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宫墙

    进宫的路，与之前的记忆相差无几。一样的红墙琉璃瓦，一样的四四方方的天，一样的被囚禁起来的自由。

    她甚至感觉到自打进了宫门，空气都变了一个味道。失去了自由，满是谨小慎微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宫墙里。红墙围起来的四四方方的天，青砖铺起来的四四方方的地。富丽堂皇缺着实充满了腐朽。她记得上一次轮回时，胡嬷嬷被赶出宫之前，眼中含着浊泪对她说的话，“舒姑娘珍重，莫怪毓哥儿，是这皇宫吞人，一切不过是造化弄人。日后，姑娘可要好生自保，切莫为了老身自责。”

    那是胡嬷嬷与她的最后一次言语。没有称她为“娘子”也没有称他为“陛下”。

    一句舒姑娘，合着一句毓哥儿，仿佛想把一切拉回到从前。

    至少是入宫之前吧。或许真的是皇宫吞人？也许吧……

    “舒儿？”见她又在神游，他眉头微皱。“可是紧张？最近怎么总在神游？”

    “我，我有些害怕。”她赶紧拉回思绪，并且暗自叮嘱自己，千万不可在他面前漏了马脚。这个男人心思缜密到可怕，千万不能让他起了疑心，以后面对着他的时候可一定要注意，不能再胡思乱想那些过往了。

    “无妨，除了母妃性子略微古怪些，父皇和母后对舒儿可是满意的不得了。”说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能娶到舒儿，是本王最大的骄傲。”

    言罢，俯身对她耳语到：“比登上那位置，更值得。”

    听到这句话，她的脸即刻变得通红。这样的情话，他从未讲过。

    她知道他对那个位置的渴望和贪念。也隐约知道这些年来，他的手段有多少狠毒。甚至到了后期，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望。只是从未想过，他会将自己与那个位置相较，更没有想过他会说出她比那个位置更值得的话。

    这话里，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看着他神情里带着的认真，她一时间竟也分辨不出来了。

    “隔墙有耳，莫要胡言！”

    “舒儿可是在担心我？”他眉毛轻挑，看着她一脸坏笑。

    望着他仿佛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般的神情，她竟语塞。

    是的，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对他的担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