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约在这里
前方拉扯的经理和林姗姗听到了喊声，同时转过身来。。。四个人在回廊里对了个正着，简紫铜瞧着林姗姗，林姗姗也瞧着她。而后迅速的，林姗姗的表情有些僵硬，顿时没了声音。 她们两人，忽然之间碰面了。 林姗姗没有想到会在这个遇见简紫铜，她抿着‘唇’，一下说不出话来。 而那位经理则是奔向了行长，简单的几句解释了事情的大致。大抵是某个项目需要资金，所以来银行借贷了。可是林姗姗所在的公司，并不是什么大公司，而且那个项目并不能获得那样巨大资金借贷的认可，林姗姗此番前来，就是来请求借贷的。 两方僵持不下，就有了刚才的尴尬场景。 蔺行长显然是见多了这样的情况，低声叮嘱一句，“这里都是客户，这么喧哗像什么样子，赶快处理！” 经理点头，立刻折回林姗姗身边，“林经理，我们还是进去再谈谈吧。” 经理明显是想林姗姗先暂时拖延，不好在行长面前失了分寸。 林姗姗哪里会不知道，她拿着一叠文件，迈步走向了蔺行长，也好似走向了简紫铜。 “林姗姗……”简紫铜轻呼出声。 林姗姗却是无视简紫铜，对着蔺行长道，“蔺行长，你好，我是王夏公司市场部经理林姗姗。很冒昧打扰了您……” 林姗姗刚刚作了介绍，还来不及说下文，就被蔺行长打断了，“林经理，你好，王夏公司借贷方面的事宜，请咨询银行经理。抱歉，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所以不能逗留……” “蔺行长，请您给我十分钟时间，让我为您简单分析一下，我想您一定会对我们公司的项目有兴趣的……” “很抱歉……” 林姗姗不厌其烦地说着，蔺行长有些困扰，一个眼神投向了经理，经理赶紧过来打圆场。 形势严峻起来，林姗姗脸上的焦虑，简紫铜瞧得清清楚楚。 简紫铜喊道，“蔺行长。” 蔺行长狐疑扭头，瞧向了简紫铜，而后她道，“这位林经理是我的朋友，我相信她所经手的项目，一定是有可取之处的。蔺行长如果有时间，不如听她分析看看。今天没有空的话，那可以再和蔺行长约个时间。” 听见简紫铜的话语，前一秒还在苦苦游说的林姗姗安静了下来。 她望了简紫铜一眼，又是望向了蔺行长。 手里的文件，被她捏得很紧。 蔺行长对简紫铜的赏识，那是溢于言表。先前还坚持拒绝的态度，经由简紫铜一番话后，就立刻缓和了，“这位林经理是你的朋友？” “是。”简紫铜应道。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想一定是有可取之处的，这样吧，林经理，明天下午两点你再过来。”蔺行长如此说道。 林姗姗的神‘色’微恙，她开口道，“谢谢蔺行长。” 一旁的秘书轻声提醒了一句，蔺行长道，“小简，那我就不送你了，林经理，再会。” 蔺行长微笑着而去。 简紫铜也回了个笑容，和林姗姗站在回廊里。 随即简紫铜的视线，望向了林姗姗，却撞见林姗姗冷冷的注目。 一言不发，林姗姗迈开脚步，往电梯的方向走。 简紫铜则是追了上去。 两人都是只身而来，身边也都没有秘书助理随行。 进了电梯后，就是独处。 林姗姗传递而来的冷漠，简紫铜不是没有察觉到，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会变成这样？ 她试图想要说点什么。 “林姗姗，你的手机这几天怎么一直关机……”简紫铜轻声开口。 “简紫铜！”林姗姗忽然喊道，简紫铜怔怔地望着她，又是一阵对视，林姗姗泛着血丝的眼睛一紧，已经无法承受，她变得歇斯底里，厉声说道，“你不要再装了！” 装？ 简紫铜的脸‘色’却是一白。 是的，她是在装。 她是有多么想假装不知道，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是，她却连这样的假装，都要将其打破，让她终究是无路可退，必须要面对。 简紫铜深呼吸，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要说什么，一切的疑问都似乎觉得多余。她望着林姗姗，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什么说不出来，这才发现，言语是如此的苍白，如此的微不足道，此时此刻，一片空白了。 “简紫铜！其实你早就怀疑我了，所以那几天你只是试探我！”林姗姗睨着她，眼神很冷。 简紫铜被她的目光刺伤了，她的话语也刺伤了她，“林姗姗，不是这样的……” “呵！”林姗姗冷笑一声，“行了！简紫铜，不要再表演了！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没错，一切都是我做的！” 这一次，又或者上一次，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你有证据的话，你就去告我吧！反正我也不怕，更是无所谓！不过我想你也没有证据！简紫铜！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假好心！今天的事情，我也不会感谢你！”尖锐的话语从她的口中说了出来，从前的那个‘女’孩，早已经改变了。 简紫铜却是猝不及防，她眼中的林姗姗，变得好陌生。 好似，从来没有认识过。 又或者，以前认识的那个林姗姗，并不是现在这一个。 简紫铜不敢置信，来不及去接受她这样的变化，她望着她，喃喃说道，“林姗姗，你让我觉得很陌生……” 那个和她一起上学的‘女’孩子，那个和她一起度过了数个‘春’夏的‘女’孩子，那个会替她打抱不平，那个和她一起梦想穿婚纱，说好要一起去巴黎的‘女’孩子，真的是面前这一个吗？ 瞧见她的神情，怆然‘欲’泣似的，林姗姗一颗心揪了下，她眼中的冷漠，也有了冰裂。 “呵呵，彼此彼此，简紫铜，你也让我觉得很陌生！”随后，林姗姗轻笑着说道。 此时，电梯到达底楼，“叮——”一声后打开了。 林姗姗立刻前行，率先走了出去。 眼前晃过了一道身影，又有人进入了电梯，简紫铜这才急忙而出。 离开了银行，一个往左，一个却是往右。 奔出旋转‘门’外，简紫铜一把抓住了前方的林姗姗，“你站住！” “放开我！”林姗姗喝了一声。 简紫铜却不肯松手，“林姗姗！你这么做，是江辰希指使的吗！” “指使？简紫铜，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指使我去做任何事情！除非我乐意！”林姗姗的口气变得狂妄，仿佛如此，才能彻底的决裂。 “林姗姗……” “简紫铜！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朋友！”林姗姗冲着她决绝说道。 简紫铜有些恍惚，觉得耳朵嗡嗡鸣响。 我们不再是朋友…… 从现在开始…… 简紫铜一下子僵住了，终究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静将手一挥，甩开了她，往前走去。 她只感觉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曾经，一起携手共同前进的她们。 终于，有一个人先走远了。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这天加班到十点，员工们全都走了。 简紫铜还留在公司里。 她还在回忆，之前在银行里发生的一切。她甚至都还没有理清楚，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我们不再是朋友…… 怎么就不再是朋友了？ 都这么多年了…… 简紫铜忽然很想，去学校看看，当年刻过的痕迹，还在不在…… 简紫铜收拾了东西，立刻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公司外的马路边，秦昱笙的车停靠在那里。 这几天加班到很晚，秦昱笙都有来接她。简紫铜奔过马路，上了车后道，“秦昱笙，你送我去一个地方。” 秦昱笙在‘抽’烟，指尖燃着烟火，眼眸一凝。 在夜‘色’深浓的城市里，一辆车子淹没于其中。 a城近郊，那是她所念过的初级中学，也是林姗姗曾经念过的学校，更是她们相识的最初，最美丽的开始。 已经入夜了，学校也没有开放了。 车子停在远处熄了火，简紫铜率先下了车，秦昱笙就追了上去。 “铜铜！”秦昱笙拉住了她，“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里面找个东西！”简紫铜执着说道。 “校‘门’已经关了！” “我一定要找！” 她近乎顽固的态度，让秦昱笙莫可奈何，瞧了瞧寂静的校园，又怕她冲过去会被‘门’卫拦住，秦昱笙想了想道，“学校哪里的围墙比较低，你还记得吗？” 简紫铜茫然得望着他，秦昱笙又道，“翻墙进去。” 翻墙这种事情，小时候经出。 不过那时候也是和秦昱笙。 后来也和林姗姗一起翘过课，那个时候，爬的是学蓄矮的墙头。 简紫铜如此熟悉地找到了。 秦昱笙将她抱起，让简紫铜先上了墙头。 而后他也翻上了墙，他的动作很利落，轻巧地落地。 “把手给我。”秦昱笙朝她伸出手。 简紫铜握住他的手，整个人俯了下去，被他抱着下了墙。 中学毕业以后，似乎谁也没有想到要回来。就连同学聚会，也可怜的没有办过。不过脑海里却还能细数，之前她们在哪一幢楼学习，她们曾经那么近。那个窗口的位置，正是她们当年坐在一起的座位。 简紫铜瞧了一会儿，而后绕过那几幢教学楼，来到了‘cao’场。 秦昱笙沉默着，只是跟随在她的后边。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来这里。 可是，也察觉出她的异样。 ‘cao’场的主席台，水泥砖石筑造，原是刷了白‘色’的油漆，可是时日一长就成了土灰‘色’。主席台的后方，是铁丝网的栅栏，夜里的‘cao’场都给锁了。简紫铜不知道那里还会不会濒痕迹，可她如中了魔障般狂奔去找。 都生了锈，瞧不清哪里是哪里，简紫铜拿出手机来照明，一一仔细看过。 应该就是这里，怎么会没有？ 她慌得不行，仿佛今天找不到就会错过一些什么。 秦昱笙瞧见她这个样子，也拿出手机，替她照着光线。 终于，在靠近主席台的栅栏上捕捉到经受岁月洗礼残缺后的痕迹。 简紫铜立在那一方栅栏前，脑子一片空白。 细细的铁丝柱上，隐约有刀刻的字迹，只是有些字已经不全。 手指触‘摸’过那些雕刻的印记，简紫铜突然难过的不行。 只是那一句——简紫铜和林姗姗，一辈子的好朋友。 那一句话，秦昱笙也有清楚瞧见。 应该是用刀刻下的痕迹，残留了多年，不曾褪去。 在手机的照明之下，简紫铜微垂的侧脸，一抹怆然，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让她这样萎靡不振。 秦昱笙低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简紫铜盯着那行雕琢的印记，手指轻轻触‘摸’过，指尖的凹凸感，如此真切，她感到很彷徨，喃喃说道，“我也不知道……” 她甚至连自己都还没有明白，她和林姗姗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原本还以为，可以就这样过去的。 可是，终究还是无法假装不存在。 秦昱笙凝眸，“今天你遇见她了？” 简紫铜点了个头。 “在哪里遇见的？”他耐心地询问。 简紫铜沉默了下，试着去理清思绪，而后说道，“今天我去银行谈个业务，然后谈好了，就和行长一起出来了。在回廊里，我遇见了林姗姗。她也是来洽谈业务的，不过并不顺利。我当时……” “你当时就帮她说了几句。”秦昱笙几乎可以料到，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情。 简紫铜抿了抿‘唇’，表示默认了，继续说道，“后来我和她一起进了电梯，我就开口问她，这几天手机怎么一直关机。” “可是她……”脑海里浮现起之前的一幕，简紫铜心口一悸，她再也说不出来。 只是双手紧紧地抓住铁丝柱，好像要抓住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 那艰涩的话语，她轻声说道，“可是她说，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朋友。” 她简单得说了大致，秦昱笙也差不多都了解。他伸手搂过她，将她往怀里轻轻拥入。 “秦昱笙，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简紫铜的声音有些哑然。 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断就断。 难道过往的一切，也都是假的吗？ “铜铜，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找到原因的。就像我之前对你说过，人心不是你能掌握的，也不是能事先预计的，每时每刻都会有变化。哪怕你一心一意地对待那个人，对方也不是会同样去回馈你。” “可是她真的有！”简紫铜抓住他的衣服，执着说道，“那一年我生病了，感冒发烧，是她送我去医院，也是她在我身边照顾我！还有一次，我们去打工，路上遇见了坏人，她让我先跑，让我去找人，因为我跑得快！还有……” 简紫铜将记忆里的往事，急急得诉说，只希望得到认可，她是那样慌‘乱’，语无伦次的一番话语之后，她咬牙道，“她是真心对我好过的！” “瞧！”秦昱笙微扬起嘴角，低声说道，“答案不是已经出来了？” 简紫铜一怔，看见秦昱笙的俊容，在月光下格外的温柔，“既然你已经认定，她是真心对你好过的，这不就可以了？” “她有了自己的决定，她想要离开的时候，你也不需要太伤心难过，就放开手吧，让她去走自己要走的路。”秦昱笙的声音很低沉，带着磁‘性’，震动她的心弦，“铜铜，你不欠她什么，记住，你没有欠她。” 简紫铜只是望着他，一时间没了话语。 秦昱笙却继续说着，双手捧着她的小脸，认真说道，“有时候离开也是好的结束，这一次，你也真心对她。不过，也是最后一次了。” 这一次，最后一次…… 简紫铜的眼睛里闪烁着隐隐的泪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脸庞。 “你已经做的很好很好了。” “是么？” “当然。” 听到他的认可，简紫铜感觉空‘洞’的心也仿佛被填满了，不再那样虚无。 “**的项目也没有几天了，认真做好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这才是关键。你这么聪明，一定不会被影响，对不对？”秦昱笙问道。 简紫铜微微撇嘴，冷不丁说道，“你不是说我很笨吗？” “有些时候确实是很笨，有些时候，却又很聪明。”秦昱笙笑了，“不过你放心，你要是个笨蛋，我一定不会骗你。” 这句话…… 简紫铜眼眸一凝，她突然记起，小时候曾经念过的一个故事…… 而此时，一道光亮突然照了过来！ 那是学校的‘门’卫，正在巡逻，大声吼道，“前面的是谁？大胆的小偷！竟然跑到学校里偷东西！” 简紫铜顿时吓了一跳，不顾三七二十一，本能的反应，拉过秦昱笙的手就跑。 “糟糕了！被发现了！快点跑！” “为什么要跑？” “秦昱笙！我们是翻墙进来的！当然要跑！” 秦昱笙本来是没有动的，可是她这么一跑，他也只好跟着跑了。 于是，两人就在‘门’卫的追赶下，往来时的路狂奔。 后边那个‘门’卫一路追着，远远地喊着，“站住！你们两个小偷！” 太过刺‘激’了，也太过兴奋了，有一种突破了束缚的快—感，简紫铜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见她的笑声，秦昱笙也飞扬了嘴角。 两人飞速地翻过墙头，离开了这所学校。 ******** 当天夜里，简紫铜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是孩童时代的自己，还有少年时代的秦昱笙。 她抱着一本童话书，硬是要他念给她听。 从前有一个旅行者。 不过他很笨。 笨笨的旅行者正在四处旅行，因为太笨了，马上就被城里的人欺骗，他的钱，衣服，鞋子都被骗走。但因为旅行者很笨，只要城里的人骗他说，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他就感动的泪流满面，还说着，祝你幸福，祝你幸福。 到最后，他把身上的东西都给光了，全身**，于是感到不好意思，就决定到森林里旅行。 森林里住着妖怪，他骗了旅行者的手、胳膊、‘腿’、躯干，终于只剩一个头了。 最后妖怪吃掉了旅行者的眼睛说，为了感谢你，我送你一样东西。 旅行者听到后感动的痛哭，可是他已经没有眼睛了，只是从眼眶里流出泪水。他边哭边说谢谢你，谢谢你，从来没有人送过我礼物，谢谢你。说完就断气了，而那个妖怪只是扔给了他一张写着笨蛋的纸片。 …… 故事念完了，这是一个愚蠢的故事，这个旅行者真的很笨。 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简紫铜，你哭什么？ 当时他是这么问的。 彼时她还是个爱哭鬼，为了一个故事，也会哭起来。 秦昱笙，如果我遇见了那个笨笨的旅行者，我一定不会骗他！ 一定不会的！ ************** a城步行街的某家音像店。 周末的傍晚，天‘色’微微泛暗。 音像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大抵都是要赶回家去，时间差不多了。一列列的架子里，过道中站着一个‘女’人。 林姗姗在看cd，她手里拿着一张。 美国加州著名的摇滚乐团。 当年十分喜爱的乐队。 那个时候，叛逆张扬的青‘春’，骨子里是反逆的。 将麦拿起挂在耳边，那震耳‘欲’聋的音乐，澎湃着内心，林姗姗静静站着，独自听着那音乐。 呐呐呐，紫铜，快点来看，这是乐队最新一期的cd。 哪里？太‘棒’了！我要听！ ‘花’了我一个月的零用钱才买来的，正版的哦！ ……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骤然之间，那欢快的谈话声散去了，将她整个人带回了现实里，林姗姗扭头，瞧见了一张‘精’致脸庞。 “琪姐。”摘下耳麦放回原位，林姗姗喊道。 “怎么约在这里。”江琪琪明显是不喜欢这里的，言语之间有些不满。 林姗姗道，“正好进来看看。”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江琪琪秀眉微蹙，轻声问道。 “恐怕不行了，她已经发现我了。”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怎么这么快被发现了？” “谁知道呢。”林姗姗轻笑说道，有些自嘲。 “看来她对你是早就防备了！”江琪琪下了定论，而后狐疑道，“你该不会有什么把柄被她给抓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