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收鼓上蚤时迁
众人把大碗里的清水给喝了。 不过,郑天寿喝了水后,把大碗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神情有点郁闷的样子。 黄信看了,知道郑天寿这会心里还是有些不服的,毕竟郑天寿被时迁如此作弄。 黄信于是先为时迁介绍了一下郑天寿,还有站在门旁处的花小妹。 如此众人就算是正式认识了。 跟着黄信道:“我黄信跟燕青兄弟一样,都是喜欢结交朋友的人,在我眼里,四海之内皆兄弟,咱们有缘相会就是缘分。我黄信交朋友,不看出身不看贫富,就看人品,看大家的性情,志同道合的就是我的兄弟。” 黄信说着,话题又一转道:“常言道,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这也是我方才制止了郑天寿打时迁兄弟的脸的主要原因,这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彼此之间没有深仇大恨,没有杀父夺妻之仇,所以,真的不必把这恩怨越结越深。我知道你们可能心里还有些不服,心里有气,那好办,一会你们尽管到外面好好的打一场,互相切磋一翻,我们江湖之人,快意恩仇,不服就干。” 郑天寿和时迁闻言,都不禁互相对望了一眼,还真的有点针锋对麦芒的味道。 “敢不?”郑天寿朝时迁瞪眼道。 “打就打,怕你啊?”时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但却不比桌子高多少。 黄信这也才发现,时迁要比那王矮虎还略矮一分,且身形也没法比,不看那成年男子的相貌,还真会误会他只是一个大男孩呢。 “我还要跟燕青打一场!”时迁又望向燕青道。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小……义贼有什么的真本领。”燕青自然也不会拒绝,他这时的心性,也正是好强斗胜的时候。 “哈哈,一会把我也带上,我这些天,也都没好好的活动过筋骨。”黄信见状,也哈哈一笑,说道。 黄信也的确想见识一下这几个水浒好汉的本领。 但黄信又压压手道:“但先不着急,咱们先吃饱喝足再打也不晚。小妹,看看他们做好了饭菜了没?” 这会已经是午时了,营房里自有伙夫做饭。 这天也没法前往大名府了,因此,黄信也不打算今天就走,要在这里多留一天了。 “快好了,我去催催。” “行,顺便让彭林带人去把那三千两白银取回来。”黄信交待一声道。 花小妹也听到时迁说把那三千两白银藏在哪里的,她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时迁兄弟,我黄信的确也是比较佩服你的为人的,但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黄信对时迁正容道。 时迁冲黄信抱抱拳:“黄都监直言无妨。” 时迁这时对黄信已经有些信服了,甚至还有了几分感激。 首先,黄信自始至终,也并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其次,他也的确感受到了黄信对他有回护之情。 再有就是,黄信说的那些吹棒他的话,他虽然并非真如黄信所说的,但是却也真有一些是符合实情的,比如他的确不会胡乱偷盗,每一次出手,其实也都是对那些富人出手的,穷人能有几个钱? 他自己本身就是从苦难中过来的,良心未泯,有时候,看到一些揭不开锅的穷人,他也的确会给他们扔一两个钱,能让他们可以买点吃的活命。 所以,黄信所说的,他听在耳中,这也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种这个黄信懂自己的一种奇怪的感觉。 也说实在,时迁因为他的瘦弱,他的长相问题,平时也都是被人看不起,被人鄙夷的。他也的确算是受尽了世间的人情冷暖。 他后来拜了一个师父才学了一身本事,可师父走了后,他就孑然一身,很长一段时间,连一个愿意跟他说话的人也都没有。 他也想结交一些江湖侠客义士这些的,可是他接触过一些,却没有一人看得起他的,也都对他这样以偷盗为生的贼人冷嘲热讽,根本就不愿意跟他交朋友。 这些,其实也都是很现实的事。 现在,他跟黄信可谓素未貌面,但黄信却如此看得起他,这也让他那看透世态炎冷的心多了几分温暖,自然的就生出一种士为知己死的心思。 也因此,时迁对黄信是真心的敬重。 黄信直说道:“时迁兄弟,我知道你是一位义贼,但这始终也都是贼,这传了出去,始终也都会让人看不起你。我黄信敬重你的为人,也不愿看到你一身本领就此被埋没,而你应该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不如,你就先跟着我干吧,来日我定然为你谋一个出身,让你能活得堂堂正正,再也不会让人看你不起。如何?” 时迁闻言一怔,但跟着神情便有些激动,对于他来说,这的确也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一个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好机会。 就如黄信所言,做贼的始终也都是贼,终也是被人看不起。他也想被人正视,受人尊敬。 最关键的是他的确感受到了黄信的诚意,感受到黄信与人不同,是真心的想为他好。 而黄信现在是青州兵马都监,他虽然不太懂这个官职有多大,可方才听到黄信说那慕容知府也都如此看重他,让他全权处理一些事务,这说明黄信的官职应该不小。跟着黄信,将来为自己谋一个身份,这应该也不难。 当下他也没多考虑,离开长椅,走到空地上跪下道:“承蒙黄都监不弃,看得起我这样的一个盗贼,我时迁从此愿意鞍前马后,追随黄都监大人!” 黄信赶紧起身,快步上前把时迁给拉起来。 拍着时迁的手,高兴的道:“好好好!时迁兄弟,以后跟我黄信不必那么见外,私底下,咱们就是兄弟,不必称呼官职,这样吧,我年纪应该比你小,你就跟郑天寿大哥一样,叫我黄信兄弟便可。” “这……好,黄信兄弟!”时迁再对黄信抱拳道。 “时迁兄弟!” …… 不一会,有官兵把饭菜送来。 一顿饭过后,互相也都熟络了许多。 就是郑天寿,他见时迁现在现了自己人了,倒也不好动不动就瞪鼻子上脸的,也没再随口讥讽时迁是死矮子什么的了。 但该打的还是要打。 饭后喝了茶,消了消食后,就到了这兵营的校场,互相开始切磋起来。 但黄信让燕青先去听一听那捕蛇客赵四的供述,把那捕蛇客赵四交给他来处置。 郑天寿使用他的那根哨棒,而时迁却是用两三样不同的兵器。 他可以一手用短剑,另一手用一柄有点似是峨眉分水刺的兵器,但只有钩没有刺的那种,或可说是钩剑吧。另还有一根缠在他腰间的钩绳,他可以当作是长鞭或流星锤一般来使用,只是锤子就是那挂钩。
时迁对于兵器切换很熟练,很快速。 他和郑天寿的距离不同,就切换不同的兵器交战。 郑天寿还是跟那矮脚虎王英交战的时候差不多,一根哨棒舞得呼呼作响,密不透风,主要还是以防御为主,但攻击的时候,也是迅如猛虎,势大力沉。 一时间,两人在校场上打得你来我往,一时不分上下。 军营内的官兵也都出来围观,难得有高手过招,他们自然也不想错过,每每天惊险时,他们也都会发出一声惊呼,到精彩之时,也不禁发出一阵喝彩声。 不过,时迁的力量真的远不及郑天寿,打到四十招左右时,时迁闪避不及,被郑天寿一下子击飞他手上的短剑,然后再被郑天寿一个扫棍把时迁摔了一个背朝天。 还好郑天寿没下重手,痛肯定会有点痛,但应该不会真正受伤。 时迁这会倒也不会有什么不服,很干脆的认输,郑天寿也似出了一口气,笑着上前把时迁拉起来。 以后也都是跟着黄信混的人了,自然不好当真的结怨,不好闹矛盾,这一点道理,郑天寿也是懂的。 黄信也有点手痒痒,想跟他们切磋一下时,燕青已经听完了捕蛇客的供述,让人来叫黄信过去一趟。 如此黄信也只好作罢。 倒是皇甫端,他也拿了一根长棒,要跟郑天寿比划比划。 校场上叫好声中,黄信到了审问室,看到了脸沉如水的燕青。 “都清楚了?”黄信道。 “嗯!没想到,那李固竟然如此大胆!居然敢谋害我家主母,我燕青定然饶不了他!”燕青双手握拳,青筯突露。 “那你准备如何做?”黄信又问。 “这……”燕青这一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对付李固,且他也有些不太明白,那李固让赵四吓唬主母干什么?那么干又是什么的意思? 燕青忍不住问:“黄信大哥,你说那李固让赵四吓唬我家主母是为什么?” “哦?燕青兄弟,你真的不懂?” “我应该懂吗?”燕青神色不禁有点茫然。 “哈,你不是人称浪子燕青吗?居然会不懂?那你平时在青楼流连都是在做什么?” “和那些姐儿切磋琴棋书画啊。” “额……那没做些别的?” “别的?黄信大哥你是说跟那些姐儿睡觉?这、这可没有,我还小……” 燕青这会竟有些青涩红了脸。 “行吧。”黄信无语,还以为浪子燕青已经阅女无数,原来还是个雏。 黄信指了指捕蛇客赵四道:“他,你准备怎么处置?把他处置了我再跟你说吧。” “哼!他虽然是受到指使,但也差点害了我家主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废了他的手脚算了!” “燕大爷!黄大人,饶命啊,饶了小人这次吧,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赵四闻言,吓得软瘫下去,哭叫着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