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大气
“樊小姐，合约没有问题。,。”经纪人终于将合同看完，抬头说道。 她盈盈的目光始终落在首座的秦昱笙身上，“既然这样，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她竟然连片酬都没有问上半句，直接就同意了。 那样的爽快，爽快得有些不可思议。 简紫铜不再多想，开口说道，“那么麻烦樊小姐签字吧。” 樊‘艳’接过简紫铜递过来的钢笔，在合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樊‘艳’二字，秀气唯美，与她的人一样。 随后简紫铜又将樊‘艳’签好名字的合约拿到秦昱笙面前，“笙总。” 秦昱笙在樊‘艳’的名字旁边，利落地签上他的名字。 他的龙飞凤舞，配上她的秀气唯美，竟也是那样契合。 简紫铜整理好合约，对着樊‘艳’道，“樊小姐，还请经纪人先生跟我过去拿些资料。” 经纪人立刻站起身来，跟着她退了出去。 樊‘艳’又道，“笙，晚上一起吃饭吧？” 秦昱笙虽是默然，可也是颌首应允了。 “笙总，樊小姐，那我们先出去了。”简紫铜轻声说着，带着经纪人安静地离开了会议室。 樊‘艳’却是迟疑着，在她走后终于没有忍住，笑着问道，“笙，她怎么会成为你的助理？” “公司应聘的员工。”秦昱笙的回答，十分官方。 但是…… 樊‘艳’姣好的脸庞上，那笑容有些黯然，继续追问，“她真的完全退出演艺圈了？如果继续拍电影，我相信她的造诣一定会有所成就！” “人各有志。”秦昱笙凝眸，沉声说道。 退出演艺圈，究竟是他的志向还是简紫铜的？ “这算是‘激’流勇退吗？连厉导都夸她是可造之材，就这样退了，不会可惜吗？你说她会不会后悔？”樊‘艳’又道。 秦昱笙眼底深沉幽远，竟是挟着无形的压力，“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 简紫铜将相关资料‘交’给经济人后，经纪人道了声谢就折回了会议室。过了片刻，秦昱笙和樊‘艳’一起走了出来。他们并肩而行，进了电梯。简紫铜收回目光，落在手中的文件上，渐渐的，才有了焦距。 她在心中无声告诫自己：简紫铜，不要再多想了！ ************** 夜‘色’深沉一片，霓虹不断地闪过。 从餐厅出来，秦昱笙开车送樊‘艳’回家。 樊‘艳’喝了少许酒，酒气氤氲出绯红的脸‘色’，水光潋滟的双眼深情地看着秦昱笙。 气氛极佳，一切都暗示着即将促成一夜的欢愉。 “笙，上去坐坐？” 秦昱笙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平静。 樊‘艳’侧身靠过去，饱满柔软的‘唇’瓣轻轻印在他脸上，又是擦过他的颈子，吐气若兰，“陪我，好不好？” 秦昱笙却只是轻轻拉开她，他的声音是平静的，与他的眼神一样的平和，仿佛静水流深，却是冷冽如冰。 “樊‘艳’，你没醉。”他淡漠地说，却是犀利无比。 樊‘艳’顿时一僵，随即重重靠回椅背上，抬手按住双眼。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的冷酷。 他可以是最温柔最体贴的情人，却也是最无心无情的情人。 千万不能爱上他，千万不能对他动心，一旦自己沦陷了，恶果只有自己领受。 过了半晌，樊‘艳’才开口问了一句，“她是你的新欢？” 其实早先就问过这样的问题，可他并没有承认。 但是此刻她竟然在公司里看见了她，这一切是不是太过奇怪。可是他一向公‘私’分明，难道又是破例。 路灯的光影在秦昱笙的瞳孔里留下一线光斑，他淡淡道，“很晚了，上去休息。” 片刻后，樊‘艳’才放开了手。 她侧头看了秦昱笙一眼，他的侧脸隐没于昏暗中，看似很暖，实则却很冷。 樊‘艳’打开车‘门’，并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落在夜‘色’里，“笙，你才是最无情的人。” ****************************** “樊‘艳’怎么会来我们公司？” “公司要拍宣传片，听说上层都属意她成为我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 “我还听说，樊‘艳’和我们笙总……是那种关系？” “啊？真的假的？” “我也是听报纸杂志说的啦，不过你想啊，樊‘艳’可是影后哎，档期那么紧张，一向都是好几个影片同时开拍，却还是肯接拍我们公司的宣传片，你说她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我们笙总？” “一定是的啦！” …… 简紫铜躺在‘床’上，莫名的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耳畔却不时响起同事们闲暇时的传言，樊‘艳’的到来，又成为了新的谈资，十分引人轰动，这也难怪，一个是影后，一个是公司掌权人，这么两个人配在一起，不轰动也难。 秦昱笙和樊‘艳’的关系，简紫铜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看得分明。 只是比起那些莺莺燕燕来，他们之间更加暧昧自然，可能樊‘艳’就是秦昱笙的红粉知己。 在公司里樊‘艳’邀他一起吃饭，想来他今天晚上也是不会回来的。 两个人在一起，还能做些什么？ 简紫铜已经不是无知少‘女’，也不是三岁孩子，又怎么会不知道…… 但是为什么，心里有些隐隐不是滋味？ 她时不时地瞧着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手机没有半点动静。 他今天晚上，应该在樊‘艳’那里过夜。 简紫铜望着窗外清透的月光，扯过被子‘蒙’住脑袋，还是睡觉吧。 …… 樊‘艳’与秦氏集团签约出演形象代言后，公司许多董事高层争相邀请她吃饭，只为一睹影后风采。据说秦昱笙与她‘交’情匪浅，因此只要有饭局，秦昱笙都会一同出席。因此，他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回过公寓吃晚饭了。 其实这样，倒也是省力，简紫铜是个懒人，平时也懒得做饭。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租主的缘故，她才不高兴又洗又‘弄’地忙活半天。 自从接手策划项目后，简紫铜也变得忙碌起来，这样一来，倒也是乐得轻松了。 这天简紫铜在公司加了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看着秦昱笙紧闭的公寓房‘门’，心下了然，他肯定又没回来。 今夜，大概他又要在她那儿过夜了吧。 深沉的夜幕，马路上来往行驶的车。 前方就是高级公寓大厦，秦昱笙将车往路边一靠，稳稳停下了。 樊‘艳’喝得一张脸通红，只是安静地靠着座椅闭着眼睛休息。 秦昱笙侧头一瞧，看见她这个样子，他开口道，“我送你上去。” 樊‘艳’闷闷地“恩”了一声，并没有拒绝。 车子进了地下车库，秦昱笙替她将安全带解开，扶着她上楼。她的公寓有密码，秦昱笙问道，“密码是什么？” “我的生日。” 秦昱笙默然，而后才问道，“几月几号。” 樊‘艳’整个人一怔，眼里多了几分苦涩，她的生日，他都不记得。 半晌，樊‘艳’才报出了那几个数字。 进了公寓，将灯打开，秦昱笙将她扶到了‘床’上。他就要松开手，可是她却急忙反握住他。 借着酒‘精’的刺‘激’，心里的渴求更甚，想要抓住他，不想再放开，樊‘艳’鼓起勇气道，“笙，能不能重新在一起？” 秦昱笙望着她，他深邃的双眼漆黑一片。 周遭忽然寂静无声，过了片刻后，秦昱笙漠漠道，“樊‘艳’，你醉了。” 樊‘艳’痴痴地笑了起来，近乎痴‘迷’的状态，而后她无力地垂下了手，“我醉了，我想睡了。” 只见他转过了身，樊‘艳’望着渐渐合上的房‘门’，忍不住落下泪来。 那年相遇，已是多年之前，他给她机会上位，他投资她拍电视剧电影，她努力在光怪陆离的演艺圈往上挣扎，是他一手捧红她。然而他们在一起，她却因为被狗仔队爆出他们的事情而抹杀了她自己多年的努力。 她从不否认，他是最体贴的情人，对她总是无微不至。 可是她想要的，并不只是情人而已。 当她提出分手的事情时，她还在期待着。 她其实是想听他说，不如退出演艺圈。 他却只说句“我知道了”，至此，却再也没有找过她。 多年后他们一直断断续续有所联系，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她也不清楚。 可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留不住的。 …… 粉爵公寓，公寓的电梯上来了。 秦昱笙踱步而出，他站在b1单元的‘门’口，侧目看了b2一眼，这才打开‘门’进去。洗澡过后穿着浴袍来到卧室，隔了一段距离，可以瞧见隔壁的公寓，灯光已经暗淡，没有一丝光亮，看来她已经睡着了。 秦昱笙漠漠‘抽’了支烟，手机把玩在掌中，随后一扬手，丢在‘床’上。 谁料第二天简紫铜出‘门’，便看见秦昱笙也正好关上‘门’。 那么凑巧，巧得让她吓了一跳。 简紫铜还以为他昨天也是在别处过夜的，她没有想到他竟然有回来睡觉。 尽管在一个公司，其实他们也有好几天没有见过面了。接受了策划项目的简紫铜，为了方便起见，就去了企划部工作办事，省得两边来回跑。而回来后，也因为他饭局应酬不断，更是见不到面。 两人对视一瞬，简紫铜率先移开视线，只觉得不说什么显得不大对劲。 简紫铜只好开口道，“早安。” 一声早安，是最正常的招呼，不会有任何错误。 哪怕是在公司，也会这样问候。 秦昱笙只是看着她，晨间的光影遮得他眼中深邃，看不清其中神‘色’。 简紫铜按下电梯，安静地等待电梯下来。 但是他的注视，却让她一阵发‘毛’。 他为什么要这样看她？ 好像她犯了什么错？ “你好像在躲我。”他突然又是开口，一句话震入简紫铜心中，让她瞠目。 透过电梯关上的两道‘门’，亮腾地可以照出他们的身影。却见他神‘色’平静，自然而然地睨着她。只有他们两人，安静的回廊里却莫名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氛。 简紫铜顿时一慌，立刻低下头去，“没有。” 电梯‘门’在这时候打开，简紫铜急忙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而里面有人，他们也就没有再开**谈。 等到了大厦底楼，他则是继续往地下一层而去，那里是停车场。 她的身影一闪而过，秦昱笙眼底有着一抹不可捉‘摸’的深意，沉默冷凝。 来到公司，简紫铜前往企划部与小组成员商量关于此次项目的各方面事宜。 小组成员是夏主管分配安排的，其中凌美人任小组组长，她资历最深，容貌出‘色’，能力也是很出‘色’。 简紫铜虽然是从企划部出去的，然而除了夏主管，没人对她的到来感到由衷高兴。 尤其众人都对夏主管推荐她当笙总的助理而有所不满，况且如果她在笙总身边工作的一般，也许大家心里也就平衡了，可她竟然被笙总重用，连拍摄宣传片这样重要的事情，竟也直接‘交’给她负责。 在这之前，可都是由企划部直接管辖的。 “真没看出来，才去笙总那里没多久，就得到笙总这样的信任和栽培。” “瞧着不起眼的样子，谁知道背地里有什么手段呢。”凌美人不屑地说道。 “连在电梯里告白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听说上次珠宝大亨的案子是她后来拿下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实在看不出，她到底有什么能耐！不但能让主管另眼相看将她推荐上去做了笙总的助理，就连珠宝大亨都给她面子继续和我们秦氏合作。我越是想，就越觉得她不简单。” “别说了，她来了。” “来了又怎样？我才不怕呢。”凌美人冷眼以对。 简紫铜抱着厚重的资料跟在夏主管身后走了进来，随之那些窃窃‘私’语也退下来。 “这些资料是公司从发展至今，其间五十年来的风雨历程，简助理‘花’了大量的时间才整理好，大家都看看，然后集思广益，想想宣传片的企划案要怎么策划。”夏主管让人将资料发放到各位小组成员手中。 “简助理可真是勤奋啊。”凌美人笑着讽道。 立刻就有人附和，“你要是跟简助理一样勤奋，也许当初主管推荐的人就是你了。” 这人不但对简紫铜不满，言语中也对推荐简紫铜的夏主管颇有微词。 “可不是嘛，我哪里能跟简助理比呢。” 大家的不满情绪就更高了，说话间明里暗里夹枪带棍，气氛一度很紧张。 简紫铜淡然地站在前方，只是微笑着。 “没有本事的人就算到了笙总身边，迟早也会走人。”夏主管出声呵斥，“还有，现在要讨论的是工作问题。” 众人不敢再说什么，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简紫铜始终一脸平静的微笑，没有半点的不悦。 “你们都有什么主意？”夏主管逐一看过去，那些方才还议论纷纷的人顿时低下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摸’样。 “主管。”a组长自信地抬头微笑，“宣传片的拍摄，我提议用现代生活为主题来拍摄，加上3d特效，不但符合公司国际化的形象，也能让公众知道我们秦氏是一个面向国际积极进取的公司。” 立刻有人赞同道，“a组长这个主意‘挺’好，如果将宣传片拍摄成3d大片一样，不但让人视觉震撼，同时也体现了我们秦氏雄厚的实力背景。” “我也赞同a组长的提议，我看我们可以按照a组长的意见开始写企划案了。” 除了夏主管与简紫铜，几乎所有人都赞同了a组长的提议。 a组长凌美人微微有些得意地瞧了简紫铜一眼，笑容焕发，更是自信。 夏主管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简紫铜，开口问道，“简助理，你觉得呢？” “a组长的提议很不错，不过，现在有实力的公司拍摄的宣传片都是以现代生活为主题，也有用巨资以3d方式拍摄的，如果我们也采用这种方式，题材上够不新颖突出。”简紫铜认真的说道。 众人一愣，a组长也是一愣，随即冷笑道，“那么简助理有什么高见呢？什么样的题材才算得上新颖突出？” 众人纷纷问道，“是啊，简助理难道还有更好的创意？” 夏主管扫了一眼，就让场面安静下来，“简助理，说说你的看法。” 简紫铜并不将众人的嘲讽放在心上，微笑着道，“如果以中国特有风情的水墨基调来拍摄，大家以为怎么样？我做过调查，以古典风情的拍摄手法不多见，这样一来可以弘扬中华传统文化，二来也能加深秦氏企业的民族形象，使秦氏更加深入人心。” 夏主管沉‘吟’，a组长也微微皱起秀眉。 却有人不服道，“什么嘛，我还是觉得a组长的提议更好，什么水墨基调，现在还有多少人喜欢那些啊？” “就是，大家都喜欢更为恢弘大气的，不然为什么国外那些大片总能霸占国内市场。” 简紫铜从容道，“正是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将中华传统的东西丢掉了，如果我们能将最美的水墨风情拍出来，不是更能让人眼前一亮而后加深印象么？” 只见她不骄不躁，声音沉稳平和，夏主管对这个一手提拔的下属更是满意了。 双方争持不下，有人就是本能地反对简紫铜，也有少数的觉得她的主意听起来还不错，就先暂时放下对她的芥蒂，认真地思量以水墨风情拍摄的可能以及所得到的反馈反响。 夏主管见状，定夺说道，“既然这样，那么简助理和a组长，你们各自赶一份企划案出来，到时再做决定。” “好。”凌美人不甘示弱道。 简紫铜点了个头。 …… 简紫铜在企划部有临时安排好的办公间，因为要赶企划案，时间方面也非常紧张，常常都要加班到很晚。 瞧着是下班时间，简紫铜迟疑了下，还是给秦昱笙发了简讯——晚上加班，不能回去做晚饭了。 过了片刻，秦昱笙的简讯很快回过来，只有一个字：恩。 简紫铜盯着那一个字看了数秒，放下手机继续赶着企划案。 构思的初样终于告一段落，简紫铜松了口气，拿着水杯起身去茶水间，却瞧见与她一样留在公司的夏主管也在冲咖啡。 “还没回去？”夏主管开口问道。 “还有点东西没‘弄’好。”简紫铜微笑应道，又是提醒，“夏主管，乐可可其实比咖啡好。” 夏主管笑了笑，忽而说道，“知道当时为什么我会推荐你去面试笙总助理这个职位吗？” 简紫铜一愣，老实回答道，“我不知道。” “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清醒的人，你不会像别的‘女’职员一样爱慕笙总，从而做出不应该做的事情来。” 简紫铜闻言，却有些心虚。 爱慕？ 她应该没有爱慕吧，可是真的没有么？ …… 这样一直连续的加班了好几个晚上，终于将企划案做了出来，为了达到尽善尽美，简紫铜又熬夜修改润‘色’，直到她自己感到满意为止。 而这些日子里，简紫铜每天都在企划部修订策划案，并没有回金融部。一旦忙起来，也就顾不上时间了。几乎每晚都要差不多十点以后才能回到公寓，因此虽然是相邻而住，她已也经有好几天没和秦昱笙碰面了。 其实只要不见面，简紫铜也能渐渐平静下来。 平静到自己以为忘记了那晚的一切，忘记了他的话语。 这天是企划案定稿的日子。 夏主管的目光在简紫铜以及a组长之间游移，一个淡然冷静，一个‘胸’有成竹，她开口说道，“你们谁先来？” 简紫铜轻声说道，“a组长先来吧。” “我先来就我先来。”凌美人也没有推让，自信满满地站起身来，便信步走到投影机前。 她的资料准备的很充分，幻灯片有条不紊地切换着，一张一张地讲解着她的构思，仔细并且条理分明。将3d和科幻的噱头运用的很好，比起别的类似的宣传片，委实要大气得多。 她刚一说完，会议室里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瞧见夏主管都点了点头，凌美人颇为得意，望向了简紫铜。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简紫铜身上，似乎想要看看她脸上有没有惶恐不安，可是谁知看到的，仍旧是一张平静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