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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画像

    父亲的故事我在奶奶的口中听到了不少。好像一个不怎么遥远的画卷徐徐展开,虽说没有经历和亲眼见过。但还是莫名感到熟悉。故事不怎么流畅得从奶奶语法浑浊的口音中向我缓缓道来……

    十几岁的小伙子不想念初中,或者家境支撑不住三姊妹上学。我爸爸就跟着几个同学辍学了,但我相信他是不知道“辍学”这个词语的,等到我高一跟他谈“辍学”这事他还是不太懂意思。

    一开始好像在工地周边卖盒饭,后来去到深圳经哥哥介绍去到了厂里成为一个工人。那个年代好像是现在厂里工人的前身。就可以说成现在进厂的意思了。父亲不愿意做就自己去了其他的地方。

    之后好像遇到了我的mama。mama做过“公话超市”的生意,后来去超市当了一个售货员。之后跟着爸爸一段时间,我则跟着她摆过地摊。第一次看到了不知道哪个城市的夜色。小孩子确实不怎么见过其他的东西。我往往被自己摊位上花花绿绿的首饰迷住,一个接一个的不停翻看。偶尔还吆喝两声,随着过路人一个接一个得离开默默不知疲倦得叫卖着。在夜色和风中完全不打怵。估计是身边母亲的温暖吧。

    那是的父亲不知道在做什么生意还是啥的。我人太小还不怎么记事的。连生活的地方有多小有多乱,是否温暖宜居都不知道。只知道楼顶去过,上面堆着很多的注射器。我就当成水枪玩了。说的不卫生我还不知道意思。不过没有针头所以无大碍的也洗得不知道有多少遍了。所以进嘴是肯定的。不过好在没有事发生。

    之后记得一天本来是晚上还要跟着摆摊的,我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一时间我还很新奇,但是那天晚上的确没有出摊。记起的时候呢我就开始吃面条了,说来也奇怪我记事起就会说很多的话了。估计是一种觉得自己是天才的错觉,相信大家都有过。第一次看世界呜呜渣渣的,不知道自己讨厌惹人厌烦的时候。不过还是条件不怎么允许,我还是挺招人待见的(自己觉得)。

    后来在床上尿了(或许我该说画地图),还说什么爸爸尿的。真的是,诶,自己回忆自己的小时候还有一种自己成为父亲的感觉。

    再后来好像去了都江堰有了一个铺子,买的花生还有酒。这段时间好像过的很快,之后就到了老家看奶奶。他俩在旁边的领居院子里打羽毛球。在山间地头找折耳根,

    给我买什么饼干和火腿肠吃。一度还吃上火发高烧去卫生院打了吊瓶。不知道为什么我把这个写到了小学的作文中,于是后来我就知道了大家都看得见mama的点点银发。我是的确有这个事情的。但头发可能没看见,但我会编。毕竟小的时候的想象力就都体现在这个地方了。

    我其实对后来挺满意的,也有一点自己的预感。不知道是我有什么特殊本领还是自己多心了。一件倒霉的事情发生前总会在我身上先行给我点预见。比如莫名分神伤了手,之后钱包就会被偷。脚绊脚摔了个浑身是血,后来就考试忘带笔失利。记得有一次我在mama的自行车后座上被后轮缴了腿,后来他俩离婚了。

    连带着我一起都有了一个不同的未来。他俩倒是一起离开了我。我成了留守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好像知道点了,不过生活没办法,我也没办法。缺少的陪伴和注定的孤独是不可避免的。最重要的是家里老人的思想是特别保守的。

    奶奶让我把二人离婚的事情不要到处乱说。我第一次听到“离婚”这个词语就是如此的特殊。它让我立马变得与众不同起来,好像是一个天堑或者鸿沟。又或者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怎样怎样。可这确实不是我的错啊。未必要一开始就让我明白这些区别。

    或者说来农村大概都是留守,没出去呆在农村的现在说来也是可以说成是“不求上进,挣不着钱”。其实哪个都还好。未必能让我自卑,但我当时就知道一个民政局。未必能把这个事情理解的清楚透彻,还能说出一个花儿来。但一开始就不让我明白,就让我封口,还直接把最负面的东西告诉我了。这个明显对小孩来说是一个痛苦且不能消化的事情。

    要不说“语言是一项艺术呢”要是这么说得自由一点“各自找幸福去了,分开了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我就是没这个机会。后来我在不知道事情全貌的今天,都还是只有我的视角。我的版本的故事而已。

    确实没我多少关系,我就只好这么想。我的父母不想把这个残忍的事情给我说,却做了这么残忍的事。我想我会不舍双方中的任何一个。但我还是明事的人。我想不会是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信息,无法慢慢治愈的过程。会加快,或者直接当时就没有问题了。但只是现在的想象和当时的故事而已。

    我得知的虽说都是负面的,但还是有信息。可这就足够了吗?也许够了吧。毕竟是这么安排的。也是最好的结果。

    mama走的时候把我揽在怀里,去爬山,还买了很多的书。一些看过的动画片的漫画,还有猫和老鼠。还有什么《一百个为什么》之类的。后来这些书被一个亲戚家的哥哥借走了。然后就一直还不回来。我就这样少了母亲给的东西。也是我太软弱了。这些东西外借,还要不回来。的确自己的问题。还是有点太天真了些。

    民政局门口长椅上他教我叠千纸鹤,我确实没有学会。现在也是。不过我也是见过千纸鹤的好吗。还是mama叠的。

    似乎我写的东西与这个标题无关,但确实直到他俩消失在我的生活中的时候。父亲都还是保持他的神秘。我一直拿我学到的最好的词语形容他,直到初二。虽然他只有春节的时候回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初二前就有点讨厌那个人,不仅因为一个能把自己mama给的东西外借而要不回来的蠢小孩,在受气的时候没人安慰和出头。也没有什么值得回味和珍藏的礼物。更没有陪同一起成长的经历。所以即使是难得见面,我还是一边期待着,一边讨厌他。为什么要把我弄成这样。

    后来我的确自己成长了。他不免出现在我思想觉悟前的视野里。无疑的,这是一个过于双方都很残忍的事情。但他不知道我的变化。

    再后来我不再用最好的词语去形容他,这个就令我很难受。但的确的他称不起这些话了。我想说他“身负重任,遮风挡雨”但他坚强的臂膀我始终依偎不上,我几乎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子。繁忙的活计让对话都很短暂,更谈不上什么思想什么的。我想憧憬他,仰慕他而不知道有任何值得欺骗自己的理由。当然我知道说这些话有点像一个女生,但我这本自传,或者说之前的诗集。名字出来选封面的时候就出现了这张图,我还选了这个。所以这就是我说话的方式,或者是说这件事的方式。

    然后这样聚少离多的日子直到初二才有所变化。我看到了后妈,家庭圆满了一点,不过这仅仅是对他来说。的确的,我在初二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被喂饭,还张小了些。有点幼稚了。甚至降智了。但一开始还好的。他就继续隐藏在两位mama的背后。我一直看不见他,一直看不个真切。直到他着手还是打算改变我的想法和人生。

    就是一些之前所讲过的故事,不想再提那些对我来说不太好的遭遇了。他在我这里不再是可靠的代名词。而是一种灾难,一种不可理喻。不再被我称赞,不再被我熟知。真的能这样我也没办法。

    他看不到我的样子要继续工作,直到我长到初二,还是聚少离多。没办法亲自培养,生出了嫌隙。不被理解。没办法。

    我也就这样了,我也没办法。你说我该怎样替他保持他的虚拟且完美的形象呢?他的确不是那样的。至少不会给我一点,不是一点而是很多的不顺心的事来调节生活,增添乐趣。而是真正找一些快乐的事情来增添乐趣。我讨厌他,我没办法的。孤独和留守真的双方都没有办法。毕竟学籍还是一个问题呢。能不能上学还是一个问题呢。

    初二后我有了一种负罪感,感觉是我把爸爸想坏了。但,又是但。这就是事实,我能怎样说?一个父亲在家庭里一直看不见看不见影子,我能怎样想?之前的版本我还说他躲起来了呢。其实就是消失了,躲嘛至少我越过mama的话还是看得见他的,后来我跨越了mama四处找都看不见他(详情可参考:后妈的画像)。需要的时候一直不在,这样的角色是我的爸爸。

    也许我天真,孩子的成长不太需要一个爸爸的角色。至少要让他做他的事情好来养家。不过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你们觉得呢,你能接受吗?他没办法,我也没办法。

    像mama,像女人多一点,谁让是这些人带我的呢。不过好在我有了一些学习的男人形象了。铁血的战士,忧郁的骑士,睿智而有时又弱智的老者。还有一些其他形形色色的男人,另外我学到了一个之前完全看不看的男人形象,那个人就是我。

    后来我高中闹别扭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被他强硬按在学校哪里都去不了。就看起了书。之后高考完不想添志愿,被他几句话安排去找工作感受挣钱的辛苦。弄牙齿拖拖拉拉,上新东方还要老师叫我去催缴学费。期间还要我考驾照,可疫情出都出不去。拖久了他还大呼小叫。这我有招吗?哄就完事了。之后上班更是不可能考驾照,现在就考起驾照来。后面才开始找工作。这些都是我路上的坎,都不是垫脚石。是障碍。

    他做事还特没谱,还特爱摆谱。不想举例子,不太愉快的事情。有些时候纯丢脸。来了就是给我做事增添难度,把他喜欢的和我喜欢的都中和不起来。好比你要一个“五彩斑斓的黑”一样,在一起考虑我的目标都不明显了。完全任他主宰又不是我的风格。所以就只好抛弃他的期望了。我很怕他暴起伤人。但后面的路不是我的想象,现在确实没什么坎坷了。我和他似乎都成长了一点。

    弄到现在我才真正的开启自己的人生。总的说来跟父亲就只有一些不愉快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就是我的父亲。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太想去回忆的一点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