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订阅】第一百零一章:小说家小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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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船之上。 数十名文人墨客,目光一致,纷纷看向孟川。 慕容列手里拿着一碗酸梅,嘴里正在咀嚼,突然吐出一颗籽,轻笑道:“孟兄,你可真是让我好等啊!” “你是慕容兄?不瞒慕容兄,在来得路上,在下可差点死了啊。” 孟川神情平稳。 慕容列大笑两声,将拿着的酸梅交给身旁的侍女,拱手道:“有请武魁登船!” 话音刚落,众人议论纷纷: “他便是今年人山大会的魁首?” “我听说今年的武魁,确实是一位小说家,没想到居然就是他啊。” “此人在方与县有着不小的名望!” “哼,名望再高又能如何?能比得了慕容兄?一介读书人,成为江湖中的年轻武魁,真觉着是件涨脸的事?世上大儒,有几个是小说家的?小说家者流,早已没落,乃是小道尔!” “...” 听到众人纷乱之声,孟川双眼一寒,拔地而起,落于灯船之上, “不知,刚才是哪位先生大言不惭,竟敢说出小说家乃小道?” 闻声,说出那番话的书生从人群中走出,负手而立道:“正是我所言,怎么,你难道要在慕容兄面前打我不成?这么多文人可都看着呢!” 孟川冷笑一声,看向慕容列。 后者连忙道:“孟兄,一些粗鄙之人的言行,算不得文人,您请自便。” 与此同时。 灯船里一间雅室中,几名女子也在观望。 “那孟川,是何许人也?” “姐姐有所不知,此人乃兖州府后起之秀,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位声名远播的小说家了。” “哦?以往的文人墨客,皆以诗人自称,不成想居然还有人自称小说家的,当真是有趣的紧呢,看那慕容公子,似乎对他很是看重,言辞间多对其谦让有加。” ... “慕容兄,在下怎么能是粗鄙之人?在下有秀才功名啊!”出言侮辱小说家的这名书生,叫做宗池,在兖州府境内,也算小有名气。 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少才华。 而是他喜交好友,说白了就是对其他文人墨客各种舔。 他刚才说出那番话,其实是想舔慕容列来着。 毕竟今夜的主场,是慕容列。 他不想让孟川占了慕容列的风头。 可是他太愚蠢。 慕容列也不需要他舔。 “宗池,你够了!孟先生乃是慕容公子的客人,小说家更是孟先生践行的道,怎能容你这般侮辱?”丘峥适当开口。 慕容列沉默不出声。 孟川一直在细细观察众人。 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他看着眼前的书生,“小说家者流,乃是小道尔,不知你这是一家之言,还是先贤曾经说过?” 此刻,宗池只能硬上,要不然就颜面扫地了,“自然是先贤曾经说过,在下还没有到可点评一派一学说的地步。”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口中的那位先贤,曾说过什么?” “《艺文志》中记载,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此为十家之末,不入流也。圣人也曾说,此为小道也。” 宗池信誓旦旦。 搬出一位先贤和儒家至圣先师,他自认为没有输的道理。 谁知孟川却冷笑连连,“请问艺文志是何书籍?” 宗池道:“史书。” “史书中,自古便有以人为说之道,不知是否属实?” “自然属实。” 孟川又问:“艺文志中所载篇章《伊尹说》、《鬻子说》中,是否为以人立传成史?” 所谓的《鬻子说》等,就是人物传记。 类似史记的那种写法。 宗池道:“自然是如此。” 孟川大笑道:“那你可知,这以人为史之道,最早出自于小说家?” “一派胡言!” 闻声,宗池信念有些动摇。 孟川乘胜追击,“我大魏史圣曾说,盖千古之史,莫出于小说者家流,是以,小说家为史家之宗!先秦时代,百家争鸣,小说家以人物为传,以天下四方习俗为基,成为十家之一。 近代以来,先帝曾言及小说家,将小说家誉为十家之中流砥柱,是以,小说家小道之说一去不回,你今日出言有辱小说家之道,难道是在质疑先帝? 而且,你只知圣人曾言小说家为小道尔,却不知后半句话为‘必有可观者焉’。难道今时今日似你这等文人,都学会曲解圣人之言并且断章取义了不成?圣人说的这后半句话,都被你给抛在脑后? 小说家被历代先贤,称之为集千百‘闾里小知者’之所为,有君子大人之思想精髓,难道就被你一言蔽之? 《朱释》说:世人常言之小道,如农圃医卜之属,乃利民之道。可见,即使是你口中的小道,亦有大作为,大抱负,此道,焉能称之为小道? 你读圣贤书这么多年,难道就只学会了断章取义,曲解圣人,亦或者强词夺理,不重先贤思想之精妙?你也配做个文人?就连现如今的一些史学大家,都已经承认小说家为史家之宗,你却敢心存质疑? 今日,我在问你,小说家,是否早已没落?是否为微末之学?” 宗池连连后退,嘴里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孟川缓步向前逼近,“我说你大言不惭,你可认?!” “你...你...” 宗池现如今已经完全结巴了。 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多余的话来反驳孟川所言。 “既然不认,那就打到你认!” 废话说完了,接下来就该动手了。 以今时今日孟川的地位,无需向这种文人让步。 啪—— 一巴掌直接拍了过去。 众人懵了。 而慕容列只是在看戏。 “你...你有辱斯文!” 宗池接连后退。 孟川再次笑道:“有辱斯文?你手无缚鸡之力,就是最大的有辱斯文! 君子六艺中有射、御之道,天下儒生,也皆以成为儒修为荣,而你年纪轻轻,却步伐不稳,身体虚弱至极,还有何面目称儒生? 其射、御之道,你若精通皮毛,我刚才那一巴掌,你岂能躲不过去?换句话说,你才是真正的有辱斯文啊,宗兄!” 论动嘴皮子,孟川还没输过。 宗池瘫倒在地,无言以对亦无颜以对。 孟川不在看他。 一个小角色而已。 即使将他揍成猪头,又能如何? 反正气已经消了。 “宗池,望你好自为之!” 孟川甩了甩衣袖。 全场寂静。 刚才二人之争,也算是论辩了吧? 没过多久。 有一名读书人微微作揖道:“孟先生说的没错,小说家者流,不应该是小道,今日,也早已不是小道。”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附和: “没错,小说家者流,也是利民之道,先贤所著书籍,如《振之游记》等,岂不就是利民之道?” “在我眼里看来,史书不仅是史书,也是小说家之言也。” “今日听孟先生一番话,当真是受益匪浅,小说家者流,当为之喝彩也。” “彩!” 一时间,众人接连作揖。 当中,有人觉得慕容列对孟川很是尊重,所以这些人也尊重起了孟川。 另外有些人,是觉得孟川所言,真的有几分道理。 总之不管如何,今夜过后,孟川的文名,将会传播到兖州府的文人圈子里。 而宗池,只不过是帮助孟川传播文名的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今夜过后,不只是在百姓眼里,孟川当得起‘先生’二字了,就连在这些秀才的圈子中,也完全可以胜任‘先生’二字。 毕竟,他除了今夜的言行之外,其本人,更是一位儒修,也是兖州府这些年来,出现的唯一一位年轻武魁。