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虹圣母娘娘

    “嗯？”

    梁兴扬和贾桫椤不约而同看向白自珍。

    “什么不对？”梁兴扬问道。

    “这山……好像不大对。”白自珍蹙紧眉头，指着右侧的大山，凝重道：“这真是白虹山吗？”

    在他为数不多的踏青印象中，白虹山是一座孤立的高山，周围并无其他山峰。

    旁边这一座山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呢？

    贾桫椤循着他的指尖望过去，这才注意到身侧的高山，不由睁大眼睛，惊讶道：“哎呀，这怎么多了一座山啊？”

    梁兴扬：“……？？”

    “不是一直都有吗？怎么，这里原来没有山吗？”梁兴扬问道。

    “有啊，就是白虹山。只是……”贾桫椤挠挠头，盯着山峰，一脸见了鬼的样子，“只是白虹山是孤峰。”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出现幻觉了，“难道咱们方才被那些人皮鬼遮眼了？不然怎么出现两座白虹山，而且我感觉这突然冒出来的白虹山在慢慢……变低？”

    “不是幻觉。”白自珍紧盯着大山，“它在移动。”

    梁兴扬闻声，连忙睁大眼睛紧盯着大山不放，见那高耸的山头慢慢消失下去，心里暗想：“乖乖，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宁和镇真是个风水宝地，连石头都会走路呢。难怪那玄天宗以前想把分部设立在宁和镇。”

    虽然后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打消了这个计划。但这丝毫不影响宁和镇是个灵地的事实。

    梁兴扬忍不住想要感叹几句，眼角余光瞄到身边的贾桫椤和白自珍都是一脸淡定，连带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不由又想：“自己真是个土包子，少见多怪了。还是别说出来让两位兄弟见笑，以免丢人现眼。”

    于是，他收敛了表情，努力做出淡然的样子。

    殊不知，他认为见多识广的两兄弟此时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导致表情僵硬而已。

    没一会儿，整座山在三人的眼前消失不见。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为什么这山会突然消失？”贾桫椤喃喃道，一脸怀疑人生。

    白自珍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微阖长目，面无异色，似陷入沉思之中。

    梁兴扬只是个过路人，对宁和镇根本不熟悉。若不是因为庙会，一时临时起意来凑热闹，压根儿不会在宁和镇停留，此时听到贾桫椤的话，瞬间反应过来，吃惊道：“原来你们也没见过石头走路啊？”

    “谁他娘的见过石头走路啊？！”贾桫椤抓了抓头发，焦躁不安道：“咱就是个普通人，宁和镇也是个寻常的小镇，哪里有那么多诡谲怪异的事情？”

    今天他所经历的一切，已经够颠覆他的认知了！再来个石头走路，岂不是要直接把他往精神错乱的方向逼？

    “那、那刚刚那座大山……”

    梁兴扬眨了眨眼，正想问个清楚，耳畔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嘶嘶嘶”的声音，他目光一凛，循声看了过去，只见距离三人不到五丈的地方，一丛丛杂草像是被什么东西倾轧，自动向被两边分开，附近的树木亦摇曳不停，飞鸟发出一声声啼叫，“啪”一声展翅飞走，似有什么危险的动物在靠近。

    一股阴森冷寒从心底冒出来，梁兴扬脊背一紧，出于面对危险本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拉住贾桫椤和白自珍往其他方向跑。

    三人一边跑一边回首往后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腿都软了，差点挪不动不步子——

    就在三人逃开不久，一条通体漆黑发亮的大蛇忽而从草丛里蹿出，张开血盆大口袭向三人原本站立的位置！

    不曾想却扑了个空。

    大蛇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游动身子，调转了方向正对三人，昂起头，“嘶嘶”吐着信子，目光冰冷。

    三人心里骇然，不约而同意识到刚刚他看到的哪是什么大山，分明就是盘起来的大蛇！

    贾桫椤看着那巨大无比的蛇头，脚下阵阵发软，若不是有梁兴扬搀扶着，只怕这一会儿已经瘫倒在地上了。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声音颤抖道：“这、这大蛇哪里来的？”

    你一个本地的，问我一个外乡人？

    梁兴扬斜了他一眼，没有吭声，也没有动。

    白自珍面色苍白地望着大蛇，四肢僵硬，结结巴巴道：“你，你是、是白虹、白虹圣母娘娘吗？”

    话落，梁兴扬和贾桫椤蓦地睁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它？白虹圣母娘娘？一只大蛇？

    大蛇一怔，冰冷的目光将白自珍上下打量了一遍，忽然口吐人言，“你是哪家的小子？”

    声音婉转柔美，让人闻之心神荡漾。

    当然，前提是不知道这声音是一条大蛇发出来的。

    “是了是了，就是这个声音。”贾桫椤偷偷扯了一把白自珍，小声道：“那白虹圣母娘娘的声音跟这蛇妖……”

    “妖”字刚说出口，大蛇阴冷的视线就落在他身上。

    贾桫椤“咕咚”咽了一口唾沫，从善如流地改口道：“错了，是和这位蛇仙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丑不拉几，乌漆嘛黑，五大三粗的蛇妖就是那什么狗屁娘娘没跑了！

    白自珍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汗湿的手心在学子服上轻蹭了几下，上前朝大蛇作了一揖，缓声开口回答大蛇的问题，“小人姓白，家父乃是白天明。”

    白天明？

    “原来是白家的小子。”大蛇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晓了，淡声道：“你父亲与本娘娘也算是有些交情，既是你是他的孩儿，那今日本娘娘就放你一马，你快快离开吧。”

    闻言，白自珍心里一喜，忙感激道：“多谢娘娘。不过……”

    他顿了顿，瞅了眼身后的二人，恳求道：“这两位是我的好友，娘娘能否也放了他们？”

    大蛇一听，顿时有些不悦。

    放了他已是她仁慈好善，白家小子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反而得寸进尺提要求，着实是没有眼色，贪心至极！

    她冷哼了一声，蛇瞳微冷，紧紧锁定三人，吐着信子，透着一股阴冷和乖戾，“本娘娘最厌恶不知进退之人。而且，你白家与本娘娘的交情也不足以保下三个人三条命！”

    “趁着本娘娘心情尚好，你快快离去吧。否则，可别怪本娘娘不念白家旧情！”

    说到最后，声音陡然阴沉，暗蓄风雷。

    白自珍面色一白，站在原地没动，仍然坚持道：“还请娘娘高抬贵手。若是、若是娘娘真需要人心的话，那，那待我回去之后，我、我可让我的家仆送些人过来……”

    “自珍不可。”

    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梁兴扬和贾桫椤齐齐唤了他一声，满脸不赞同。

    白自珍没看二人，只盯着大蛇又重复了一句，“请娘娘成全。”

    大蛇冷哼一声，扫了三人一眼，似在估量什么，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气氛正僵持间，地牢里的人皮书生终于抵挡住山风的吹拂，成功飘了出来。对了，后头还跟着一个老熟人——兔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