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情绪感染之源

    此时田源已经呈半跪的姿势，趴在那年轻女尸的旁边暂时无法动弹。

    休息这么一会儿，双脚倒还有点力气站起来，但万一那弹出来的尸柜里面再爬出来一个和这年轻女尸一样等级的禁物，田源将只有等死的份儿。

    他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会同时存在三只禁物，且可能是受到油脂厚布和温度骤冷的保护，再加上三只禁物都未主动传出气息，所以连上空定时巡查的感应器都被瞒了过去。

    实际上如果尸柜里出来的尸体即便和风衣男子同为第二阶段的仆从，田源也根本无力对抗。

    此时田源想起了肖隐在关押流浪汉的金属笼子中所描述他看到的一切，风衣男子、一个年轻女人，还有一个……老妇人！

    此时来自尸柜中的冷意已经浸透了他的全身，田源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即使只是感受到这股冷意，他就知道这尸柜中的东西比那年轻女子还要强。

    一抬头，果然就见一具苍老的身体爬出了尸柜。

    这身体微微弯曲，有些臃肿，似乎腰部已经无法直立，看上去大概只有一米五高，且穿着一套紫红色相间的套装裙子，脚上的鞋子为乳白色，鞋跟扁平，是一双奶奶鞋。

    能够看到这女人花白的头发，不过却看不到她的脸，因为她的额头上捆绑了一根布绳，布绳上吊了一块油脂布在脸颊前方，将整张脸都遮住。

    但此刻即便她的脸被遮住，竟然并没有像那年轻女子和风衣男子一样，需要吹开这块布才能移动。

    这油脂布的遮盖根本不能阻止她。

    看起来应该是老奶奶的女人从尸柜中爬出来后，双手前伸，一步步走向田源，阴冷无比的停尸间内，就只有她的鞋底与地面接触摩擦的响声。

    田源此刻非但没有力气宛如虚脱了一般，他还发现自己脑中非常混乱，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就连考虑逃走这件事都很困难。

    唯一被一种情绪充满了脑海，他再次有了想要发笑的感觉，虽然此刻自己并没有看见什么笑脸。

    “笑脸？”

    田源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完全靠近自己的老奶奶，看着她那被油脂布遮盖的脸颊部位。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看到对方的脸，但依然想笑。

    就在此时，这老奶奶停下了脚步，伸出枯槁的右手，抓住了搭在自己脸颊上的油脂布，手指往上缓缓掀起这块厚布。

    在她触碰到这油脂布的一刻，田源的所有思考已经完全消失。

    在她将油脂布掀起了一角时，田源脸上那诡异笑容逐渐显露。

    不过就在这老奶奶只露出一个下巴时，一只手掌从田源身后伸了过来，将田源盯着她的双眼给遮住，随即这家伙被拉到了这只手的主人身后。

    肖隐出现在田源前方，用自己的身体将老奶奶与田源阻隔开来。

    “源头，应该就是你了！”他掩饰不住内心兴奋的说道。

    刚才肖隐联系了田源的调度员，对方告诉他，田源在传来要开始调查青石街的信息后，信号就开始时断时续，直至最后完全中断。

    这说明那个地方的信号很不好，要不就是存在屏蔽信号的设备。

    肖隐赶过来后一看，青石街的第一家叫做“悼念逝者的小屋”，这么充满暗示性的名字，不仔细查一查怎么行。

    恰好当时的田源也是这么想的，通过某种羞于启齿的手段肖隐进入了悼念逝者的小屋后，没有见到人，但他立刻察觉到了负一楼有一股让自己隐纹【裂空】激动的能量传来。

    下到负一楼就看到一个脸上盖着厚布的老奶奶正准备“欺负”咱们调查员田源。

    而同时肖隐也认出来地上满脸融化的两个人都在自己看见的幻象中出现过，一个是风衣男子，另一个是那身穿红色冬裙的年轻女子。

    看样子田源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一连将这两只禁物都给解决掉了。

    而站在眼前的这老奶奶肖隐同样在幻象中见到，就是那躺在棺材中面带死亡微笑的人，在肖隐看来，这副笑容与她也最为般配，仿佛就是为了她而出现。

    目前田源看样子已经油尽灯枯了，肖隐当即冲了上去，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后。

    发现多出一个拦在身前的陌生人后，这老奶奶并没有停止掀开自己脸上油脂布的动作。

    此时肖隐已经看见了她裂开的嘴以及显露出来的牙床。

    她的嘴里竟然没有牙齿，这与肖隐在幻象中看见的那一幕有些不一样。

    但肖隐敢肯定，这老奶奶就是那最初躺在棺材里的那个。

    右臂抬起来，隐纹【裂空】仿佛在发出阵阵无声的咆哮，激动难耐，现在已经不用肖隐来做判断，它知道眼前的气息就是最适合当前融合进化的。

    肖隐啪的打了个响指，这一刻他将两样东西撕裂，一个是眼前这老太太体内的情绪源头，另一个是自己的隐纹【裂空】。

    不撕裂隐纹，是不可能继续融合进化的。

    当然，所消耗的能量翻倍。

    老太太抓着油脂布的动作一顿，保持着这个动作全身僵硬。

    肖隐能感觉到老奶奶体内的絮状物不同于那两位警察，情绪的源头隐藏在老奶奶脑中的脑干部位，并不是心脏，不过即便在脑干中也同样被【裂空】给瞬间撕碎。

    很快肖隐察觉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的禁物之息被自己的隐纹吸收。

    数量不对！

    他微微一愣，通过【裂空】仔细感应。

    哗啦——

    差不多两三秒后，他能感觉到与自己直径距离大约25米左右，一个什么东西被【裂空】追溯到了源头，再次瞬间绞碎。

    “二楼！”

    肖隐猛地抬头，转身往楼上跑去，同时对田源道：“这里已经没有危险了，你休息一下，我马上回来。”

    田源迷迷糊糊知道是肖隐赶来了，他从嘴里发出声音算是在回答，但连自己都不知道回答了什么。

    肖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二楼，根据刚才的感应沿着二楼走廊来到一间打开的房门前站定，往里面一瞧，发现这里是一间大卧室。

    此刻在卧室的地上，一个年迈老人趴在那里，全身微微颤抖，手中的拐杖掉在一边。

    在老人的手旁，有一个摔落成两半的骨灰盒，不过骨灰盒里装的并不是骨灰，而是一个毛球。

    这颗球大概有一颗桌球那么大，但表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大量絮状物，将球面完全覆盖。

    此刻球面已经裂开，那些絮状物原本应该是郁郁葱葱，生长得很好，不过此刻已经全部枯萎下去。

    被肖隐的【裂空】寻踪而来，将球内核心都给完全撕碎，所以枯萎也很正常，而这，才是真正的情绪感染的源头。

    不过肖隐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东西现在还只是一只被动禁物。

    所谓被动禁物与主动禁物最显著的区别是，它没有自主意识，是从禁器进化转变而来的禁物，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进化或许才会生出主动意识，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不过现在这絮状球形物已经拥有了强烈的情绪感染能力，所以它一旦转为主动禁物，将会是一种比普通禁物更加厉害的感染源头。

    而现在看来，似乎是眼前这将死的老人在利用它。

    同一时刻，来自絮状球形物体内的大量禁物之息涌入了肖隐已经准备好的【裂空】隐纹中，这条隐纹贪婪的吸收着，它从来没有哪一刻发出过如此强烈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