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日记本（四）

    2000年8月15日

    这个雨季会在何时停歇，无从知晓，但我知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白落梅在她关于林徽因的书中这样写到。

    今天读了林微因传，我一时有些感慨，她是在中国近代史里可称之为先生的女性，她才华横溢，新中国的国徽设计，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奈良古建的保护，景泰蓝的保护，甚至连八宝山革命公墓的主体建筑设计也是她，她的感情波折，徐志摩、梁思成、金岳霖，无一不是人中翘楚，她却晚年凄凉，独立的思想与才华成就了一位美丽的女性，你在，就是人间四月天。我也该帮助她去读读书了，无论是就业需要的学历，还是提升自己，我觉得很有必要，嗯，找机会和她聊聊。

    2000您8月19日

    混蛋逻辑，就是一个混蛋，进修就是费钱，是无用的，这是什么逻辑？今天她告诉我，她很想去考个大专，夜校的，但是她男朋友不同意，要花好几千，还得每周两个晚上一个白天去上课，没意义，反正过几年就回老家了，结婚生子，找个工厂上个班，就好了，读书干什么？学历再高有什么用？

    愚昧，重男轻女，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替他说，不就是这些词吗？这样是不行的，我得和她男朋友谈谈，必须得让他答应，她必须要进修。

    2000年8月23日

    我被打败了，我觉得我的知识被一个无赖给打败了。

    但是我又赢了，用我最不耻的办法。

    我找到李伟的时候，他正和几个人在宿舍打扑克，每个人脸上都沾了好几张纸条，屋子里烟气缭绕，呛的我根本无法在屋子里说话。

    起初和我想得差不多，当我劝说他同意她进修这件事，他问我学那个有什么用？我告诉他，这是一块敲门砖，可以走向更高处，去见识更多精彩的世界。

    没想到他的一句话就把我噎了回来“我们是小人物，从出生就是小人物，到死也是小人物，没有背景，没有才华，也没有什么天赋，削尖了脑袋往人家那个富贵圈钻，就是一个自己给自己的大饼，骗自己的，老老实实挣钱、吃饭、结婚生娃，最后等死，明白吗？”

    “不对，上天是公平的，每个人没有意外都是3万多天，我们要做灿烂的烟火，而不是平平庸庸的活着。”

    “放屁，没有草地能体现出鲜花吗？草就不是生命，不值得活着吗？你见过有人掐花的，看见有人拔草吗？指不定谁活得长呢。”

    这个人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不堪，他的道理在我看来是颓废的，可能在有的人看来是大道至简，但是我不能这样被一个人打败，我有更多的资源让他就范。

    “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是国际化公司，规定必须员工要有大专以上学历，否则不能聘用，我可以帮忙，在读也算。”

    “江总是吧，您抽烟，没问题，我们报班，只要学着就行吧，也就是说，先交一年学费就还可以上班是吧？”我推开了他递过来的烟，不是因为烟不好，只是因为这根烟是从耳朵上拿下来的，算了，只要他同意就好，我赶紧离开了。

    隐约中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接着玩，没事，就是想睡我老婆，做梦。”

    2000年9月8日

    明天我要跟林总去一趟新加坡，估计得半个月，我还没有出过国呢，很期待。琳琳最近心情不错，她也找了一份工作，工作环境和薪水都不错。她，没注意，自从报上夜校后，我除了在公司前台还能看见她，几乎就再没有什么其它消息了。我把日记本锁在了办公司的抽屉里了，这是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