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气息
“打她电话了吗？” “一直关机，学校放假，也不可能去学幸，和她要好的朋友，我也打电话去问了，都说不知道。” 听见沈娟这么说，简紫铜也是一筹莫展。 a城这么大，要在这个城市里找出一个人来，无疑就是大海捞针。 “你有没有办法找到她？”沈娟蓦地抬头，泪眼模糊地紧紧盯着简紫铜，仿佛是在瞧着仅剩的希望。 简紫铜蹙眉道，“我会想办法，一定会找到她。” “紫铜，你帮我找到她，你叔叔不行了……” 简紫铜沉默点头，“阿姨，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你自己的身体也要保重。” 沈娟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过了，在简紫铜的安抚下，她步履颓沓地离去。 简紫铜裹紧大衣坐在医院灯线昏暗的走道里，陷入了沉思。 叔叔的时间已经不多，叔叔一定也非常惦记简孜然，如果最后都看不到，一定会很难过…… 简紫铜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才有办法从a城将简孜然找出来。 简紫铜立刻拿出包里秦昱笙给她的那支手机，屏幕亮起来，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她有些踌躇地说道，“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秦昱笙低沉的声音带着愉悦，十分清楚地传来，“英国这边现在是七点，a城那里应该是凌晨两三点，你想我想到失眠？” 简紫铜忽然想起他之前说，想我了就给我电话。脑子虽然‘乱’糟糟的，却也知道她被调侃了。 她也是太过着急，哪里还想得到时差的问题。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算时差的时候，她语气焦急地说道，“秦昱笙，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那边的秦昱笙也听出了她语气不对，立刻便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简紫铜觉得起伏的心跳一下子变的安稳，只是听见他沉稳的声音，就觉得不那么慌张了。 她稳住心神，声音也不像刚才一样着急焦虑，将事情大致的说了。 很快听见秦昱笙说，“我知道了，明天你等消息。” 简紫铜略微心安，坐了一会儿，就进了病房去看简安生。 这一次，她一定不能让遗憾再次重演！ ******************* 秦昱笙的办事效率很快，第二天小方就联系了她。 “简小姐，笙总让我来告诉你，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快带我去。”简紫铜叮嘱了沈娟一声，就急忙跟着小方出了医院上车出发。 车子开得很快，耗费了两个多小时，才在一处街道停下来。 这条街宽不过一米半，车子都开不进去。 简紫铜跟小方下车，忍不住就皱了下眉，这条街太过破败。 一进小巷，就觉得‘阴’暗无比，堆积得‘乱’七八糟的杂物，总之环境非常糟糕…… 简紫铜从来不知道，a城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她更想不到，简孜然会从舒适温暖的家里跑到这种地方来。 她的心忍不住沉了沉，眉头皱得很紧。 小方在前面带路，不时提醒她，“简小姐，你小心脚下，还有头顶……” 简紫铜一边道着谢，一边随着他前行。 “简小姐，你要找的人就在二楼。” 眼前是一幢陈旧惊悚到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旧楼，楼道‘阴’暗，寒风透过窗户吹来，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寒气包裹着，冷得不行。 简紫铜一个人上楼，踩着脏旧的楼梯，觉得随时会被摔倒。 敲‘门’的时候，简紫铜觉得自己很平静。 简孜然清脆欢快的声音传出来，“来了。” 简紫铜忽然一下子怒不可遏，她的愤怒在看见简孜然穿着围裙笑容甜蜜地打开‘门’时，沸腾到了顶点。 简孜然一见她，顿时一愣，而后笑容消失，板起脸道，“简紫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他们让你来找我的？你本事倒是‘挺’大的！我告诉你，我不会回去！你也告诉他们，就当没我这个‘女’儿……” 简紫铜连呼吸都有些不稳，抬手打了她一个巴掌。 她看似很重的力道，可其实都没有用力。 简孜然却僵住了，红着眼睛说道，“你竟然敢打我！我长这么大，爸爸mama都没打过我一下！” 简紫铜盯着她，也是红了眼镜，注视着她一字一字说道，“就是因为叔叔阿姨太疼你太纵容你！都不舍得打你！所以你才这么不知足！叔叔病危，阿姨担心死你了！你知不知道！” 简孜然一下子惊了，手里的勺子啪得掉在地上。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mama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阿姨天天给你打电话，你电话早就关机了！”简紫铜深呼吸，平息烦‘乱’的心绪，凝眸问道，“你现在是继续煮饭，还是跟我去医院！” “你骗人！我不信！”简孜然颤声说道，也是慌‘乱’到不行。 简紫铜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拨通沈娟的电话，强硬地将手机塞到简孜然手里。 简孜然只叫了一声“mama”，而后听见沈娟在那头哽咽地哭诉，她呜咽了一声大哭起来。 随后简紫铜将简孜然带到医院，正好看见主治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 她心里一慌，以为简安生出了什么事，急忙就问，“医生，我叔叔怎么了？” “别紧张，病人醒过来了。”医生笑着宽慰她。 简孜然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人已经奔进了病房里。 简紫铜又是问道，“医生，病情是不是好转了？” 医生摇头，歉然地说道，“病人刚醒过来，身体很虚弱，你们家属注意点，不要让他说太多话。还有，注意病人的情绪。” 看来是回光返照，简紫铜转亮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暗淡，“谢谢医生，我们会注意。” 简安生醒了过来，沈娟喜极而泣，紧紧握着他的手。 简孜然哭泣着趴在‘床’边，泪如雨下，“爸……” 见到了简孜然，简安生显得很是‘激’动，双眼焦急地望着她，另一只手也吃力地伸出来，似乎想要碰触她。他的眼角有泪，额角青筋迸出，‘胸’膛起伏的很是厉害。 简孜然急忙抓住简安生的手，紧紧地握住不放，“爸，我回来了，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你不要生我的气，爸，你快好起来吧……” 简安生艰难地张口，“孜然，你乖，爸爸不生气……” 简紫铜只觉得眼眶一阵热，悄悄地退了出去。 此时，电话响起铃声。 是秦昱笙打来的，他的电话来自大洋彼岸，简紫铜接起聆听，他的声音，隔了很远的距离，却让她感到那样安心。 “事情解决了？”他沉声问道。 “恩。” “等我。”他又是说道。 等待…… 简紫铜早已经不相信等待了，可是这个时候，她握着手机，哑声应道，“恩！” 在医院陪了简安生两天，初八就要上班了。简紫铜瞧见叔叔因为孜然的回来而整个人‘精’神好了很多，想着他们一家人在这里团聚，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简紫铜就打算回公司。 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能解决的，比如生老病死。 其实，她更不想去面对。 新年的喜庆尚未过去，公司里又是繁忙一片，只是每个人的心情却都是不错。 “简助理，你的脸‘色’很差，没事吧？”张秘书瞧见她便问道。 简紫铜扯起笑脸，“没事。” “没事就好，笙总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简紫铜猛地抬头，“笙总回来了？” 明明前天还在英国的，怎么一下子就回来了？ 他不是说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吗？ “回来了，刚到公司。”张秘书应道。 简紫铜急忙奔向办公室，敲‘门’时却发现‘激’动到连手都有些颤抖。 “进来。”秦昱笙的声音低沉平稳地传来。 简紫铜推‘门’而入，瞧着办公桌前气度不凡的他，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可是明明，分开也才短短几天而已。 她镇静地走上前去，就要汇报工作，“笙总，这份文件……” 秦昱笙却朝她开口吩咐，“过来。” 简紫铜狐疑着，却顺从地走到他的身边。他抓过她的手，将她轻轻一带，整个人靠向了他。 她还拿着文件站着，他拥着她温声问道，“你叔叔怎么样？” 简紫铜蓦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早就习惯一个人了，一个人处理所有的事情，不管怎样，仍旧只是她一个人。 原来，有些时候，有人陪着，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也会让她感到不再彷徨。 “医生说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还有，谢谢你帮我找到孜然。” 秦昱笙仔细瞧着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没休息过？” 她根本就睡不着，太过担心叔叔，虽然明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却还是难过的不行。 可瞧见他神‘色’似是不悦，也知道他是在担心她。 简紫铜急忙转移话题，“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忙，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吗？” 秦昱笙看她一眼，淡淡说道，“忙完了。” 简紫铜瞧着他的俊颜，有些出神。而他也瞧着她，目光如炬。只是这么对视着，他的大手按着她的后脑，忽然压下她，他的‘唇’也凑了上去，薄薄的，却又有些温热，好似想念的滋味，那样复杂不可捉‘摸’。 想要更多，更多的温暖，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简紫铜也是渴求着。 秦昱笙的‘吻’愈发‘激’烈起来，有力的双手环着她的身体，将她压向自己。简紫铜被他的力道牵引，整个身体也靠向了他。在大班椅上，她几乎是跨坐在他的身上，两人拥‘吻’中，不断地汲取着对方所有的温暖。 冬日还没有过去，寒冷也还没有散去，分别了几日，两人像是释放出那出念想，只是一个缠绵的‘吻’，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简紫铜喘息着，晕眩得不行，无力地靠着他的肩头，轻声说道，“还要上班……” 秦昱笙哪里会不知道， “到底有没有想我？”他贴着她的‘唇’，低声问道。 半晌，简紫铜脸一红，只是急急说道，“这份文件加急的，我先出去工作了。” 他却依旧不肯放开她，在她耳边道，“今天晚上帮我洗澡。” “你放开我……” “不放。”他呵气说道，“除非晚上你帮我洗澡。” 简紫铜只怕她不答应的话，他就会抱着她不放，只好点了下头，“我答应，你放开我。” “真乖。”秦昱笙这才松开手，在她的脸颊一‘吻’。 简紫铜以前不懂什么是小别胜新婚，现在却明白过来了。 尽管他们之间也没有婚姻关系，可是他的眼神，却让她时刻都感受到那份热情。 吃饭的时候，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怎么不吃？”简紫铜狐疑问道，“不好吃吗？” 明明这些都是她最拿手的菜，应该不会难吃才对。 秦昱笙还握着筷子，一边吃着饭，细长的眼睛却盯着她，漠漠说道，“想吃别的。” “什么？”简紫铜还没有反应过来。 秦昱笙不说话了，只是凝望着她，让她觉得一阵酥麻，像是有电流直接蹿到心里去。 想吃别的。 至于是什么…… 简紫铜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让她红了脸。 等到她收拾好碗筷，秦昱笙立刻黏上了她，她拍了拍他的手，“刚才收进来的衣服，我还没叠好。” “一会儿再叠。”他沉声说，大手拉扯起她的‘毛’衣，从下摆探了进去。 “你做什么……”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吻’又落了下来，简紫铜的声音都被他吞没了。 “唔！”简紫铜喘息着，在他的‘吻’中无法自拔，好不容易得了空隙，她推拒着他说道，“你别闹！” “不是答应帮我洗澡？”秦昱笙咬了下她的耳朵。 简紫铜浑身一颤，红着脸说，“我是答应了帮你洗澡，可没说做别的事情。” “我有说要做—爱？”秦昱笙冷不丁说道。 简紫铜的脸刷得红透了，“你……” “我怎么样？”他摆明了是要看她出糗，故意问道。一边却又‘揉’着她‘胸’前的柔软，刺‘激’着她的敏感。 简紫铜瞪了他一眼，抓住他‘乱’‘摸’的手道，“都说了别闹，今天不行！” “原因？”他圈住她，声音带着nongnong的‘欲’念。 “我……大姨妈来了。”简紫铜咬牙说道，可竟然有些得逞。 “真的？” “当然。” 秦昱笙将头抵在她的肩头，似是不满，最后沉声说道，“那你还是要帮我洗澡！” 简紫铜没辙了，“我去放水，你放开我！” 简紫铜来到洗浴室，调试了水温，开始放水。 渐渐的，周遭升腾起白雾，遮‘迷’了眼睛。 秦昱笙的声音传来，“放好了么？” “好了，你可以洗了。” 她站起身来，刚一转过头，只见他穿着白衬衣西‘裤’立在‘门’口，修长笔直的‘腿’微微曲着，整个人淹没于水雾中，似真似幻。 秦昱笙走了进去，随即反手将钵‘门’一带。 顷刻间，浴室里只剩下他们。 “来帮我脱衣服。”秦昱笙往前一站，沉声说道。 简紫铜抿了抿‘唇’，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秦昱笙站着一动不动，任她开始动作。她的手轻颤了下，先是将他的西衬衣脱下，纽扣一颗一颗解开，‘露’出他结实的‘胸’膛，‘精’壮的身躯，瞧得她脸上一热，咬牙加快动作，上边是好解决的，可是下边却是个难题。 “快点。”秦昱笙故意凑近她，在她耳边呵气。 轰的一下，简紫铜感觉脸上更热了，双手探向他的皮带，将他的西‘裤’慢慢褪下。而映入眼帘的是他倒三角的黄金身材，包裹着雄伟的黑‘色’底‘裤’。尽管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但是这样坦诚相对，她还是难以习惯。 简紫铜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只是握了下拳，将心一衡，抓着他的‘裤’角就去脱。 但是她太急而且也太慌，脱的时候，不免碰触到他的火热，让她瞬间烧红了脸，一下松了手，慌到不行。 秦昱笙却是皱眉，早就勃发的‘欲’—望，让他难以自持。 更何况面前的‘女’人，还是属于他的。 他将她压向墙壁，贴着冷硬的瓷砖，沉默而又‘激’烈地拥‘吻’。 简紫铜再度被他‘吻’得无力挣扎，他的手抓过她的手，覆住那火热，上下动作起来…… “你点的火，你要负责。” 简紫铜却是百口莫辩，她什么时候有点火！ **************** 生活好似又恢复了平静，平静让足以让人忘记之前的伤痛。 可是一天中午时分，一通电话的惊起，就让一切再次被重新经历。 简紫铜接到简孜然的电话，她泣不成声地说，“爸爸死了……” 简紫铜漠然片刻，却发现自己平静到不行，她只是“恩”了一声，轻声说道，“我现在过来。” 随即，简紫铜起身走进秦昱笙的办公室。 “笙总，下午我想请假。”她的神情没有半点异样。 “理由？”秦昱笙抬眸问道。 简紫铜淡定说道，“我叔叔过世了。” 秦昱笙顿时眼眸一紧，更是仔细地瞧向她。而她只除了脸‘色’稍微白了些，仿佛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甚至有种无动于衷的麻木感。 “批准。”秦昱笙沉声开口，又是补充了一句，“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 简紫铜没有说话，默然点头。 请了假后，简紫铜赶到医院，帮着阿姨处理相关的事宜。 没有再出任何‘波’折，简安生很快就下葬了。葬礼过后，所有人都离开了墓园，沈娟与简孜然也被人劝着回家了，她们一直在哭，哭得几乎都要昏过去，众人都是难过不已。 这日墓园的风很大，刮在人的脸上，有些生疼的感觉。 简紫铜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胸’前别着白‘色’小‘花’，静静地站在简安生的墓前。 可是她都没有哭。 然而当年，简国天下葬的时候，她却哭到再也流不出眼泪。 简紫铜想她一定是长大了。 天‘色’渐晚，云层低矮得像是要倾塌下来。 不远处有人一步一步走来，最后停在她的身边。 简紫铜没有抬头，她瞧着简安生的照片，就好像在瞧着她的爸爸简国天。其实在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回去过s城。一开始是没有能力也没有条件，她也只是个孩子。可后来可以了，她也没有回去。不是不想，只是不敢。 默然许久，她才轻轻开口，似是在自言自语，“这次还好，叔叔走的时候，阿姨和孜然都在他身边。” 秦昱笙一言不发，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我没事。”简紫铜微笑着，扭头望着他说，“人总是要死的，只是早晚而已。” 秦昱笙却是一怔，仿佛刺痛到心中深处。 他只是拉着她的手，将她带离墓园，“铜铜，我们回家了。” 那一声太过突然的亲昵呼喊，让简紫铜怔愣住。 却又一种奇异的暖。 冬天的墓园，一派的肃穆寂寥，然而树木却是郁郁葱葱，在暮‘色’无边中，突兀的盎然着。 简紫铜跟随在他的身后，轻轻的，反握住他的手。 秦昱笙，我们回家了。 半年之后—— 早晨六点钟，简紫铜醒过来。 这是一个盛夏的早晨。 太阳初升，早晨的空气并没有正午时那么炎热，微热的风从没关紧的窗户缝隙钻进来，挑动着雪白的窗帘。 一切都是如此安详。 简紫铜深呼吸了一下，慢慢睁开眼，侧头去看枕边的他。 秦昱笙沉睡着，薄薄的被子搭在腰际，睡着的他，还是那样孩子气。 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情似乎就是欣赏他的睡容。 简紫铜微笑开来，手指仔细描画着他的面容，棱角分明的脸颊，‘精’致的五官，嘴‘唇’微薄，指尖在那嘴‘唇’上汪片刻。 每天都这样瞧着，却像从来不会厌倦一样。 这个时候，她都觉得特别满足安宁。 简紫铜轻轻起身，没有惊动沉睡的秦昱笙。 粥在锅里汩汩沸腾，熬煮了长时间的米粒软糯烂熟，粥香四溢。 简紫铜熟练地关了火，回到卧室。 将空调关了，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清晨清爽的风从窗外吹进来，空气里洋溢着晨间蓬勃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