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梦 天降之物

    2022年11月12日

    这个世界有一种神奇的现象，我们将之称之为天降。

    我是一个神仙，住在很高很险的山上，但并非住在天上。我们整个体系——天宫，也是建在一座巨大的山的山巅。

    每座山的山巅，都有一条奇怪的道路，这道路被一圈巨型的骨头围着，分布在山顶建筑的旁边。我们将之称之为天降之地。

    天降之地，是神仙们的禁区，也是神仙们的福地。因为此地，每到一定的时节，都会降下大量的宝物。

    降下宝物之时，各天众就会派凡人人前去收集。为什么要派凡人前去呢，因为仙人去不得。若是仙人出现在天降之地，即使没有到天降的时节，也会引发天降。

    本来引发天降并非什么坏事，可是天降之物速度奇快，而且突然就会出现，届时，就算你身穿一身宝甲，也会甲穿肚烂而亡。

    我，作为神仙中专职研究天降的人。每一年天降，我都会前去研究。

    当时的禁令是，仙人不能入天降之地。虽然也有仙人不自量力，闯入境地，但他们无疑都没有回来过。

    虽然他们没能回来，但他们带来了一次额外的天降，因此，他们的名字被刻入了天降之地旁边的石碑上。

    我研究天降多年，最渴望的事情就是，引发一次天降后全身而退，让后在石碑上刻上自己的名字。虽然古往今来，有很多研究者实施了这种想法，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没能亲手将自己的名字刻在石碑上。

    我长期研究发现，天降之物虽然坠落速度极快，却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因此，只要在天降发生时，立刻以奇速远离，就能躲过被砸死的命运。

    于是，我多年修习移动之法，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又多年修炼天眼，即使万米高空，我也能看清书上的文字。

    终于，万事俱备，我完成梦想的那一天来了。

    我来到天降之地，用天眼不停地观察高空，脚下移动之法时刻准备。

    终于，天空出现一些小点。我毫不犹豫，拿出我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出。

    那些天降之物速度之快，令人发指。刚刚还是个小点，转眼便不足百米。

    我右后腿的腿甲，是昨年的天降之物，此时却被新的天降之物砸了个粉碎，我的小腿也被划伤了。好在我在最后一刻，逃出了那里。

    我回头，看着满地装备和各种矿石材料，心中喜悦。伸手将那件和我腿甲相撞之物捡起，却愕然发现那也是一件腿甲，只是样式和之前的那件完全不同。

    同样是腿甲，为什么天上掉下来的，和我身上穿的，却是两种不同的命运呢？

    不过管他呢，我止了血，将新腿甲换上，一瘸一拐地来到石碑旁，用一把匕首刻下我不知练了多少年的签名。

    我们宫主来了，我徒弟来了，大家都来了。他们愕然地看着正在刻名字的我。

    随后，宫主大人对我是一顿臭骂，说什么仙人不得进境地之类，说我不识好歹云云。一边骂还不忘一边指示凡人们进去搜集宝物。

    我被徒弟搀扶着，一边给她讲解新研究出来的天降之地理论，一边往回走。

    徒弟是个好徒弟，可惜庸了点。后来我和徒弟去另一座大山——昆仑做客时，我失去了她。

    那正是昆仑山天降之地的天降时节前，我和徒弟去拜见，想观察此地的天降和我们天宫的有何不同。

    可是，我们入住后不久，噩耗便传来了。我的徒弟死在了昆仑天降之地。

    昆仑山的山主前来致歉，无非是一些推卸责任之类的话语，我听着都觉得烦。我现在满心怒火，只想查清楚真相。

    昆仑山主见我怒气不消，只得叫了两个凡人过来，说他们就是带我徒弟去天降之地的人。说我徒弟要挑战昆仑天降，他们拦不住。

    我暗中弹了一股气劲向其中一个凡人，想小小惩戒一番，却没成想那股气劲莫名消失于那凡人前。

    那凡人嘴角一抹弧度被我捕捉到，我心中大疑。于是我开始刻意留意起昆仑山的仙人们，发现他们好多都穿戴不齐。

    我们天宫，每年天降都会有不少宝贝。虽然数量有限，但这么多年，人手一件还是有的。为什么这些仙人却装备不齐？

    我还注意到，在我观察完昆仑天降之后，还有几个仙人莫名消失了。

    我带着疑心回到了天宫，躺在自己的庭院里。院子里几个凡人在打扫，我平时最不喜凡人来扰我清静，都是我徒弟亲自打扫的。

    刚想起身去唤徒弟却想起徒弟已死。我那平庸的徒弟，虽然修为不怎么样，却能在死后触动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