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咔嚓咔嚓
雪季过去一半，进入雪季最寒冷的那段日子。 进入这日子阿希就没动过一下，除非上厕所。 阿希捧着热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 雅说：“这天真冷，比以前更冷。” 也是奇怪，这地洞比山洞更不保暖。 如果是山洞就好了，这样就不怕冷。 阿希依旧冷到不想说话了。 菁像阿希这样蜷缩在帐篷里。 雅靠近阿希说：“有老人死去了，昨夜半夜里走的。大家都不知道，以为他还在睡着，今日想叫他吃肉汤，怎么也叫不醒。后来才知道死了。” 阿希惊讶地看着雅，雅一点也不奇怪。 年年雪季都有人死，不是老人就是病弱的人。 “是因为什么？食物不够还是兽皮不够？”阿希问。 “应该是兽皮不够，食物是定量的，大部分人能吃大半肚子，这些量对老人来说是能吃饱的。去弄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的兽皮不多！” 以前不知道做兽皮衣服的时候，兽皮总是有多，现在人人都需要兽皮了兽皮总是不够。 阿奈带着寒气进入地洞，他们把死去的带出去了，埋在雪地里等大雪融化再送到大河里去。 “外面的积雪已经到了肩膀，随便去一个人都会被埋没。”阿奈说。 “除了屋子边上，附近被包围得出不去。”阿奈就着阿希的手喝她碗里的热开水。 木屋上面根本没人想多住，上面都出都是冰雪。 阿希心有担忧，再继续下去会不会因为柴火不够而损失许多老人？ 雪季真是让人讨厌！ 夜里阿希从阿奈的怀抱里醒来，她在梦里听到有人吃东西。 这个人的牙齿真好，咬什么都是咔嚓咔嚓的，吃着香。 让她流口水想要加入吃食的行列里。 睁着眼睛盯着阿奈漆黑的脸，伸直耳朵想要听听吃东西是从什么方向来的。 可是阿希努力了许久耳边只有阿奈的呼吸声。 阿奈很警惕，他被阿希盯着七八分钟就醒来了。 沙哑地问：“是不是饿了？” 阿希被他抱着，手臂被他压在怀里，不能动弹，想说话又不想张嘴。 伸一根手指在阿奈的腰间点了三下，表示自己饿了。 阿奈松开她一些，伸一只手出去，摸黑摸到几根肉丝。 阿希鼻子闻到香香的肉丝，嘴馋了，手指不断地点着他强烈表示自己想要。 “张嘴。” 阿希张嘴得到一根肉丝，很满足嚼啊嚼吞了下去，还想要。 “只能吃三根，一下子吃完以后没得吃。” 自从知道她带上了小崽子，他就开始偷偷地藏食物，凡是一等凶兽肉他都藏起一小块。 能派上用场，他很开心。 盖上厚厚的凶兽皮，挡住外面的寒气，让自己的体温给她暖和。 吃了点东西垫肚子，阿希窝进他脖子里，安心入睡。 进入了睡眠她又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她奇怪了这个人怎么有这么多食物吃。 听着不像是吃肉，谁有这么好的牙去啃食凶兽骨？ 既然吃的是凶兽骨，那就不管了，让他吃。反正次等的凶兽骨没多大用处。 从这一个夜晚开始，连续四个夜晚，阿希都听到这个咔嚓咔嚓声。 阿希把这个声音与阿奈说，阿奈摇头，“我什么也没听到。” “照理说如果有人吃凶兽骨的话，那些守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你是不是听错的了。” “一次两次可能会听错，一连四次不可能会听错。”阿希反驳道。 雅带着热水进帐篷，“你们在说什么？” 阿希拉雅坐在边上，“你晚上有听到什么吗？” 雅奇怪阿希怎么会这么问，晚上除了风声还有什么吗？ “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吃骨头，一口一段的那种。”阿希问。 “没呀，你听到什么了？你听到有人在吃凶兽骨？” 阿希认真地点头。 “不可能，部落里能吃的骨头都已经放进肉汤里了，存粮里即便是有也是那些咬不动的。除非是谁就藏了自己的食物，在夜里吃。” 雅继续说：“即便是吃也是吃自己的，部落里的食物可不是谁都能靠近。” “雅说得有道理。”阿奈说，“今夜我守夜，我帮你看看。” “好。” 这一天过去了，阿奈得要在帐篷火堆边外守着。 守了大半夜，阿奈小心地仔细地观看地洞里的所有人，把每一个人的位置记得牢牢的。 只要有人离开位置他就能知道。 “阿奈你在看什么？”麦小声地问。 麦与阿奈一组狩猎多年，能看不出阿奈谨慎？ “阿希说她听到有人在吃骨头，想找找个人是谁。” 麦仔细听了听没发现什么，想了想部落里最近没什么发生。 “她是不是听错了？” “难说。” 麦帮阿奈看着，顺道想想谁的牙口好。 这一夜过去了，阿奈与麦点儿收获也没有。 他们想一定是阿希听错了。 “怎么会？昨夜我真的听到了，醒着的时候也听到了，还以为你们找到人了呢。” “真的没有，我与麦守了一夜都没有找到。” 麦点头，“不要说吃骨头的，单是起夜撒尿的人都没有。” “可是我真的听到了啊。”阿希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 阿希去找月反映反映这件事。 月管着部落里的食物，必定知道一些什么。 可是听了阿希的说法，月也摇头。 “不可能，我才点过部落里的东西，一个也没少。阿希你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会听错呢？那个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十分清晰。 “你确定你听到？”月问。 “十分肯定，一连五天我都能听到。” “我们去找巫问问。或许是你出问题了。”月拉着阿希去找乔。 阿希把这件事与乔说了一遍，乔也不相信。 “我没听到任何声音，屋子上面的风声倒是经常有。”乔指着上面说。 因为透气的问题，下面的人能听到一些地面上的声音。 “阿希可能是你多想了，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梦见些什么？” “有一些吧。”最近她睡觉有做一些梦，都是发生在部落里的事情。 “可能是你带上小崽子的一种反应，这样你把这一包药带回去，吃了不会做梦了。” 阿希不想拿，因为这一包药是要生吃的，一根根地嚼草根可不是好的感受。 “我讨厌吃药。”说着阿希走出去。 月笑着说：“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