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动乱将至
遮天界，北斗星域，神灵谷。 由于柴信此前就是从这里前往永生界，故而此时归来，依然是回到原地。 “什么人！” 柴信的身影刚一出现在大殿中的宝座之上，便有两道英气十足的低喝同时响起。 他定睛望去，却见殿外正有两名身穿甲胃的女护卫，手中各持兵刃，飞速掠至近前。 还不等柴信开口解释，那两名英姿飒爽的女护卫看清其脸庞的刹那，眼眸中便显出相似的震惊之色，随即纷纷收剑回鞘，躬身抱拳。 “参见驸马！” 两女齐声见礼。 “连翘、芫花，公主何在？” 柴信微微点头，打量了一下周围，没看到相见的人，不由问道。 这两名女护卫，已经跟随颜如玉多年，他自然是认得的。 连翘闻言，起身回道：“近来北斗各地多有异动，殿下应姜神王之邀，于两日前去往姜家圣地，共商大事。庞大统领，还有诸位长老亦同往。我二人奉殿下之命，在此恭候驸马归来，并告知情况。” “异动？是何异动，你可知晓？” 柴信闻言眉头一挑，刹那间联想到了很多事情。 第一反应，就是禁区中的那些老不死或许有动作了；又或者，是人族古路上那些老家伙心有不甘，前来北斗搅扰。 “公主未曾言明，只说事关重大，若驸马归来，最好尽快赶往姜家。”芫花恭声答道。 柴信点了点头，又问道：“我离开至今，有多少时日了？” 虽然诧异于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离开了多久，但两人还是毫不犹豫地答道：“已有两年零五个月。” 柴信顿时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暗里向造化神玉发问：“不是说时间流速保持在五倍么？我回遮天界，前后不过两日，怎么这里已是将近两年半？” “主人难道忘了，永生界的仙界，时光流速乃是凡间的三百六十多倍！”造化神玉的声音立即响起。 柴信闻言不由恍然，却是自己漏算了仙界和凡界的时间差。 在永生界，有“天上一日，凡间一年”的说法，时间流速差了整整三百六十多倍！ 所以柴信虽然只在仙界待了大半日，可凡间其实已经过去了半年有余。 回到遮天界之后，这半年多还要再乘以五，也便是两年多的时间了，并无任何差错。 “好，我立刻前往姜家，你们一切如故。” 柴信略微思索，吩咐两句之后，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东荒北域，姜家。 此时，在神王姜太虚的亲自下诏之下，东荒所有人族大势力，几乎都派了代表，前来共商大事。 甚至就连中州、北原、南岭、西漠，都有不少大势力派来了人马。 一座规模浩大的宫殿中，数千人各安其位，目光都落在宝座里的那道伟岸身影之上。 虽然人数众多，但却十分安静，大殿之中落针可闻。 “神王召我等来此，言说有关乎苍生存亡的大事，需要天下人齐心合力面对……不知，究竟是何事？” 一位老者率先开口，打破了场间的寂静。 这是中州大夏古皇朝的一位老牌皇族，夏朝当今在位的那个老皇帝，也要称其一声皇叔。 这位老皇叔多年来都在神源中沉睡，近些年天道开始有异变显现，这才于三十年前苏醒，是一位大圣层次的高手。 众人既然来此，自是都对极为关心，纷纷凝神静听。 姜太虚端坐宝座之上，一头乌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俊朗的面容看似不过三十来岁，风采更胜往昔。 他以温和的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两年前，我便已命人将相关事宜告知各家掌权人，诸位难道一无所知？” “这倒是知晓……神王曾派人告知，每座生命禁区之中，似乎有极道人物盘踞……只是此言……我等始终难以置信。” 另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却是来自南岭一个门派的太上长老，同样是近些年才苏醒的老怪物，并且也是大圣境界。 实际上，姜太虚此次召集的所有势力，都是底蕴深厚，有大圣存在的顶级大势力。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诸位，每一座生命禁区当中，都有至尊栖息，绝无半点虚假。实际上，历代以来各族都讳莫如深的‘黑暗动乱’，便是与这些苟延残喘的至尊有关。” 说话之间，姜太虚袍袖轻挥，顿时一朵耀眼的光华飞掠而出，悬停在大殿上空。 众人目光随之望去，发现那竟是一座散发着赤红神芒的鼎炉！ “恒宇神炉！” “太阳神炉！” 许多人喊出了不同的名称，但所指的都是同一件器物——姜家的极道帝兵。 “在恒宇炉遮掩下，即使是那些至尊，也谈探听不到此地的一切。”姜太虚的态度显得很是慎重，语气却依旧澹然而平静，“黑暗动乱，诸位或多或少都有耳闻吧？” 众人受他的话语牵引，注意力从恒宇神炉，转移到“黑暗动乱”这四个字上。 大部分人都面露凝重之色，眼神深处浮现出无法掩饰的忌惮，显然都对黑暗动乱有所了解。 这并不奇怪，能受姜太虚邀请，前来参加此次大会的势力，都有极其深厚的底蕴，有关于黑暗动乱的记载，从来都不曾完全断绝。 当然，由于禁区中的那些至尊过于霸道，每次发起黑暗动乱，都会让所有大势力几乎断绝传承，故而他们所知晓的真相也极为有限。 这些人并不清楚，发动黑暗动乱的幕后黑手，究竟是什么人。 经姜太虚这么一提，他们只觉得嵴背发寒——发动黑暗动乱的存在，莫非当真就是曾经的那些太古皇者？ 可是，那些曾经受万族敬仰的伟大存在，岂会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 “你们不妨想一想，为何那些太古王族能够传承至今……而我人族历代出了不知多少位大帝，可现存的极道世家……却寥寥无几？” 姜太虚的声音变得悠远，让人忍不住心底发沉，有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感。 “盖因，发动黑暗动乱的罪魁祸首，便是那些太古王族的创立者，那一尊又一尊太古的皇者。而我人族大帝，为了天下苍生，不惜与之孤身奋战……例如，我姜家始祖恒宇大帝，便曾踏入太初古矿，击杀了一位至尊。” 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是那么的平澹和缓，并无半点激昂悲壮之意。 但落在众人耳中，却如雷霆万钧，震得心神俱颤。 恒宇大帝进入太初古矿，并与未知神秘存在大战的记载，各大势力秘典上其实都有。 但是，却无人真正清楚其背后深埋的秘密，直到今日被姜太虚亲口道出。 大殿内的众人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哪怕他们都是一方宿老，此刻却也忍不住彼此议论起来。 太古的皇者很多都未曾死去，而且化作了残害众生的恶魔——这无论如何，都有种天方夜谭，颠覆认知的感觉。 “敢问神王，那些曾经的皇者，为何要发动黑暗动乱？难道是借此遏制其他各族的传承，避免诞生大帝？” 一道清丽的嗓音响起，明显是个女子在发问，却问到了真正的重点，立刻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场间瞬间又恢复了落针可闻的状态。 “可若是如此，何不直接屠灭了各族，岂不是可以一劳永逸？再者说，他们屠戮众生的做法，似乎也并未能阻止贵族和我妖族，不断有大帝涌现。” 提问者不是旁人，正是青帝后人，人称妖族公主的颜如玉。 实际上，她此番不过是明知故问，只是为了配合姜太虚演一出戏罢了。 有关生命禁区、黑暗动乱的真相，早在抵达姜家的当日，神王就已经同她讲得清清楚楚。 姜太虚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中带着欣慰之色，但却一闪而逝，重新扫视众人。 “众所周知，一般而言，极道至尊也只能活一万年。哪怕是有不死神药相助，也只能活两万年，便是极限。那么……这些太古的皇者，又凭什么能够活到如今？” 他此言一出，大殿内的众人纷纷陷入思考，有一些反应快的，脸色已经变了，显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 “事实的真相就是，他们为了自己能够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便泯灭了一切良知，向宇内苍生掠夺生命力！ “一颗又一颗生命星球，在他们的眼中，就像是菜园中的韭菜，不断地生长，又不断地被他们收割…… “每一次所谓的黑暗动乱，便是他们生命力到了接近枯竭的时刻，于是便如魔头般吞噬天下众生的本源。人族与妖族大帝，胸怀天下苍生，不屑与之为伍，愤而血战，至死方休！” 说到这里，即使心性坚韧如姜太虚，声音都有些不受控制地发颤，显然是情绪激荡已极。 这些话一字字一句句的落在众人耳中，更是如同洪钟大吕，久久不散。 接下来，姜太虚又讲述了不少，史上诸位大帝与禁区至尊大战的记载，内容十分详实，而且与众人素来知晓的一些秘辛能够呼应。 这就让很多本来半信半疑的人，不由自主地开始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殿内议论声再起，许多人的声音都带着颤抖，被这突如其来，且又难以置信的真相冲击得无法平静。 “神王此番召集我等前来，想必不会是无的放失，莫非……” 终于，有人问到了最关键的一点，居然是瑶池圣地的参会代表，张子陵。 张子陵如今的修为，居然已经到了圣人王绝巅，而且观其气息，似乎只差一步，随时都有引来大圣劫的可能！ 显然，近年来天道有回光返照之象，许多修炼的禁锢都不存在了，像他这样天赋异禀的人物，修炼起来简直是如鱼得水，快到了从前不敢相信的程度。 实际上，目前整个北斗，跟柴信、叶凡同辈的这批天才，基本上只要还活着的，最差都已是斩道层次，很多都已经修成圣人。 少数顶尖的天骄，甚至已经迈入了圣人王境界。 更有甚者，像庞博、张子陵，还有姜逸飞、圣皇子等，气运、天赋、背景俱佳者，都已经触摸到了大圣的边缘！ 而像姜太虚、斗战胜佛等老辈强者，但凡未曾陨落者，基本都已经是准帝境界。 这些变化，不过是短短一个甲子之内形成。 这就是最后的黄金大世，也是自从遮天法兴起以来，最为兴盛的一个大世。 “是啊，神王此时提及此事，还如此郑重地广邀我等来此，难不成是黑暗动乱……又要来了？” “若果真如此，无异于一次灭世之祸！” “黑暗动乱的真相居然是这样……曾经的皇者，向供奉他们的众生挥起屠刀……” 所有人都心颤，意识到一个可怕的未来即将显现，都把目光重新聚焦在姜太虚脸上。 姜太虚迎着众人的目光沉默许久，最终缓缓点头：“不错，我已经感觉到，禁区中某些老不死已经按捺不住，开始蠢蠢欲动了。只怕不出三五载，便会再度发动黑暗动乱。” 此言既出，尽管大殿中有阵法护持，可谓四季如春，但众人却忍不住遍体生寒。 又是一阵漫长的死寂。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与惊惧之中，许久不知该作何言论。 “敢问神王，如何感知到黑暗动乱即将再度来临？莫非是玄黄至尊所言？” 很快，再度有人开口询问，是摇光圣地的一位太上长老。 他口中的玄黄至尊，其实便是柴信。 众人皆知柴信已经当世无敌，但却并未证道，难以称为大帝，故以“至尊”相称。 又因玄黄印之故，合称为“玄黄至尊”。 当然，也有人称其为“柴至尊”、“信至尊”、“姜至尊”等，倒也没个统一。 在很多人看来，若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正面抗衡禁区中的神秘存在，那也唯有这位当世无敌的姜家至尊了。 所以，很多人听闻姜太虚所言，便立即推测此事与柴信有关。 如若不然，天下间准帝可不止一位，比姜太虚更老牌得都多得是，怎么就他得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