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跨越重洋的电话
许承嘉和常爵宁出来的时候,雷鸿已经结完账了,他耳朵灵,当然听见了胡同里的动静,于是他很知趣地把车开了过来,停在门口。 常爵宁为许承嘉打开车门,抬手挡住她头顶的车框,护着她进去,身形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某个角度。 雷鸿也注意到了,抬眼看过去,眼里杀气毕露。 许承嘉看到他这幅模样,当下开着玩笑道:“雷大哥,你眼睛抽筋了么?” 雷鸿狠狠地抽了下唇角,看她的眼神有些挫败。 “小姐,您就别戳穿我成么?我这是在气势上碾压敌方,好让他们知难而退,我也不喜欢跟人打架的,真的!” 他眼神还挺诚恳,许承嘉坐在他身后,看他扭过头来抿了抿嘴唇,立刻又笑了。 “雷大哥,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特别地有英雄气概,还能救我脱离困境。第二次见你的时候,你把邓老板欺负得没有还手之力,我就更钦佩你了。可是,为什么跟你越熟,越是会看到你不同于人前的一面?我看着你就想笑,怎么办?” 雷鸿顺势做出一个苦瓜脸,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常爵宁。 常爵宁本来还担心许承嘉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们,怕雷鸿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下好,许承嘉的注意力完全在雷鸿身上,他也就决定把兄弟推出去——“为女人插兄弟两刀。” 他给雷鸿丢了个安抚的眼神,但意思不言而喻——嘉嘉喜欢逗你,你就让她逗一会吧。 雷鸿的心情是崩溃的,他捂住脸,那道裸露在外的伤疤倒不显得突兀,甚至在许承嘉看来还有些可爱。 她不由伸手摸了摸,雷鸿正要打开她的手,看到常爵宁的眼神,就不敢动了。 任凭许承嘉的手指在自己脸侧滑动,雷鸿内心开启吐槽模式:“少爷,说好的同胞爱呢?嘤嘤嘤,你这么对我真的好咩?讨厌,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么?” 常爵宁五感何其敏锐,眼神立马又跟刀子一样丢过去了。 雷鸿扑街! 许承嘉也不逗他了,拍拍雷鸿的肩膀以示鼓励,“开车吧,咱们回家。” 雷鸿和常爵宁对视一眼,先按了车上一个按键,然后发动“破风”,驱车回去。 许承嘉一直是喜欢看窗外的,但今晚,经过了大起大落,她突然就喜欢和常爵宁腻在一起了。 常爵宁没有放过这次机会,把她搂在怀里,开始讲公司的经营之道。 前边的雷鸿也凑了耳朵去听,然后边听边点头,末了,常爵宁说“人和钱,是公司经营最基础的条件,然后才是企业竞争力”,雷鸿几乎要鼓掌。 “好!说得太好了!” 但他不敢放开方向盘,只能哈哈大笑。 许承嘉和常爵宁都看着他,愣了一瞬后,常爵宁低声来了句“笨蛋”,又被雷鸿气笑了。 许承嘉也微笑,善意满满。 家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她和常爵宁,雷鸿,还有张姨,虽然没有明确的身份来限定,但这四个人都知道,他们都是彼此的家人。 正当时,有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许承嘉看到前排一个黑色的手机亮起了屏幕,欧美的明亮歌声从里面传出来,雷鸿瞥了一眼,将“破风”设置成自动驾驶模式,接通了电话。 常爵宁正在低头看手机里的新闻,听见雷鸿手机里传出来的话语声,抬起了眼,眸光锐利。 许承嘉也听见了,在安静的车内,什么声音都会很突兀。 手机里的那个人说道:“雷哥,许致远逃了!妈的,不知道他怎么跑的,走得时候还偷走了我们兄弟的一部手机。” 他们接到信息说要把许致远抓起来的时候就立刻动手了,检查完了他身上有没有别的东西后就把他丢到了车上,还是五花大绑的,然后他们就去吃晚饭了。 可等他们回来的时候,那个浑身重伤的老家伙居然不见了! 妈了个蛋的,早知道他们就不该放松警惕,早知道就留一个人下来看着好了! 现如今,自责并没有用,雷鸿冷静地吩咐他们:“你们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常爵宁却突然问:“他们没有给他装定位器么?” 雷鸿一愣,马上对着手机里吼:“你们几个笨蛋,用定位器查他啊!” 几人方才如梦初醒,开着电话就动手查。 这是常爵宁的规矩,只要是被他盯上了的人,都要偷偷装上一个高级定位器,用来查探后续他们的动作。 不要问一个定位器要多少钱,常爵宁的钱排起来可以绕地球好多圈! 才过了十几秒钟,电话里传来一声惊呼:“找到了!雷哥,找到了!” 雷鸿头疼地扶额,“找到了就去抓他啊!笨蛋!快去抓住他!” “是!” 雷鸿准备挂电话了,却又听到电话里炸开一声:“卧槽雷哥!” 雷鸿:“……” “李小白你想死是么?” 许承嘉在后面一个没忍住,笑了,女人轻轻的笑声回荡在车内,紧接着,常爵宁也笑了一声。 雷鸿再次:“……” “不是啊雷哥,你知道么?刚刚我们不小心打开了所有的定位器,居然发现!许致远就在你们旁边!” 雷鸿皱起眉头,他重复一遍,“我们身边?” 李小白说:“对!就在福和大道那里!” 他又催促他们,电话就被拿远了,“你们定位细一点啊,定到具体的街道和方位。” 然后电话被另一个人接过,这次是一个沉稳的男声:“雷哥,在一家酒吧里,许致远在九州酒吧里。” “把路线发给我。” “好。” 很快,路线就发到了“破风”的车载系统上,雷鸿跟着路线过去。 许承嘉依旧半窝在常爵宁怀里,慢慢地,她直起身,望向前方。 一片黑暗。 路灯之下,长夜当空,他们下了车,直达九州酒吧。 门口,许致远靠在台阶上,脸上是伤,身下有一滩血。 他朝着他们打电话,却没看到许承嘉他们。 夜晚的微风里传过来他的声音,苍凉无比:“……静河,我是你父亲啊,你不能只接走静言不接走我啊,你看,你在国外的学费是我付的,你也是我生的,咱们怎么能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