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都市小说 - 当家主母在线阅读 - 第3章 返回寺庙

第3章 返回寺庙

    暴风雪过后,外面是一片宁静,大地像被冰封一般冒着袅袅白雾。

    李在镕望着东方一轮亮晃晃的暖阳愣住了,半响后才扯紧身上的披风,走下台阶。

    她按赵宸说的方向走了许久,直至出了光秃秃的森林,才远远看到城门,三三两两的人正步行进城。

    正当她面露出喜色之余,身后响起了马蹄声,她回头望去,是一支七八人的队伍,骑着高大的俊马踏着飞溅的白雪,远远的向她这边跑来。

    她忽然想起赵宸的交代,手忙脚乱地把披风脱下来,左右顾盼之下,最终把披风埋进雪里藏起来。

    在她心里有一道声音告诉她,赵宸肯定是被人追杀,才这般交代的!

    一队人马全部着黑衣棉袍,经过她时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直接飞奔进城了。

    她暗自庆幸没事,捡起风靡叠好,把匕首和令牌揣在怀里,才进城。

    虽然天气寒冷,但是城里大道上,人还是很多的,有挑担的,买卖东西的,开铺子的,做地摊生意的,牵着骆驼的商队、吆喝声、嘈杂声四起,人来人往,拥挤难行。

    相对与城外的皑皑白雪,城里的雪早已被人们清理干净,只在高墙城下三三两两的堆着。

    李在镕望着陌生的环境和满大街古人后,面露茫然,眼前的所见所闻,让她喃喃自语:“我真的穿越了?什么朝代?”

    但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细想,抱着披风匆忙向城门右手边走去,这边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稍微走上一段路,就会看到河堤和人来人往的码头,沿着岸再一路直行将近一个小时大概就会到达目的地了。

    李在镕知道时间紧迫,脚步也加快了不少,突然,她“啊~”的一声惊呼,整个人重重的摔了个狗爬式,令牌从怀里掉出来,哐当哐当的落在地上,引来不少目光。

    她的小脸皱了起来,久久爬不起来,估计摔得不轻。

    待她缓疼痛后,没理会路人的眼光,捡起东西一路横冲直撞向前去跑去。

    看到一座拱桥后,她脸上难掩兴奋之色,一鼓作气跑上桥,在桥上往前看去,就会看到对面威严无比的虎门大宅。

    来到将军府大门后,她把怀里的红色风靡和金牌交给一个守门的官兵,只说道:“有人托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洪老将军,还有一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劳军爷通报老将军。”

    官兵一愣,盯着风靡和金牌,马上会意,立马接过东西,转身飞奔进府。

    留守的几个官兵面无表情的继续站着。

    李在镕双手抱臂静静在大门口等着,这时,她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没办法。

    没一会,府内有一伙人簇拥一老者大步走出来,老爷子双鬓白发、络腮白胡子,膀阔腰圆,棕衣大袖,昂首阔步,神色局促不安。

    待他看见大门处一个瘦小又肮脏的小孩时,停下了脚步,锐利的三角眼上下打量一翻。

    “女娃娃,托你拿东西来的人在哪?”老爷子说话时面带讨好之意,但却掩饰不住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高傲。

    李在镕一愣,没想到老者会认出自己是女的,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界新女性,她不会因为现在变成一个小孩,就会茩不住这种当官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怕,直直盯着他,冷静的回答:“他说你会给我报酬的。”

    似的,她在不确定是否信得过赵宸的承诺时,先要了钱,有了钱才是王道,这是世间硬道理。

    “报酬……”老爷子一愣,立即反应过来,从侍卫手里接过一小袋碎银子递给她,催促道:“快说。”

    李在镕接过袋子掂了掂,放进怀里方回道:“城外三里的破寺庙里。”

    老爷子听后一阵心悦,急忙转身跟身后的侍卫低语几句,侍卫便跑回府里,自己也急急忙忙进了府。

    自此,没人在理李在镕,这是她早料到的事,所以她并没抱太大希望。

    现在,任务完成了,她尽管等着就好,说什么进去等,也没那必要,最后她到将军府外的大街上找了一家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狼吞虎咽的填肚子。

    吃饱后,她找了个地方蹲着,眼巴巴地望着将军府大门,过去许久,将军府却没有任何动静。

    她越想越不对劲,这天色也不早了,怎么人还没接回来,万一……

    李在镕一怔,立马起身,跑到将军府打探情况,官兵却居高临下看了眼她,最后高傲地抬起眼不再理她。

    李在镕神色着急又问了一遍,几个守门的士兵始终没有人理会,这下她急了,转身便往城门跑回去。

    往回走也需要一段路程,将军府到城门,大致与寺庙到城门的距离一样,待她回到城门时,天早已黑,城门已关,街上已无人影。

    李在镕左右寻了一圈,没找到看门的侍卫,急得满头大汗、心乱如麻,大喊了几声,也没人出现。

    这时,她觐见有一座阶梯直上城墙,便毫不犹豫地跑上去。

    果然,城墙上站着一长排铠甲战士,手握□□,笔直严肃的守着岗位。

    李在镕努力抚平自己的气息,走到一方脸士兵身旁,仰望天神般,一副可怜兮兮的道:“军爷,我要出城,可不可以帮我开门。”

    守卫的士兵垂下眼睑看了她一眼,一脸不可置信,但并未不理会。

    “军爷行个方便吧!”李在镕继续哀求道。

    “哪来的小乞丐,走走走,别妨碍我公务。”

    她被推开了几步,满脸委屈,可怜兮兮地盯着士兵,语气显得更加委屈:“帮我开一下城门可以吗?”

    “你以为你是谁啊?叫我开城门我就给你开!告诉你吧!现在这个时候不允许出城,你有天大的事都不行,天皇老子来了,也一行。”

    这很明显是哄小孩的无知,李在镕不可能听不出来,但她有事求人,不得不低头。

    “我真的有急事,人命关天呐!你帮我开一下门。”

    士兵嫌弃地瞪着她威胁:“别在这里吵了,不然把你捉起来坐牢子去。”

    其他士兵听后,仿佛觉得好玩般大笑起来。

    李在镕深吸一口气,不跟他们计较,也没时间计较,她道:“我婆婆还在外面等我,人命关天,通融一下可以吗?”

    她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可见心里急成什么样了。士兵冷哼了声,挺了挺胸站的笔直,再也不理她。

    李在镕彻底慌了。

    不过,远处的观望台突然传来一个不满的声音:“那边嚷嚷什么?”

    士兵们闻言一怔,把腰杆子挺得笔直,方脸的士兵立马回道:“不知道哪来的小乞丐,嚷着要出城。”

    “这时候了,出什么城,天黑了人都往城里赶,哪有人往外去的,不要命了。”

    李在镕像找到源头般,捉住机会就想跑过去,却被方脸士兵眼明手快的捉住,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想活了是不是,小心他把你扔下城墙。”

    李在镕自然不信,大喊:“我婆婆在城外等我,我要出去找她,我要给她送吃的。”

    “在外头?风高雪夜,怕是要被冻死了……”那头传来不削的声音。

    李在镕一听,慌了,因为早上出来,婆婆已经饿晕过去了,如果得不到更好的处理,怕是熬不过去的,她边临崩溃的大喊:“我要出去。”

    “别喊,别喊……”

    捉住她的士兵一直低声劝着,正当李在镕要面临不测时,城外有马蹄声响起,然后有人叫开门,在观望台的士兵提着灯笼走了出来,往城下望去后大惊失色,马上应道:“来了,来了……”

    李在镕见状挣开方脸士兵的钳制,快步跟着观望台的士兵下去。

    士兵一手提着灯笼,一手艰难地要抬起门后的大木栓,李在镕见状识趣的上前从他手中抢过灯笼,帮他提着照明。

    士兵撇了她一眼,那一眼能让做贼心虚的人惧怕,就好比一个威严的警官,但李在镕可不怕,因为她是无知者。

    士兵没说什么,双手撑起厚重的木栓,拉开一边铜制的厚重大门等待。

    一队人马,人手一只灯笼,驾着高大黑马进来,前头的马匹上坐着两人,李在镕早就留着心眼仔细瞧着。

    马背上的人在城头昏暗的灯光下看得很清晰。

    其中就有赵宸,李在镕见到赵宸正要松口气,可陆陆续续都进来后,都没有婆婆的身影,她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趁士兵要关门时,她跑出了城。

    “你不要命了……”

    士兵在她背后大喊,但没有追出来。她现在已经别无他法,只能靠自己,提着灯笼她心惊胆战的在城外的雪地里奔跑,漆黑的夜里只她这里一点亮,就像萤火虫一般照耀着自己前方的路。

    当她跑到树林深处时,山林里传出模模糊糊的狼嚎声,加之光线能照到的地方,早就失去绿叶的大树又像张牙舞爪的鬼怪,吓得她面色苍白。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在山里走夜路,怕是胆都要被吓破了。

    “骗子、骗子……”她把恐惧化成愤恨与谩骂,泪水早已落满全脸却不自知。

    越急越见鬼,她的脚被绊了下,重重地跪倒在雪地上,她不敢耽搁,急忙起身,但鞋子不知掉那了,找了一圈也没见。

    她突感不妙,大惊失色的跑开,一路跌跌撞撞的落荒而逃。

    在历经千辛万苦回到寺庙山下时才稍稍松口气,想着这里曾经也是一方净土,总能镇压一些鬼怪的,心里忍不住念起了“阿弥陀佛”。

    待她手脚并用爬上楼梯后,已经虚脱坐倒在地。

    她没敢多歇息,喘过一口气后便要起身,才走一两步,就被绊倒了。

    她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吓得她直跺脚,缓过神后,她提着灯笼一照,差点被吓晕过去。

    是一个人,满脸血淋淋的人,他睁着一双凸起的大眼,向李在镕伸出五爪,她一看早就被吓倒在地。

    地上的男人受着重伤,嘴巴张了又张,最终头一沉,倒地不动,不知死活。

    李在镕花容失色,连滚带爬,一路摔一路踏着无数具尸体跑进偏殿里。

    “婆婆……”

    颤抖的声音在漆黑的殿里回响,顶着刺骨的寒意和漆黑的恐惧,她提着灯笼,抬着如灌铅的脚一步一步向里走去,仿佛走了几天几夜,才找到婆婆的尸体。

    婆婆一脸灰白扔静静的躺在原地不动,身上的稻草仍密密实实的盖在她身上,而她面前的火种早已灭了。

    她绝望地盯着婆婆,恨意、恐惧、伤心、绝望混为一体,眼眶一热,豆大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下去久久无法平复。

    身陷黑暗与恐惧中,换成一个男人怕也挨不住这样的煎熬,一下子她就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李在镕从小家境就贫寒,父母婚姻不幸,母亲把父亲的离开怪在她不是男孩的身上,从小到大对她非打即骂。

    前不久,她母亲不幸车祸去世,她得到一大笔赔款,这时,她久未露面的父亲终于露面了,却只是来找她要钱的,这让她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恨意。

    其实在她母亲混乱的生活中,她是渴望单纯美好的爱情的,也明白面包的重要性,她和朋友在一起时,常常会说希望得到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爱,很多很多钱也是好的。

    这样的追求,也许会比别人的要求多高些,也许也让人听了嗤之以鼻,但她无所谓。

    机缘巧合下她得到一次进修的机会,揣着赔款她踏上异国他乡,离开了伤心又不幸的祖国。

    在国外,她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受到富家千金的邀请,希望她能去参加自己的订婚晚宴,能够接触有钱有势的人,自然是每个人心中无法抗拒的欲望,她也不例外。

    在豪华奢侈的晚宴上,准新郎对她一见钟情,过后并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买钻戒、送豪车,住最贵的酒店,吃最顶级的食物,喝最贵的酒,说最暖心的话,还在伦敦给她买了一套别墅。

    原本自立自强的她很快就纸醉金迷的沦陷了,眼看她就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富家千金却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

    她说:“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就算是,他也不得不面对现实,金钱和爱情,他只选择了前者,明天我们就正式结婚了,我还是一样,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那天,她去了,看着那个男人面带笑容的挽着新娘,视若无睹的经过自己,如陌如生。

    他怎么可以这样悍然不顾,始乱终弃,对在场的每个人都笑容可掬、谈笑风生,唯独当她是透明人。

    她的爱情,怎么可以刚开始就结束的这么快?

    那天夜里,下着倾盆大雨,她开着敞篷豪车,淋着大雨一路狂飙回家。

    那刻,她心如止水,心平气和,对发生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不公都释然了,在高速上,到转弯的悬崖时,她没有打方向盘,让车笔直的撞断围栏,掉下悬崖,巨浪像怪兽的血盆大口,把她和车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