。 她看起来疲惫不堪,黑眼圈连眼影都遮盖不住,但是只能这样默默的忍受,因为她的家里寄生着一头怪物。 只有一个窗户的房间被黑暗笼罩着。客厅里,一张蓝色的双人沙发上坐着一只血淋淋的怪物,它像一大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没有眼睛,没有毛发,却有一张血盆大口,它不断的将空气送进嘴里,而那该死的空气自己形成四四方方的冰块,一块一块排着整齐的队伍向它身边挪动着。
这个怪物,是带她来这个大城市打拼的男人变的。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还是村里她父亲最看重的有志青年,真是可笑至极。带她来时说他会好好的爱她,至死不渝。但是来了这个诺大的城市没过多久,生活便开始不顺,他开始暴躁易怒,怨天尤人好猜多疑,不到半年一切都变了。那个男人天天把自己关在这间只有一个窗户的出租屋里,抽烟酗酒好吃懒做。 有一天深夜她被惊醒,便看到那个男人变成了一只可怕的东西。就在自己的眼前,脸上的皮肤一点一点的脱落,慢慢的血rou模糊,又慢慢的烂掉。没过多久就变成了一只血淋淋的rou球!那个男人垂死挣扎骂她诅咒她,扬言如果她敢逃跑就杀掉她一家,包括那个把她养大的外婆。 起初她想逃离,但想到自己的家人和她最爱的外婆,她沉默了。她没有好的办法摆脱这只庞然大物,连离开的念头都不敢有,因为这只怪物能看透她内心的想法。 她这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伺候一只怪物。 她也只能故作镇定委屈求全的服侍这只怪物。 那个巨大的怪兽哼唧哼唧地吞食着空气,和rou泥。不时发出一声惨叫:我病了,我好饿,这个该死的女人呢?在哪里?我要剥了你的皮……一声声惨叫遮盖住了电视机里叽叽呀呀的新闻快报。 “十五日……这是……本市截止今日……发现的第三具不明女尸……脖子有明显掐痕……法医鉴定……窒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