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结伴同行

    砰砰砰。”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屋外响起。

    “请问主人家，可否暂住一晚，在下赶路偶遇大雨实属不便。”门外响起一名男子一口标准流利的大宋官话。

    齐枫没有犹豫站起身来就走到门口，打开门栓。

    屋外进来一名身穿紫色仙鹤刺绣锦袍，却未戴官帽的带刀禁卫，腰间一把瘦长雁翎刀，刀柄青蛇纹路缠绕。

    此人生的一副好面孔，清新俊逸、气宇不凡，身高足足有八尺，身材更是精壮匀称。

    “多谢阁下。在下高天合，云舟城七品带刀禁卫。”高天合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接着对齐枫抱拳恭谢。

    高天合看了看齐枫用纱布包住整个脸部的怪样，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英挺剑眉微微抖了一下。

    齐枫仔细观察高天合的双手，他发现眼前的人双手较大，十指如钩，青筋微微暴起。光是这点细节不难看出，眼前的高天合是个练武之人，不过具体实力如何暂不得知。

    “在下齐枫，也不过是在此借住之人，算不得主人家。阁下请进，免得落雨生寒。”

    高天合大大方方地走进去，也丝毫不怕齐枫。不过高天合怂了怂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烤rou味，没多想只是认为是齐枫打的野味烤了吃。

    高天合挨着齐枫坐下，把紧箍头发的发束取下，一头高高的马尾变成披头散发，尽量让火能多多将头发烘干。

    “高兄，你乃云舟城的带刀禁卫，怎会来此。”齐枫先开口找话题。

    “哦，嘿嘿嘿，不瞒阁下，高某实力有所进步，按照大宋法律，高某就要去郡城任职。”高天合谈到此事，显然高兴愉悦。

    “齐某有所不知，这带刀禁卫是？”

    “嗯？小兄弟是哪人？居然不知道带刀禁卫！”高天合惊讶齐枫居然不知道带刀禁卫。

    齐枫见高天合震惊，内心暗自道：还想不想聊天？

    “我自幼出生偏僻，对这些确实不知道。”齐枫挠挠头，装作啥也不懂。

    “一般每个城都会有几个好手担任治安，实力越高自然而然就在越高级别的城池任职。”

    “高某不才，侥幸踏入暗劲一层，嘿嘿嘿。所以现在要去郡城测试并任职。”高天合倒是不厌其烦地解释道，还不忘嘚瑟一下。

    齐枫微微一惊，眼前看起来高天合不过二十，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已经是暗劲高手。自己虽然也习武强身，但没有合适的对照，齐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水平。

    唯一知道的是，自己与周震南对敌时，周震南并没有对自己下杀手，看来终究还是他有所顾忌。不过自己也只是将其重伤，并没有柳传风所说废了那般严重。

    “东阳郡城离这里还有两个月有余，齐枫兄弟你打算去哪？”高天合问道。

    “不知道，在下家中至亲皆去世，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齐枫如实说道。

    “哦！”

    高天合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两人各自烤着火，气氛倒是有些僵硬。

    “砰砰砰。”

    没过多久又是一阵敲门声。

    “施主，天逢暴雨，路途湿滑。老衲恳请借宿一晚。”老和尚的声音从屋外传出。

    “来了，我可不是主人家，这里原本就没人。这些柴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齐枫快步将门打开，解释道。

    “老衲澈子，多谢施主。”光头，留着白须长胡的老和尚对着齐枫道谢。

    老和尚身后跟着一名背着箱笼的小和尚，大约十六十七的样子，和齐枫年纪相仿。小和尚一看见齐枫，面露惊恐之色，两个眼瞳就像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扩散，拉着老和尚指着齐枫啊啊啊的叫。这小和尚原来是个哑巴，说不得话。

    “济源，不得无礼。”老和尚怒怒地批评小和尚，“施主见谅，我弟子尚未出过庙，怕生，尤其是施主这…这幅模样。”老和尚歉意地向齐枫道歉。

    “没事。”齐枫摸了摸脸上的纱布，接着摆手摇头说道。

    “真是丢了我的脸，走走走，快进去。”老和尚小声地在小和尚耳边说道，用力拖着小和尚进去。

    小和尚欲哭无泪，嘴里依旧“啊啊啊”，心里却是暗骂老和尚：“死老头，你是真没看见他身上的鬼啊，真的好恐怖啊？啊！我还不想死！”

    “齐枫，那个小光头好像可以看到我。”李铁岭暗中给齐枫传音。

    “哦，莫非是修佛道的修士。”齐枫有些好奇。

    “这倒不是，那老和尚身上一股铜臭味，想来是世俗中骗香火钱的假和尚。小和尚应该有传闻中的阴阳眼，天生就能看到一些鬼物。”李铁岭仔细分析道。

    ~~~

    齐枫觉得一盆火不够，于是又按照之前男孩去的方向来到柴房。拿了许多干柴火独自给两个和尚重新生了一堆火。

    “齐枫兄弟，我跟你讲，这两个一看就是假和尚。”高天合偷偷凑在齐枫耳边说道，不时还瞥一眼两个和尚。

    老和尚看见高天合望向自己，露出一副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回敬。

    “你看看那老头，长的就无利不早起的样子，能是什么好货，反正我看和尚没一个好东西。像邻国的大唐，全是信佛教，一群只会坐收老百姓血汗钱的jian商罢了。”

    齐枫感觉高天合就是看不惯佛门中人，处处贬低和尚。不过按照大宋主推道家来看，确实很少人去接受佛门思想，更甚至抵触佛门。

    “不早了，各位还是早点休息。明日还得各自赶路。”齐枫觉得无趣，便想早早休息。

    “无聊。”

    高天合喃喃骂道，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擦拭着刀身，一举一动看得出高天合很爱惜自己这把雁翎刀。

    两个和尚也纷纷躺下，不过小和尚死死地贴着老和尚睡觉。搞得老和尚不时地要将小和尚推开，没一会小和尚又自动贴上来，如此反复，老和尚就再也没管小和尚，任由他搂着自己睡觉。

    ……

    太阳刚刚升上地面，被几片鲜红的朝霞掩映着的光辉洒向大地。

    齐枫坐起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周围就只有和尚二人，高天合已经不见踪影。

    “走得这么快！”齐枫感到疑惑。

    走出门，齐枫这才知道高天合并未离开，而是早早地练起刀法。一劈一砍，自成一股气势，高天合手中的雁翎刀被他耍得如此轻松自在。

    “高兄好身手啊，让齐某大开眼界。”齐枫在一旁拍手鼓掌。

    “哈哈哈，齐枫兄弟美誉了。听语气，看来齐枫兄弟也是习武之人！”高天合反问一句。

    “哪里，只是我跟乡下的师傅学过一身拳脚功夫，只是些皮毛罢了。”

    “齐枫兄弟，吃完早饭我们上路吧！离开这个荒郊野岭也就这一条道，咱俩应该顺路一会。”高天合主动邀请齐枫一同上道。

    “我暂且还有些干粮，高兄要不与我同吃一份？”

    “哎！习武之人应当吃好喝好，不然哪来的气血增强自身。齐枫兄弟稍等片刻，等在下往山中去一趟。还望齐枫兄能生好火等在下回来。”

    说罢，高天合轻步飞快去往深山中，留下齐枫和还在熟睡的一大一小和尚。

    ………

    没过半个时辰，高天合单手提着一只半人大的野猪轻松走回来，可见其臂力之大。

    “起来。”

    高天合用脚踹了踹还在睡觉的和尚二人，嫌他俩占地方碍事。

    “啊？”

    老和尚被一脚惊醒，看着单手提着野猪的高天合，默默地吞了口口水。

    “大侠神力啊！老衲佩服。”说完就拉着小和尚躲在角落里。小和尚依旧害怕地躲在老和尚身后，不时地瞥一眼齐枫。齐枫也看一眼小和尚，二人眼神交汇，小和尚就被吓得瑟瑟发抖重新将脸埋在老和尚背后，再也不敢看齐枫一眼。

    “这山猪我放了一路的血，内脏也早已处理干净，直接上火烤，表面的毛发烤完也不碍事。”

    高天合拿起一根粗长的树棍将野猪从嘴捅到尾，放在齐枫生好的火上直接烤，又在野猪身上划了几道花刀。

    四个人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大快朵颐，期待着眼前山猪什么时候烤好。好在火生得够大，没一会烤rou味和油脂味就从山猪身上飘出，两和尚更是馋得口水咽了一口又一口。

    高天合从腰间拿出另一把小刀，熟练地在野猪身上割下一块四四方方的猪rou，仔细看了几眼后，放在嘴里品尝起来。

    “哈！哈！哈！”

    高天合在嘴边扇风，不忘对齐枫喊道：“齐枫兄弟，火候刚刚好，你快尝尝。”

    说着把刀递给齐枫，齐枫大大方方接受，割下一块猪rou吹几口气后放入嘴中。山猪的味道确实要比驯养的家猪强上太多，基本上没有肥rou，rou质紧实还带有一丝甜味。

    两个和尚看得是口水直流，二人一路颠簸也没好好去吃一餐饭，见高天合与齐枫俩人吃的如此畅快自然难以忍受。

    “咳咳咳，二位施主，辣么大的一头山猪，请问施主们能吃的完吗？”老和尚厚着脸皮直接上前询问。

    “吃得完，咋吃不完，我以前天天练功的时候吃得可比一头猪还多。你想干嘛？想吃猪rou？你佛门子弟不是戒荤嘛！不怕被你西天佛主念诵真经？”高天合一脸嗤笑道。

    “咳咳咳，不是老衲要吃，是老衲的弟子已经饿了一路。他还年轻，路还很长，如此下去怕他坚持不住。而且我弟子从小身体疾病缠身，昨日又是吹风淋雨，身体已经瘦弱不堪。作为师傅的我很想让他吃顿好的。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西天佛主知道老衲如此做，定当会体谅老衲的。说不定还安排这头山猪来生当回人来体验红尘呢！唉！”老和尚唉声叹气说道。

    “停停停，打住，说得跟快死一样。喏，拿着给你徒弟吃。快滚快滚，看着碍眼。”

    高天合用小刀划下一大块猪rou递给老和尚，份量足够这两个和尚吃得。

    “好嘞，多谢施主。”拿着rou的老和尚一脸媚笑地走开。来到小和尚面前，熟练地将rou一分为二，大的给了小和尚，小的留给自己吃。

    “哼，还算良心，坐过来一起吃吧！老和尚。”

    高天合看见老和尚如此细微的举动，厌恶之感也少了许多，邀请着老和尚一起分食。

    “啊？多谢施主。”老和尚惊喜地拉着小和尚坐在火堆前，小和尚还是一样的躲着齐枫。

    齐枫对这些小细节不在意，手里抓起一只大猪蹄子就抱着啃了起来，脸上的纱布也早早被拉到上半脸，只留下口鼻在外面。虽然照常可以看见好几条触目惊心的伤疤，但也不至于全部露出那般骇人。

    “高兄一路孤身一人无伴岂不无聊，刚好在下也不知去何地方。要不咱俩结个伴，一同去往东阳郡城？”齐枫率先开口提问道。

    “可以啊，齐枫兄弟倒是个可伶人，不妨在东阳郡城学个手艺活，再怎么样东阳郡城也是一郡主城，只要你有个手艺活饿是饿不死的。”高天合好心地给齐枫介绍些路子。

    “如果实在没有法子，可以来禁卫处找我，我可以照拂齐枫兄弟一二。”

    “哈哈哈，那就多谢高兄了。在下微末，能用的上的地方尽管和在下提，定当力所能及。”齐枫虽不算一个好人，但如果有人对他好，那他就一定会加倍回去。

    “可否带带老衲师徒二人，我二人也准备去往东阳郡城。”

    老和尚内心就是将高天合看作依靠，一路上难免会发生什么突变，有个实力高强的人作伴终归是有好处的。何况自己弟子背后的箱笼里可是他半辈子的积蓄，更是耽误不得。

    “倒也可以。那你就好好跟着，如果让我不顺眼，我随时能将你抛在荒山野岭里。懂吗？”高天合还是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吓唬老和尚。

    “吃饱喝足也该上路了，这些rou拿个布装着，晚上还可以饱餐一顿。”齐枫站起来抹了一嘴的油说道，“现在路途湿滑，还是得小心点。”

    四人离开这间破旧的屋子，没人知道这里曾经有过什么故事，那遭人抛弃而死的妻子除了齐枫也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